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雨並不少見,落下的時候,還有人詫異了一句,“我明明算過,今日是不下雨的,沒成想竟下起了太陽雨。”
拈花看著這雨,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等了這麼久的魚終於上鉤了。
到底是修仙之人,很快就有長者察覺到此雨不對,千裡傳音,“此雨有異,速設結界!”
眾人一聽,皆是一陣騷動,結界升起。
可惜已經為時已晚,這綿綿細雨早已落在每個人的身上。
柳澈深當即坐下打坐調息。
在場的長者紛紛坐下,平靜調息,完全沒有被這場麵驚住,隻是中了暗算,頗有些難為。
稍年輕點的弟子,皆是反應不及,雨水透過衣衫浸入到身體裡,瞬間化為一股黑煙,擊打五臟六腑。
轉瞬之間,周圍弟子已經一大片吐了血。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像是白日被蒙上一層黑布,眼前是入夜的曠野。
黑色濃霧從遠處而來,幾乎讓人看不見眼前,所有人都後退幾步聚集在一起,“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隻有拈花一個人站在原地不動。
陣陣笑聲從地底發出來,“你們修仙界這百年大會,怎麼不邀請我參加,好歹我們也是朋友。”
“迦禹?”千蒼擰眉說出這個名字。
這名字一出來,所有人都覺得頭疼。
往日也曾聽說他被魔族判出,是個不好相與的,這種人,連魔修都不喜,可見有多難纏。
隻不過他們從來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交鋒過,隻不知為什麼這一次,要來擾亂修仙大會。
看這架勢,還是專門弄了對付修仙者的東西,明顯有備而來。
拈花看著黑霧淡去,開口道:“迦禹,許久不見,你還是這般陰險狡詐,隻會暗算。”
迦禹聽到這話,冷笑一聲,“你還沒有看見本座的實力,還敢在這口出狂言!”
拈花慢條斯理的說,“不是不想看,是你沒有本事給本尊看。”
漸漸淡去的黑色濃霧,突然隨風狂起,氣氛詭異而又壓抑。
“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走出來,和本座較量一番!”迦禹無比陰沉的說。
前麵的黑霧漸漸消散,入目的曠野也已經消失,周圍是無窮無儘的黑色,沒有任何東西,像是一個沒有儘頭的巨大空間。
“師父!”柳澈深當即站起身,想要跟上,可是前麵卻有無形的牆擋住了他。
寸步難行。
無論到哪一邊,那一幕牆都在,他一時越發生急。
千蒼見狀連忙開口,“子澈,莫要慌張!”
拈花踏出一步,生前的黑色煙霧隨著他走下,漸漸消散而去又緩緩聚攏。
所有人都驚訝,這迦禹既然有備而來,準備的東西自然是針對修仙者的,而她竟然毫發無損。
一時越發覺得拈花的仙力深不可測。
拈花才邁出這一步,周圍的環境瞬間一變。
黑暗消失,前麵層層迷霧,漸漸消散之後,一個女子出現在眼前。
“拈花……”
那女子長得與她有六分相似,年紀卻比她大上許多,是一個少婦模樣。
拈花看了她半晌,那少婦雙目垂淚,一滴滴落下,“拈花,來娘親這裡,讓娘親看看你。”
拈花站在原地看著她,沒有動。
所有人都愣住了,便是千蒼也嚇了一跳,這幻境真是栩栩如生,他現下親眼看見,也看不出絲毫破綻,就像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麵前。
“不好,這是心魔,倘若讓心魔有了可乘之機,重者必死無疑,輕者必定修為難行,墮入魔道!”一個白胡子老者開口大喊。
所有人都為之一驚,這苦心修煉豈能成為魔修?!
更何況這人還是仙門第一人,乃是以後衡山仙門的未來掌門,恐怕難過此關!
“你不想娘親嗎,你不是要娘親一直陪著你嗎?”那少婦哭得甚是淒涼,張開雙手伸向她,“孩子,快來,來娘親這裡!”
拈花看著眼前的少婦,慢慢往她那個方向走去。
柳澈深越發著急,卻是出不去,“師父,彆看!”
恒謙嚇得不輕,連忙起身,一道喊。
蓀鴛鴛則是嚇傻了,聲音都有些尖利起來。
可裡頭的人卻聽不見。
這少婦一直引誘她過去,一定有什麼等著,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不敢看。
拈花一步兩步,緩緩走近,卻在最後停下了腳步,這是拈花原身的心魔,並不是她的。
她自然不會融入。
“生者既已往生,何來強求?”
那少婦神情微頓,轉眼之間消失在眼前,煙霧退散過後,她腳前是萬丈深淵。
巨大的深洞,望不到底,連同黑暗都能吞噬,再往前半步都是粉身碎骨!
所有人見狀紛紛後退,生生捏了一把虛汗,好生險,差一點點就掉進去了!
柳澈深鬆了一口氣。
拈花負手而立,深淵邊上的風極大,吹得她衣擺飛揚,束發的發帶被吹得像要淩空飛去,一派仙者模樣。
她看著這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半響,輕輕一笑,“既來到我麵前,還想走?”
她向前一步,飛身躍進萬丈深淵。
“師父!”
恒謙大叫一聲,柳澈深瞳孔猛然睜大,連聲音都發不來。
蓀鴛鴛直接暈了過去。
周遭一片嘩然,紛紛後退,皆是大驚失色,過後又是萬般佩服。
這果真是仙門第一人,在這心魔的深淵之中,都敢來去自如抓心魔,太是高深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