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生從聖池那邊出去, 就看見索爾有些忐忑地站在門口。
他換回了男裝,和葉澤生打了個招呼,深吸一口氣, 走了進去。
“克裡斯特……不,宋濟。”他還帶著一些日落國口音, 險些咬到舌頭, 但還是把這兩個字儘量說得字正腔圓。
“你來了。”宋濟回頭,有些訝然。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索爾穿男裝了。
索爾是典型的日落國長相, 高鼻深目, 但是麵容又偏向精致, 扮起女裝來毫不違和,男裝時也俊美帥氣。
他很想問宋濟是不是會和葉澤生一起回去,又想問宋濟對今天的婚禮還認不認, 手指一遍遍摸著兜裡的那個小盒子, 索爾還有些委屈。
為了這場婚禮, 這場能光明正大出現在世人麵前, 昭告全世界的婚禮,他籌備了三年。
最後還是被教皇給毀了。
他都沒來得及把戒指給宋濟戴上, 哪怕隻是片刻時光,能享受一下也總比沒有好。
“你應該查過我吧?”宋濟忽而問道。
“……沒有。”索爾鼻尖有些紅紅的, 他從葉澤生口中得知名字後臨時查了點兒, 不過他反正堅決不認。
“我踏上修行之路, 是因為我堂哥, 他叫宋瑚, 是一個很好的人。”
索爾握緊了手中的盒子, 心中泛起酸水兒,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去世了。因為我的幼稚, 膚淺,傲慢。三四年前,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把他複活。”
宋濟看著麵前的池水,說起往事,心緒起伏。
他那會兒天真得很,竟然覺得世界上真能有那種,把人複活的神奇秘籍。
“聖池不行嗎?”索爾看著宋濟落寞的樣子有些心疼,靠近了兩步,悄悄握住他空落落的手。
“我就是從聖池裡出來的。聖池有a級,卻也沒那麼神奇。被聖水一直吊著命的人進去還有一線生機,其他情況……”
宋濟歎息一聲。
索爾隻記得宋濟那句他就是從聖池裡出來的了。他用自己雙手捂住了宋濟的手,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的體溫傳遞過去。
“總會有其他辦法的。”他小聲說道,“密匙行不行?華國常說的,那種充足的靈氣?什麼靈芝?”
“不用了。已經過去了三年,他也早就下葬了。那會兒,隻有我一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畢竟他是因我而死。”
坦然麵對自己的錯誤,需要極大的勇氣。有時候要是能一死了之,反而是種輕鬆。
索爾主動抱了一下宋濟,悄悄對他說,“你要是想哭,就在我懷裡哭吧,沒有人會知道聖子也會哭的。”
兩行淚水從宋濟眼中默默滑下,他無聲地啜泣著。
很奇怪,即使他非常感激葉澤生,認同他為好兄弟,也十分親近父母、堂姐,但是在他們麵前,他反而哭不出來。
隻有索爾,在他的麵前暴露出自己不堪的一麵,並不會讓宋濟難受。
他能理解他,能體會到他的痛苦,並且還要更近一點。
索爾輕輕拍打著宋濟背部,他說,“宋濟,你選擇活下來,很勇敢。”
他大可以安慰宋濟,這沒什麼,你並不虧欠彆人什麼之類的。但宋濟未必不懂這些,理智上知道,感情上又不一樣了。
宋濟現在隻是想分享,那他就做一個好的聽眾。
“我會永遠在你身邊。”隻要你願意。
休息的時間總是那樣短暫。
教廷s級教皇格裡高利十七世隕落,這一消息飛快蔓延到全世界範圍。
格裡高利十七世身為教皇,在歐洲這邊影響力深遠,如果說日落國是因為公主的婚禮,大部分民眾都會觀看直播,那麼其他國家就是因為歸屬於教廷的統治範圍,如此重大的事情,不得不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