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人也沒有就此事深聊,而是又聊起了彆的。
畢竟人家鐘師傅是來幫忙的,不能讓人牽扯進這些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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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是酒樓起家,放在幾十年前,也隻是港島眾多經營不錯的,能占有一席之地的其中一家酒樓而已,但老太太年輕守寡接掌大權後,憑借高超的手腕一躍將秦家酒樓發展成為一家集高端及大眾品牌的連鎖餐飲集團公司,也成為港島最在的餐飲集團,在行業內可謂一時風頭無兩。
可惜秦家第三代第四代沒有一個爭氣的,掌家的仍是已經八十多歲的秦家老太太,麵臨著後繼無人的境地。
而且前陣子老太太身體出現了些狀況,一次會議後突然就暈倒了,醫生檢查隻說是太過勞累,身體虛弱要休養。
於是秦老太太就搬到了一家私家療養院去療養了,如今公司的大部分事務由公司幾個管理層的原老管著,定期或是有大的事情還是會去療養院請示老太太。
秦家大宅位於半山的一處環境十分優美的彆墅群內,鐘蓮跟兒子坐著車子到達自家彆墅。
車子剛停下,鐘蓮就推門下了車,然後快步往裡走,看上去就怒氣衝衝的樣子。
秦子瑞也知道自己今天表現不行,之前的牛皮剛吹出去,就確了,於是也很乖巧,急步跟在媽咪身邊一個勁的解釋,“今天那個考核的題目我不太熟悉,所以才剛剛合格。”
進到屋裡,鐘蓮把手包和帽子眼鏡都扔給了傭人,然後走到裡麵吧台給自己倒了杯酒。
“還有就是沒發揮好,要不然我一定能拿滿分了。”
“還有還有,那個評委是看我年輕,故意給我低分的,要不然我的分數.......。”
“夠了!”鐘蓮突然起了高聲,“你去了F國五年,我倒是不知道你這吹牛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也怪我太信任你了。”
秦子瑞一縮脖,不敢吱聲了。
他十幾歲就被父母送出國學習廚藝去了,如今也才二十一歲。
鐘蓮這邊還在說,“你知不知道,今天那幾個評委其中有好幾個跟咱們秦家關係都不錯,要不你怎麼這麼巧,兩項都隻是合格,人家是給咱家麵子,沒讓你被直接淘汰,把秦家的臉丟光。”
這下秦子瑞張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不,不可能。”
母子兩個正爭執著,就突然聽到一個懶洋洋的中年人的聲音,“一出來就聽到你們母子吵架,就不能消停會兒。”
聲音從樓梯處傳來,是一個穿著深藍色真絲睡衣的中年男人,這人身材高大,五官氣質都不錯,隻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懶散的樣子,睡衣鬆鬆垮垮的係著,頭發也被壓的有些變形,眼睛也似沒睜開一般,這一看就剛醒嘛。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鐘蓮現在的老公,秦家第三個兒子秦正澤。
“正澤,你不會又才睡醒吧,媽出去修養了,沒人管著了,你這是越來越懶了。”鐘蓮對自己老公還是挺和言悅色的,可是說出來的話也是責備居多,她也是挺恨自己老公不爭氣的。
要說老太太四個兒子,沒有一個爭氣的,不是懶的不成樣,就是出去花天酒地,好在自己這個隻是懶了點,並不出去花天酒地,也算是不幸之中萬幸。
“我天還沒黑呢,我多睡會兒怎麼了。”秦正澤不以為意,“剛才你們母子吵什麼?”
“還能有什麼?今天可是廚師大賽初賽的日子,你都不關心的嗎?”鐘蓮跟著丈夫坐到一邊沙發上,秦子瑞想走卻又不敢,隻好杵在那繼續聽。
“哦哦,大賽啊,咱們子瑞去參賽啦,怎麼樣?”他也就是隨口問問,得知兒子拿了合格還挺高興,“嗯,不錯嘛,五年沒白學。”
鐘蓮就要翻白眼了,可是到底沒翻,隻是抱怨道,“你還能笑的出來,我之前還以為他有多在本事,給他鋪好了路,就等著他一展身手,結果就這樣的水平,後麵的複賽還不得被人虐的連渣都不剩。”
秦正澤翹起二郎腿,給自己點了根煙,吐出一個煙圈才道,“咱們這樣的人家,還用的著真把自己練成廚神不成?怕什麼,子瑞已經很出息了。”
說著他還鼓勵兒子,“子瑞,彆聽你媽咪的,你這次做的已經很不錯的,爸爸為你驕傲,辛苦一天了,趕緊回房間休息吧。”
秦子瑞得了他爸的鼓勵,終於高高興興的回了房。
鐘蓮簡直氣死了,但也不好跟丈夫直接扛,隻是繼續抱怨道,“你說的倒輕鬆,孩子不出眾,以後怎麼能在公司站住腳,你看咱媽歲數多大了,咱們不得分擔著點。”
秦正澤終於停了抽煙的動作,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嗤笑出聲,“彆說的好像多替彆人著想信的,你不就是想進公司掌握大權嘛!”
夫妻兩個,誰的心思是什麼哪能不知道。
鐘蓮也沒有被說破心思的羞惱,“是又怎麼樣?老太太那麼大歲數,她早晚都要找接班人的呀!前陣子還讓孫子輩的趕緊結婚生子,怎麼的,是看著兒子孫子都不成器,還想從重孫開始培養,這把年紀能等到重孫輩的長大嘛!”
“再說了,就是直的培養了重孫輩,我估計也是成不了器的,這把年紀還不退休,不就是戀權不放嘛,兒子孫子都不成器,還不都是因為她打壓的原因,她......。”
她正說著,臉就被對方打到了一邊,秦正澤舉著剛揮過來的巴掌,氣憤道,“你給我閉嘴,我媽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鐘蓮恨恨的看著他,隻聽到秦正澤又說,“療養院院那邊醫生說,我媽身體恢的已經差不多了,很快就能回公司主事,我看你就彆癡心妄想了,連個初中都沒畢業還打算管公司。”
說完他就上了樓,沒給鐘蓮再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聽到這句的鐘蓮一個人在樓下發呆,傭人自然也早聽到動靜,全都識趣的躲了起來。
空蕩蕩的大客廳裡,靜的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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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賽還有再過兩天,好不容易來次港島,鐘業成當然不能就跟家人在酒店裡待著,但附近已經前幾天轉過了,於是就想著去遠一點的地方轉著。
誰知道鐘母這時候去病了,說是睡覺受了風有點頭疼。
“你們去吧,我自己把門一鎖,房間睡覺,你們留下也不能幫我啥,趕緊走趕緊走。”鐘母跟鐘業成道。
鐘業成看她媽吃了點頭疼藥,這才道,“那行,我們也不去太遠了,下午就回來,媽你好好休息。”
然後鐘業成就帶著妻子女兒去了溜達了一圈,吃過午飯就回來了,鐘業成還從餐廳給他媽打包了一份熬的不錯的粥還有一些小菜,都比較清淡的。
他跟媳婦打了招呼,就奔著鐘母的房間去,誰知這時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敲著鐘母的門。
鐘業成正納悶這人在哪見過,隻見鐘母打開房間就讓那人趕緊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