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的風景很好, 身後的學生換了一批又一批, 有的人喜歡小動物, 並不想去探險和漂流, 便一直呆在山頂。
有些人覺得才走了這麼點路就看見了這麼多美景, 山上還分出了無數條路可以走,也不知道那些地方可以走到哪裡?怎麼能就這麼下山呢?
未知才是最有趣的,這些人會成群結伴去探險, 然後會看見很多他們覺得觸動人心的畫麵。
山背麵那成片的花海、山頂那座石峰上白雲纏繞、懸崖壁下的山洞裡的奇觀異景,總之,每一條被分出去的小路都仿佛是那看不出口味得夾心巧克力。
當然,也有累了, 直接跑去半山腰漂流的人。然後轉道去紫竹林,紫竹林有幾處竹屋和樹屋, 供遊客累了休息。
還留在山頂的, 都是等著看日落的。
邱果果坐在白騰身邊,沒一會兒她就覺得有些困了,她將白騰的腿按倒地上, 然後對白騰嘿嘿一笑,就躺在他腿上了。
邱果果枕著他, 白騰低頭看她,伸手在她頭上順了順毛。
邱果果蹭了蹭, 看著遠處山邊的殘陽說:“有人依靠真好。”就算這樣的景色裡, 她也感覺不到孤單。
白騰手中的動作一頓, 雙眸微沉, 他承若道:“我會一直待在夫人身邊。”
白騰的保證當然是很可信的,邱果果又蹭了蹭,白騰趕緊按住她說:“莫動動來動去。”
邱果果疑惑回頭看他,見他耳朵都紅了,這才反應過來大笑道:“白騰你變了,你變黃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白騰羞愧,辯解道:“你之前也絕不會躺我腿上。”
邱果果撇撇嘴說:“我們關係都這麼近了,躺躺怎麼了?”
白騰便笑,他輕輕應她:“嗯。”
邱果果就問他:“白騰啊!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你不會‘開車’,那白業……”
“業兒是我撿的。”
邱果果回頭看他:“合著你之前沒老婆啊?”
白騰奇怪:“為何會這麼想?”
邱果果笑了,說:“有老婆才能生孩子啊!”
白騰頓時也明了,人類孕育生命的過程和仙不一樣。
邱果果感歎:“說起來,我居然是在這時候才想起這個問題。那時候其實就該想到了……”
這件事情不過是件小事,誰都沒有在意。
白騰看著天邊的太陽,天氣開始轉涼,白騰做了個法陣。邱果果瞬間感覺周圍暖和了,就聽白騰問:“夫人,你小時候過的好嗎?”
邱果果想了相說:“好不好呢?說不好吧物質上也沒差啥,我大哥對我也很好。就算林小蕾來了,受點委屈,我大哥晚上下班回來就幫我把她皮剝了。但是,邱家其他人也會阻攔。總之,林小蕾來了以後,邱家一團亂。但你非要說不好,好像除了這些委屈,除了沒有父母的愛,又沒有其他什麼。”
邱果果抬眼看他:“真正的委屈,是在知道了真正的真相以後。比如,原本有的沒了,比如他們不是沒想過傷害你,比如還連累了真正的家人……所以,總結來說,應該算是不好吧?”
看著夕陽西下,它撒向人間的餘輝那樣好看。
邱果果淡淡地講述她的曾經,白騰一隻手自然放在她身上,若邱果果講到不開心的地方,他就拍拍她。
邱果果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有人依靠,自然就會安心,也很容易沉淪,就比如現在這樣,不知不覺,講著講著邱果果就睡過去了。
何文雅悠悠轉醒,看見身邊的白騰和邱果果,她突然反應過來,猛地起身問:“你們怎麼在這裡?”
白騰看她一眼說:“小聲些,我夫人睡著了。你若醒了,便起來吧!”
何文雅一愣,轉頭去看,才發現都傍晚了。這麼一想,她又一愣,這些時間她總是心浮氣躁,一點小事也會讓她整個人要爆炸了一樣。
現在醒了,卻感覺渾身清爽,一點沒有那種難受感。
段星麗和王淑飛見何文雅醒了,趕緊上前關心。何文雅雖然對於這幾日的脾氣無法控製,但事情都記得,這時候都抱歉地看著兩人說:“對不起,這幾天我好像太凶了。”
段星麗和王淑飛相視一笑說:“沒事啦!我們看出來你這段時間很煩躁。”
何文雅便也笑了笑說:“嗯,很煩躁,可是也不知道煩躁什麼。”
姐妹三人說兩句溝通過了,便不計前嫌了。
何文雅人清爽了,看什麼都覺得舒服。
見自己手邊蹲著一隻紅色的小鳥,它正縮著脖子看自己。
那一刻,何文雅隻想到了竟然有鳥肯靠近她,她心情瞬間開朗。伸手到小鳥麵前,小鳥歪頭看她,然後跳到她手上。
何文雅露出許久不曾露出的笑容說:“它真可愛。”
夕陽的餘輝給這個世界渡上了一層紅色,無端填了兩分傷感。
山下房子飲煙徐徐冒出,姚新村悠閒又寧和,讓看日落的大家多了兩分對家的思念。
何文雅起身,白騰這才轉頭問她:“你近日可是招了邪?”
