昭辰君愣愣的看著雲皎回不過神來, 目不轉睛的,可是他依舊麵無表情,周身威壓更甚。
許多仙家不敢直視於他, 自然沒有發覺出什麼異常來。
可是冥王就站在新娘子的身旁, 他怎麼會沒有發覺出什麼不對來?
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宸玉懂得。
恐怕這昭辰君也不像外界說的那般無欲無求, 最起碼他對自己的小徒弟是有心思的。
然而冥王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新娘被彆的男人覬覦了, 也不是這師徒相戀有悖常理。
而是這昭辰君的年紀可是比自己還要大上幾萬歲,更何況他可是看著雲皎從一個奶娃娃成長為一位少女的,如此他怎麼還能夠對雲皎起這種心思呢?
敬重於昭辰君, 宸玉認為自己所想不敬, 可是他確實是有那麼一種昭辰君為老不尊老不羞的想法從他心間一閃而過。
隻不過,自己的小新娘癡戀她師傅之事, 鬨得三界都沸沸揚揚的。
冥王認為他們師徒兩的事情自己不宜插手,他還是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就好。
自然,這在場的眾仙家都擔心他頭上的帽子顏色, 然而這個時候的冥王還沒有這種自覺。
昭辰君的灼灼眸光, 雲皎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到呢?她的師傅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
雖然昭辰君麵對她這個徒弟的時候也是外表淡漠清冷, 可是雲皎知曉他的內心是溫柔的, 他麵對自己的時候神色和眸光其實都已經是柔和了許多的。
但是那種淡淡的寵溺和嗬護,雲皎從未像今日這般感受得如此強烈過。
但是勘破了情劫, 自然說明雲皎對於昭辰君已然忘情, 因而即使是麵對他這樣的眸光雲皎內心也很平靜。
“師傅。”雲皎對著昭辰君恭敬的行禮喚道。
雲皎的一舉一動, 都像是彆人最為正規守禮的弟子一般, 挑不出一點錯來。
可是這卻讓昭辰君滿心苦澀,難道他的小徒弟嫁人了之後,就和自己如此疏遠了嗎?
“嗯,皎兒,今日你大喜之日,不必如此多禮。”昭辰君乾巴巴的回了句。
他有很多想話想和自己的徒弟說,可是昭辰君一向不是個善於言辭之人,這讓他想拉近和自己徒弟的距離,卻是有心無力。
雲皎彷如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般,繼續謹守著徒弟和師傅的距離。
冥王將這一切看在眼底,他不禁歎息一聲,都是癡心人啊,誰又比誰更可憐呢?
“上神大駕光臨,是小王的榮幸,快請上座。”
這對師徒間的怪異氣氛讓冥王受不了了,他上前一步擋住了昭辰君看向雲皎的眸光,對著他恭敬道。
被冥王打斷了自己和徒弟的話,還擋住了他的眸光,這讓昭辰君內心十分不悅。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這不悅之中有幾分是衝著冥王這雲皎夫君的身份去的。
昭辰君淡漠慣了,他幾萬年來都從未像今日這般內心有過如此激烈的情緒。
他玉色的唇瓣抿緊,身上的氣勢也更為冷冽,有好些仙家都已經承受不住了,可是冥王卻擋在雲皎的身前從未退縮過。
雲皎有些怔楞的看著冥王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他神色平靜,身形沉穩,仿佛感受不到那從昭辰君身上發出來的主要是衝著他來的威壓一般。
宸玉的背影並不十分寬厚,也並不十分堅硬,可是他擋在雲皎身前的身形卻是十分的堅決,這讓雲皎的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產生。
昭辰君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並非故意如此,他很快就收回了自己不經意間泄露出去的氣勢。
可是他看著冥王擋在雲皎麵前承受住了那般威壓,他的手不禁握緊了一瞬。
昭辰君畢竟不是來鬨場子的,自然他心裡從未意識到過這一點。
雖然現場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可是在昭辰君入座之後也就恢複了過來。
冥王拉著不知在想些什麼有點走神的新娘子重新入座了,看著雲皎坐在座位上卻依舊神色懵懂,他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拍雲皎的肩膀。
他以為她還在傷感和昭辰君之事,不禁心下擔憂憐惜。
雲皎回神,剛好撞進了宸玉溫柔如水的眸子裡,像一汪清泉一般乾淨卻又溫暖。
見雲皎已經回神過來了,宸玉對她笑得越發柔和:“王後,和本王一起下去敬酒吧。”
宸玉想找些事情給雲皎做,分散她的注意力。
雲皎不知冥王的這份心思,她的眸光落在了冥王向自己遞出的伸在她麵前的那隻白玉般的修長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