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果果:“白?”姓白?
白騰點頭:“我曾經和她是同一個村的。”
邱果果:“我記得你剛才說她是百年女鬼吧?”
白芷伊哈哈哈大笑說:“當然了,你以為你眼前這個老妖怪幾歲了?我和他都是民國成立那年出生的,你說他幾歲?”
邱果果瞪大眼看了白芷伊一眼,又轉頭看向白騰:“ 你都100來歲啦?”
白騰一臉鬱悶,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解釋起來,最後憋了半天,隻憋出幾個字:“……也沒……那麼……”
白騰感覺自己很冤:“當年,喜歡曆玄是你的決定。”我也沒逼你啊!
白芷說:“我、我知道,我也喜歡他出現在村裡。可是……可是,你怎能騙我呢?”
“我並未騙你,他出了戲班子從商,他便是商人。”白騰淡淡回
邱果果舉手問:“……那個,我現在不懂,曆玄又是誰?”
白騰:“戲子。”
白芷伊一聽,立馬炸毛道:“你才戲子,你剛才不是說他是商人嗎?”
邱果果:“……”
白騰歎口氣:“如今說這些也沒什麼用。”
白芷伊便傷心地哭,白騰隻能安慰她:“無論如何,當年我尋過你,是你不願投胎轉世。”
白芷伊傷心欲絕啊!她聲音都抽了,問:“我為什麼要投胎轉世?我要找到曆玄。”
邱果果奇怪:“可是如果曆玄已經投胎轉世了呢?”
白芷伊:“……”
白騰:“……”
一時,電影院裡有風吹過的那股涼意。
仿佛大家都沒有想過這個可能,白芷伊雙目一紅,落下淚水看著邱果果說:“不可能,曆玄肯定在等我。”
邱果果抓抓耳朵,奇怪地問:“雖然我不知道你們鬼的事情,但是等人難道不該在奈何橋上嗎?”
白芷伊:“……”
白騰:“……”
邱果果哈哈,尷尬一笑問:“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芷伊被打擊的搖搖欲墜,但還是強撐著解釋:“我們白家村一共就那麼幾個人,白騰出生的時候天上紫光照耀,村裡人都說他是天上神仙下凡。”
邱果果笑了說:“那還挺準的。”
白芷伊:“……”嗯?我怎麼誇起來了?
白騰咳了一聲,白芷伊繼續說:“他從小不愛說話,從出生開始就不愛哭。”
邱果果眯眼看白騰問:“你帶著記憶?”否則哪有嬰兒不哭啊?
白騰搖搖頭說:“10歲之前記憶是塵封的。”
邱果果奇怪:“為什麼?”
白騰慘不忍睹地回她:“那個時期……沒有奶粉。”
邱果果一愣,轉了個彎才明白什麼意思,她大笑:“……我的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芷伊感覺她身為厲鬼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你們太過分了,能不能好好聽我說?”
邱果果點頭說:“你說你說,除了你也沒人說了,我都和他這麼熟了,也沒聽他說過這些事情。我甚至是今天才知道他的真實年齡,我感覺我被騙了。”
白芷伊得意了,她看了白騰一眼,然後繼續說:“他10歲以後,小學還沒畢業呢,就說不讀書要去修仙。”
邱果果又哈哈哈哈大笑說:“我的天,不是建國以後不能成精嗎?”
白芷伊:“……你到底還聽不聽了?”
白騰不想邱果果誤會,就自己解釋:“我記憶恢複,發現能力基本被全被限製,不得不進山修習仙法。”
白芷伊氣道:“修什麼仙啊?那你戲子成仙了嗎???”
白芷伊喊完,場麵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白芷伊突然反應過來問:“你真成仙啦?”
“那倒沒有。”白騰搖搖頭,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隻是解封了不少能力。”
“然後呢然後呢?”邱果果問,她對於這事曾經的事情還挺感興趣的。他走了10你啊,他爸爸媽媽肯定很傷心吧?”
白芷伊一愣:“那倒沒有,傷心了一段時間就好了,怎麼說家裡還有5個孩子要養呢!”
白騰笑著摸摸邱果果的頭說:“我上頭還有3個姐姐,下頭還有2個弟弟。我父母應是沒有那麼大精力在我身上,何況,我雖上山10年,但每年過年我都有回去,他們就沒有很擔心了。”
邱果果算了算時間說:“那時候應該還算是亂世吧?”
白騰點點頭說:“算,哪裡都很亂,不過我呆的地方很和平。我在山中呆了10年,下山那年,正直軍閥混戰,可謂名不聊生。”
說到過去的記憶,白騰微微皺眉,曾經的日子裡,他很擔心投胎轉世的喜鵲是否也在其中受苦。
“我在外時,也順手救過不少人……其中便有戲子曆玄。”即是要說,白騰也不準備隱瞞。
“那個時期不如現在,彆說電視,便是電燈都少見。看戲是那時候大部分人的消遣,我下山後在外四處遊曆。一次我路過一個草台幫子,因而認識的曆玄。戲子本就身份低微,在那個混亂的年代中,更是身不由己。”
其實曆玄的事情,白芷伊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曆玄不會和她說這些,白騰也本就不是話多的人。所以,白芷伊從來不知道,在來到白家村前,曆玄在外麵的事情是怎麼樣的一個經過無人知道。所以,聽到白騰說這些,她很安靜地聽著。
“曆玄的事情,我映像深些。”白騰一點也感受不到白芷伊的著急,他不緊不慢地解釋:“戲子無情,多少和自己本身的地位有關係。那個時期,有情的戲子,下場都不好。曆玄又是草台班中的旦角,相對來說,他的處境並不樂觀,尤其在他的戲出名以後。”
白芷伊聽到這裡,有點緊張地問:“他出了什麼事情?”