何文雅搖搖頭說:“不知道啊?”
“近來你沒覺得自己處處倒黴?人也暴躁難耐嗎?”
何文雅又一愣,這才說道:“最近幾天確實感覺很煩躁。”
“應是招邪了?”白騰問。
何文雅這才想起來說:“就兩個月前和大家玩了比較火的筆仙。”
“筆仙?”白騰皺眉問:“那是何仙?”
何文雅繞繞頭說:“就是筆仙啊!”
白騰疑惑:筆的神仙嗎?不可思議,現今竟連筆也如此容易成仙了?
何文雅身邊的段星麗和王淑飛都一愣,然後解釋道:“是那次?”
何文雅點頭說:“就是那次,那之後沒多久,我就開始感覺難受。”
白騰問:“筆仙又是何模樣?”
邱果果緩緩睜開眼,淡聲替這三個女生解釋:“是遊戲。”
她要是不解釋,這兩邊的人真的會牛頭對馬嘴到什麼時候?
“遊戲?”白騰疑惑。
邱果果就著躺在白騰身上的姿勢解釋道:“一種預測未來的遊戲,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流行的。好像我上初中的時候吧?那時候突然就傳出這個遊戲。”
邱果果起身,白騰幫她整了下衣服,邱果果對他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雖然說是叫筆仙,但是其實大家都知道,是招靈,根本不是招仙。”
段星麗點頭說:“是,這個遊戲至少要兩個人玩,一張紙一把筆就可以了。玩的時候默念一下‘筆仙筆仙,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若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然後如果筆仙真的畫了圈,我們就可以問問題了,問完了,還要把它請走,不能事先鬆手。”
“恩?”白騰想了想說:“這與扶乩倒有些相似。”
王淑飛點頭說:“我查過,好像是又說算是扶乩的變種吧?聽說這種玩法民國時就有了。”
白騰皺眉想了想說:“並未見過。”
何文雅就問白騰:“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邱果果看不懂這些,但是她是百分百信任白騰的:“應該是你們筆仙沒玩好,所以,出事了。”
何文雅倒抽一口氣,等大眼。
白騰問:“請來的是靈麼?也就是鬼?這豈不是招魂?”
邱果果點頭說:“大家都隻是尊稱它筆仙,其實都知道招的是靈,怎麼可能真的以為自己招的是仙?要是招仙遊戲,乾嘛要在陰森的環境裡玩?玩的就是一個心理暗示。”
白騰思考了一會兒說:“招魂,有損陰德,死後亦要受苦。既是占卜,有諸多模式,為何喜這種邪招?”
邱果果樂了:“大概就是流行吧?學生喜歡跟潮流,而且很多人跟著一起玩,出事的有幾個?大家也沒太當回事,也不是說每次真的就都能招到。”
白騰都笑了,看著邱果果說:“這等大事竟也可拿來玩?鬼本就分正邪兩道,道長招魂尚要多年修道,且他們招的多是祖師正神,普通人能招到的也就是附近遊蕩的魂魄。會留在人間遊蕩的又哪會是什麼心地善良之魂,既是招了來,想送走便不不容易。招不到的,也不過是運氣好。”
邱果果一愣:“這麼嚴重?我以前也玩過,沒什麼事啊?”
甘藍正好過來,聽到這段大笑著說:“你要不就是心不城,要不就是筆仙都煩你。”
邱果果瞪他,白騰立馬為邱果果解釋:“胡說,我家夫人隻是陽氣重。”
邱果果:“……”
甘藍看了何文雅一眼說:“仙人,她這就是被惡鬼纏上吸了精氣。”
白騰點頭,何文雅一愣,驚地問:“我?我嗎?怎麼可能?我都是按照步驟來的啊!”
甘藍甩了甩手上的狗尾巴草說:“你肯定哪裡違規了,否則它也不會纏著你。再說了,和厲鬼玩這些,他們要是不遵守約定,您也有沒轍。這種遊戲啊!寧可信其有,也彆去碰?”
何文雅皺眉,段星麗和王淑飛也緊張起來:“那、那怎麼辦?我們當時也有玩,可是我們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啊!”
白騰便說:“當時在場的筆仙應隻有一個,而你們三人中,她的體質偏陰,更亦吸引鬼怪。”
何文雅差點給跪了說:“有一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發現床邊站了個人,因為揉眼後他就消失了,所以我沒當回事。您的意思,那個真的是?”
甘藍笑了說:“居然還敢出來?看來能力強大了不少。”
何文雅這回真的跪了,她看著白騰說:“大師,我早就聽人說白家有一位非常厲害的大師,我這還有救嗎?”
白騰皺眉看她說:“陰魂一般都在夜裡出來,姚新村裡它怕是不敢出來。”
白騰在姚新村下了心血,自然也設了結界,就是因為有這個結界,加上村裡的四個小妖,所以學生們隻要不出姚新村,出事的概率接近為0。這樣的結界,普通的鬼怪又怎麼敢靠近?
“那……”
“再招一次唄!”邱果果說:“她被纏上,再招一次的話,那隻鬼不想讓她被其他鬼搶走肯定還要出來吧?”
何文雅期待地看向白騰,白騰沉默了一會兒點頭。
何文雅頓時,心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白騰:“如此,酬金交一下吧!”
何文雅一愣:“要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