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破的陣,從我們過來到現在已經兩個時辰了。你沒覺得哪出不舒服?”白源站在張坤熙身後問。
張坤熙這才鬆開白騰,然後慢慢轉身看向白源說不出話來。他早上發燒了,流鼻血了,這些算不算?
白騰整了整被抓皺的領口,然後輕聲說:“減壽10年,當然感覺不出來。等到了壽命的儘頭時,因為時間太久遠,也不會往這方麵想。”
張坤熙:“……”
白源就笑著接:“他如果真的感覺到哪裡不舒服的話……”
白騰輕描淡寫地看了張坤熙一眼,可惜道:“便是你的壽命……到儘頭了。”
張坤熙渾身一震,呆呆地轉頭看向白騰。
斐恒也皺眉問白騰:“大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源知道白騰最不耐煩解釋這些,而他相反,他喜歡看這些故事。因此,他很熱情地幫忙解釋:“其實很簡單,他給老爺子下咒恐怕不是第一次,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要付出東西。成功了就要付出成功的代價,失敗了就要承受反噬的代價。而如果,這兩個代價都是生命的話……人類能有幾個10年啊?減個5、6次的,也就差不多了。”
張坤熙便退了兩步,臉色慢慢慘白。
白源笑看張坤熙一眼,接著說:“雖然說是減壽,也不可能時間一到便直接倒地死亡。總歸會有一個什麼原因,或是疾病、或是**亦或是天災,離開這個世界總得有個理由。你這個兄長的壽命若是已在眼前,很可能便是疾病纏身,他現在臉色不好,很可能已經無力回天了。”
張坤熙瞪大眼搖搖頭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是這樣子的?”
斐恒一愣,先是擔心,又是痛恨。但此時,除了先去醫院,也彆無可做的:“我們先送他去醫院嗎?”
白騰和白源互看一眼,點點頭說:“也好,看過之後也正好可以說明情況。”
張坤熙此時已經沒有任何的想法了,他們叫他走他就跟著走,去醫院做檢查沒多久醫生就讓護士出來叫人。
呆呆地坐在長椅那裡的張坤熙使勁扯了一把頭發,聽到護士叫人他猛地站了起來對斐恒說:“不可能,我要回去了,我不呆在這裡和你們鬨了。”
一副不想聽結果的樣子,也一副逃避的模樣。
“鬨什麼?”斐恒一把拉住他說:“你要去和爸爸見一麵,現在,你要先看身體。”
張坤熙一把甩開他說:“你放開我,你管我鬨什麼?現在要死的人是我!是我!!!不是你,你當然說的輕鬆了。”
斐恒見他氣急敗壞,也無力道:“我當然輕鬆了,我不像你,我什麼都沒做!!!”
張坤熙被他吼的一愣,心裡一股酸澀湧上,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但想了想,他心中的真想。
張坤熙冷笑一聲,低頭將視線落在腳尖,然後問:“你什麼都沒做?你不就是因為什麼都沒做嗎?可是爸爸的公司給你不給我,憑什麼?”
斐恒失望地搖搖頭:“你就是為了這個?你若是和我說,我給你就是了。你為了這個給我爸爸下咒,你也是他樣大的啊!”
“我是他養大的,可是他養大我圖什麼???”張坤熙跟著喊。
斐恒閉眼,壓下自己的怒火說:“行,你問為什麼?那就親自去問爸爸吧!現在,我們先進去拿結果。”
“張先生,請快點,後麵還有人等。”護士等了一會兒,見張坤熙還不過來,就著急地站在門口朝這邊喊。
張坤熙的原先要說的話也堵在了胸口,他呼出一口氣,然後帶頭先進了房間。
斐恒陪著他一起進去,白騰和白源兩人坐在門外,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白騰。”白源輕聲叫他。
白騰嗯?了一聲,白源就笑著問:“原來兄弟隻間還能這麼玩?”
白騰:“……那不是玩,你閉嘴。”
白源當然沒有閉嘴了:“白騰,我們都好久沒有見麵了。你看我們和他們最大的區彆是什麼你知道嗎?”
白騰就疑惑看他,白源大笑一聲,起身說:“他們死了就是死了,我們死了以後還能上天繼續做兄弟。”
白騰:“……”這家夥是白癡吧?
一邊登記的護士就對白源喊道:“安靜點,這裡是醫院。”
白源:“……”
於是,白騰和白源兩人又乖乖坐好,白源探頭看白騰在做什麼。
白騰就皺眉遮手機說:“彆看。”
白源疑惑:“為什麼?”
“你不是有邱雲淩的記憶嗎?”這種事情不能自己去查嗎?
白源就冤枉道:“記憶是調出來看的,我又沒有那個偷窺彆人人生的興趣。”
白騰:“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白源依舊探頭想看出一二:“……你又不是彆人,你是我弟弟。”
白騰嗬嗬一笑:“弟弟的人生就能偷窺嗎?”
白源理所當然地回:“當然啦!”
白騰:“……”滾回去。
兩人鬨了一會兒,白騰就不理白源了,白源隻能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玩遊戲。
辦公室那邊,先出來的人是斐恒,他神情複雜。
白騰就問他:“怎麼樣?”
斐恒苦笑一聲說:“醫生說……隻剩3個月了。”
白源就說:“那肯定是他了,身上被反噬的氣息那麼重,被人騙走的是壽命。他肯定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不過那人也太絕了。奪人壽命,一人最多搶走1年都夠嗆的,他竟然同一個人騙走了幾十年。”
斐恒此時的心態更為複雜,如果白源說的是真的,那麼,他要害的人就是自己的爸爸。是斐家的最長長輩,是將他張坤熙養大的斐老爺子。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斐恒不懂。
“人心是不可算的,這樣的事情,便是我也是算不出來的,你去問他吧!”白騰才說完,就見張坤熙從裡頭出來。
他此時一臉慘白的模樣,看著竟然有兩分可憐。
他一步一步走到斐恒麵前,嗬嗬一笑問:“這個結果,你滿意嗎?”
斐恒也一臉痛苦和失望,自家大哥絕症晚期的事和大哥是想殺斐老爺子的凶手的事情,在這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裡,衝擊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我有什麼好滿意的?”斐恒也臉色不好地回他。
張坤熙卻笑著搖搖頭說:“你當然滿意,你當然滿意。”
說完,他又抬頭哈哈哈哈大笑一聲,然後笑著笑著又哭了。他蹲在地上,極度的悲傷壓抑的他哭起來和一個孩子一樣。
暗啞的嗓音事他對於自己僅有三個月生命的呐喊:“不公平、這太不公平了,我不接受這個結果。”
斐恒站在他身邊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他也說不出來。這時候,要罵卻也罵不出來了。
“去見見斐老爺吧!”白騰起身,看了看時間說:“走吧!不然就要晚上了。”
斐恒伸手要去拉張坤熙,張坤熙閃身躲開,他抬頭雙目帶了點怨恨一般地看著斐恒說:“你彆碰,我不需要你們可憐。”
白源笑嘻嘻地說:“可憐你?你想太多了,像你這種忘恩負義的人,也就是呆在人世間所以才有像現在這樣哭兩聲就覺得委屈死了。如果是在……哎呦,白騰,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