白騰想了想,說:“不記得了。”
白芷伊一呆,問他:“你說什麼?”
白騰說:“不記得了,我再見到他時,是在一處犯人營裡。說是他殺人了,我觀他臉上並無煞氣,手中並未沾有人命,便將他帶了出來。”
邱果果奇怪:“為什麼你會去救他?犯人不是一般都關在軍營裡的嗎?”
白騰便笑了一下說:“確實,那日其實是戲班的老板找的我,我常去看曆玄的戲,因此,那老板知道我對曆玄多少有些關注,這才試著找我。”
邱果果更奇怪了,以白騰的性格……
“果果,你可知要在人海裡找一個人有多難?”白騰聲音飄渺,他仿佛在想自己那些尋人的日日夜夜。
白騰說:“太難了,難到我隻是見到一個和你長相相似的人,也忍不住多看兩眼。”
白騰看向邱果果,眼神專注:“曆玄和你長的很像,我尋不到你的時候,便去他那裡看戲。他出事時,我是看著你的情分上出手救他的。”
“啊?”邱果果張大嘴,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沒出生前,就救過一個人了。
白芷伊此時的神情也是一言難儘,不知道到底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那種亂世,沒有能力便隻能任人宰割。我雖隻修了10年,但倒不至於到束手束腳的地步。和軍閥也有些聯係,礙著這些情分,那些人倒沒為難我救人。我帶他回了白家村,原是想著他傷養好後再送他去其他地方。那個時期,戲子的身份雖比古時好些,但……因此,他不希望有人知道,我便沒有對外明說。”
說到這裡,白騰看著白芷伊說:“你和他的事情,我早先並不知情。何況,你們有意避我,我也不願關注這些。”
白芷伊傷心低頭問:“就算他沒和我說他原先的身份也沒事,我不怪他,我愛他,愛的是他這個人。可是,他怎麼能就這麼走了?他到底是愛沒愛過我?”
白騰微微低頭,人類的心思複雜,邱果果的心思他尚且猜不透,彆人的他又怎麼會知道?
對於曆玄,他能給白芷伊的答案隻有不知道。
“我不知道了,他人已死,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我也無處給你問去。”白騰的聲音依舊沒有起伏,平平淡淡的連憐憫都不帶。
白芷伊搖搖頭:“不、不、不,他不會騙我。”
她和曆玄有那麼多幸福快樂的記憶,她曾經在河邊和他愉快聊過、她曾經在樹上對他笑過、她曾經一次次地追著他的腳步走過。
白芷伊不想相信這是一個騙局:“曆玄、曆玄,你出來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騙我?”
邱果果很奇怪:“他為什麼要騙你啊?”總得有個理由吧?
白芷伊的哭聲戛然而止:“……”
白騰:“……這事說起來,是因為村裡人發現了他二人的戀情後,曆玄便什麼也留下的離開了。”
“哦,這樣一聽,是挺渣的。可是,如果想成曆玄是為了你才離開了,其實也說的通。”邱果果說:“民國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但那時候人們思想比較封建,私下戀愛應該也不好吧?”
新華國的時候都沒有那麼開發,民國應該更不好吧?
“而且,他長的像我?那不是……”
“男身女相。”白騰替邱果果補充,然後又笑著解釋:“他是戲中的旦角,這種長相正常。”
邱果果便把視線轉向白芷伊說:“你……”你了半天,最後乾巴巴地問:“你喜歡我這種長相的啊?”
白芷伊都快傷心死了,邱果果還逗她。白芷伊摸摸沒有淚的眼角說:“我家曆玄長得很帥的,而且又不是和你長的一模一樣。唉,我和他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人生自最快樂的日子。可是……不知道是誰把我和他的事情傳的人儘皆知,甚至傳出他是戲子的事。我雖然心係曆玄,但我家中人看不上他,我都準備要和他私奔了,結果他自己就這樣離開了。連一句話也不給我留,太無情了。”
邱果果聽了,有點憐憫地看著她說:“這樣看來,他應該還是愛你的。以他的經曆,加上當時戰亂的背景,帶著你私奔結局可能真的不會太好。”
白芷伊聽了,瞬間大哭起來。
邱果果一愣,就聽白芷伊一邊哭,一邊捶著自己的胸口。她沒有眼淚,邱果果聽白騰說,鬼很難有自己的眼淚。他們死了,隻是靈而已。
“我、我不敢這麼想。”白芷伊聲音嘶啞,邱果果那句“他應該還是愛你的”並沒有安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