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看著斯蒂蘭的傑出表演, 再次可疑的沉默了。
公爵大人在此之前並沒有正眼看過自己的妻子一眼,他對於比薩人的厭惡,對於這樁迫不及待的幾乎是他屈服性的婚事的憎惡, 在赫爾梅娜的身上發泄的淋漓儘致。
但是此時看著赫爾梅娜真誠擔憂的模樣,想起了他初次見她的時候那個天真單純的小女孩,難得的讓那不勒斯公爵心裡生出了一絲觸動。
赫爾梅娜的麵容純淨到了極點,本該是被人好好捧在手心裡疼寵著的嬌貴夫人,可是那不勒斯公爵對她算得上是辣手摧花了。
赫爾梅娜時常想著, 比起那些花心風流, 可是對自己的妻子也會好好哄著的公爵相比, 究竟是當誰的公爵夫人會比較可悲。
米蘭公國派出了海因茨上校來訪問那不勒斯公爵,事實上這不過是來尋求兩國合作的可能性罷了。
熱那亞集結了法國人,野心勃勃的進犯比薩和那不勒斯,這才逼得比薩和那不勒斯兩國不得不聯姻結盟, 幸而他們抵抗住了法國和熱那亞的軍隊。
如今比薩和那不勒斯看起來固若金湯,熱那亞又將主意給打到了米蘭公國的地盤上, 米蘭勢力是最為強大的,老公爵也有好幾個得力的兒子。
但是法國人的鐵騎他們一樣抵抗不了,如今米蘭的局勢已經有些艱難了起來, 因而他們開始尋求外援。
海因茨上校是老公爵的三兒子,老公爵並不意圖讓大兒子直接繼承自己的爵位,他還想從自己的兒子裡麵挑選出作為優秀的一個繼承。
可是海因茨卻直接放棄了繼承權,身為身份尊貴的公爵之子,他直接投入了戰場之上。
在米蘭抗擊熱那亞一戰上, 海因茨立下了赫赫功勳,他上校軍銜的授予讓人心服口服。
那不勒斯公爵也沒有想過米蘭公爵會將海因茨派來和他商討,或許是因為想讓他見識到自己的誠意。
海因茨剛剛從戰場上下來,就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那不勒斯公國求見公爵了。
隻是不湊巧的很,這個時候那不勒斯公爵剛剛打獵時摔斷了腿,必須躺在床上好好休養。
公爵大人不方便見客,因而海因茨最先見到的便是那不勒斯公爵夫人,那位來自比薩的公爵小姐。
“小主人,明明心裡高興的飛起,麵上還要做出一副悲傷擔憂的模樣來,真是難為你了。”
“是啊,我多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笑出聲來了。”
斯蒂蘭這光棍的回答也是讓阿寶醉了,雖然斯蒂蘭的手段一如既往的凶殘,一來就搞小動作讓那不勒斯公爵斷腿了。
可是比起她直接草菅人命什麼的,還是要好多了,更何況,那不勒斯公爵對赫爾梅娜所做的事情,實在是讓阿寶對他生不出好感來。
海因茨有著一頭耀眼的金發,但是他卻有一雙冰藍色的眼眸,臉部線條完美而冷峻。
他身姿瘦削而挺拔,即使是穿著軍裝靜靜站立著,卻也讓人無法忽視。
海因茨早就聽聞過這位那不勒斯公爵夫人的美名,果然是如傳說過一般的美麗,甚至是更加動人。
可是海因茨即使是眸光略顯冰涼,但是他的眼眸卻始終清明,身上的氣息也乾淨而冷冽。
斯蒂蘭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個擁有著正直善良的品質,堅強而勇敢的軍人。
“公爵夫人。”海因茨脫下自己的軍帽對赫爾梅娜行禮。
他在她麵前略微彎腰,輕輕握住了赫爾梅娜遞過來的那隻玉手。
海因茨隻是薄唇輕輕碰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就迅速放開了赫爾梅娜的手。
即使是麵對著公爵夫人這樣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可是海因茨的一舉一動依舊是十分的矜持有禮,他是一個將正直的品質刻進了自己骨子裡的男人。
在如今這個時代,貴族縱情肆欲,生活糜亂,道德淪喪,海因茨這樣的標杆簡直就是一股清流。
若不是那不勒斯公爵本身脾氣古怪不好惹的話,不知道有多少貴族想和赫爾梅娜來一場一夜情,或者是自薦當她的情夫。
即使是不能達成這樣的目標的話,男人見到赫爾梅娜也不會像海因茨這般一板一眼的謹守著紳士風度。
若是言行輕佻曖昧的話,並不會被認為是出格,反倒是一種魅力和被人津津樂道的風流韻事。
海因茨固執的一個人謹守著這些美好的可是在時代卻是格格不入的可笑的品質,他簡直是可愛的有些太犯規了。
“上校大人,請隨我來。”赫爾梅娜領著海因茨去見那不勒斯公爵。
在正直守禮的人麵前,也必然要表現出自己矜持端莊的一麵才能夠博得他的好感。
在前來那不勒斯公國之前,海因茨的確是對那不勒斯公爵夫婦感官不錯。
海因茨是絕對不認同貴族夫妻那種糜爛的生活的,可是那不勒斯公爵夫婦卻和其他人截然不同,沒有情婦也沒有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