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修士第一感覺, 就是憤怒。
他們是什麼身份?
之前的騷亂在他們看來宛若一場大戲,上去表演的都是跳梁小醜,他們聽個響罷了。無需多管, 無需理會, 且看哪方能笑到最後。
可是當自己也被人用異能偷襲, 關進了這畫裡,那酸爽的感覺……
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竟然根本沒能抵擋住,這樣輕巧的進來,簡直像是被人當頭潑了桶大糞, 還是在這種聚會的公開場合,臉麵一下子都丟儘了!
他們一個個都是有身份的人, 這會兒沒誰拿得出好臉色。偏偏還有不懂事的人在那裡認親, 好似多發現兩個就能洗去他也進來的恥辱。
實在可恨!
這麼多金丹期, 甚至連他這個元嬰期的修士在這裡, 傳出去都得成全修行界的笑柄了。
被稱為林前輩的元嬰期修士林證道這樣想著。
他拉扯了下身上緊緊束縛住自己身體的衣服, 動了動領結, 頗有兩分不耐煩。抬起手來看看, 上麵沒有任何常年練習法術的繭子,簡直不像是自己的手。
這也不知道是什麼場景, 古裡古怪的。
加文畫的這幅畫, 是一副宴飲圖。西裝革履的紳士們與穿著晚禮服的女士們高舉酒杯, 在宴會廳暢談。
但是每個人,加文都沒有畫臉。
他隻是每天用異能重複描繪一遍這幅畫, 一點點加強它的力量。因此, 畫麵一張開, 就會把外麵的人吸附進來, 好補上那張臉!
因此,進入畫中的與其說是身體,不如說是……他們的精神,身體則是被存放在另一處了。
也正是因為畫卷更針對精神,分明加文也是d級,即華國的七級,修行界常稱的金丹期,他卻能將場內這麼多同為金丹期的修士,甚至是元嬰期的大能也一同關進去!
沒有防備的時候,鮮少有人能逃過這個陷阱。
這幅畫巧妙地將身體和精神分開,以至於修士們除非修行了能用神識攻擊的法術,否則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撕破這畫卷出去。
這就是加文留給自己保命用的殺手鐧。環環相扣,哪怕是實力超過他的人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要了他性命。
認出了身邊的人,修士們心下安定了幾分,就開始嘗試自救。可是法術無法使用這一點很快暴露出來,不少修士又開始慌亂了。
“我們該怎麼出去?”
“我的法術竟然無法使用!”
“這裡是什麼地方!”
有修士已經解開燕尾服的外套,雙手靈活地翻動,毫無動靜。還有修士一個勁兒地嘗試打開自己的儲物戒指,半天也找不到哪裡去了,手上拿的酒杯啪嗒一聲砸碎在地上。還有人認為隻是單純的幻術,在一旁放著甜點的餐桌上找到了一把切蛋糕的小刀,狠狠地給自己來了一刀!
噗……
血液濺出,他們人卻還是在這裡呆著。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古怪的異能,雖然和一些幻術有些類似,但進來後感覺根本不一樣!
“林前輩,可否請您站出來主持大局,帶著大家出去?”不少人看見林證道,先是一副見鬼了怎麼他也進來了的神情,很快又變為驚喜。
既然有大佬帶著,那肯定能出去啊!
林證道的臉色更黑了。
他又不懂幻術,哪裡知道該怎麼出去?這人還非要把他點出來!
可是那人一喊,更多人向著他這邊看來了,他總不能不回複。林證道絞儘腦汁,擠了句幾句話出來,“此事還要從長計議,我看大家不如先破壞一下到處試試……”
他吭哧吭哧幾句,說不下去了。
“這應該是一個精神係異能物品,哦,也就是大家所了解的幻術類法寶,要麼以力破之,要麼找出或者是做出最不符合常理的一點,讓它崩塌……”另一個聲音響起,幫林證道解了圍。
從這個說法,不難聽出,這不是原本修行界的人,而是丹心的人。靈研院對此有過研究,集結成冊,在內部流通,今天到現場來的小隊自然看過。
“愚昧無知,我們方才的舉動怎麼沒試過,你說的根本就行不通!”
很快有人反駁了,語氣譏諷,甚至還帶著幾分遷怒。
他們剛才都有人紮了自己一刀,還不算不符合那什麼……邏輯?要不是這些人來,怎麼會引來那些細作,又怎麼會有後麵發生這種事情?
半天沒有找到出去的方法,身上靈力全無,連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們就不該過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有修士故意這樣說道,對丹心越發敵視。
“可不是嗎,要不是你們沒有本事,連那幾個細作都抓不住,怎麼會讓大家變成現在這樣?”
“你們能不來管修行界的事情就萬事大吉了!”
原本被好處吸引想要合作的人這會兒終於看到了風險,恨不得立刻跳出來割席,割席不算,甚至還想踩兩腳。
他們早就忘了一個事實,即使沒有丹心,修行界也不可能獨立於外,現在早就不是幾百年前劃片地盤就能自治的時代了,更不是少數人幻想的他們可以一家獨大的時代。
葉澤生剛折騰好自己,就聽見這話,想也沒想開口了,“呦,那大家這麼還不出去啊?敢問都是怎麼進來的?”
說的好像不是自己沒本事抵擋不住才進來的一樣!
“誰!”這聲音一出,剛剛還對著彆人發泄脾氣的修士頓時氣壞了。這豈不是照著他們痛腳踩嗎?
這幾人環視一圈,愣是沒有人出來承認。
“哪裡來的宵小,敢說不敢站出來嗎!”
“我一直站出來了,來,稍微低下頭,看見了嗎?”
那兩個修士環視一圈,還是沒有找到人,立刻警惕地問道,“你是不是和那兩個細作一夥的,現在還能使用法術,讓我們根本就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