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平日裡太過懶散,這幻術也是隻學了點皮毛,到現下還不能掌握得太好。
外頭腳步聲傳來,是柳澈深去而複返。
拈花徹底慌了,一時間急得滿屋子亂竄,想要找個躲避的地方,可根本來不及。
下一刻,她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巨大的屋子恢複了正常大小,她看了眼自己。
完了,變回來了!
她連忙抓過榻上的桌布想要擋,可惜桌布實在小得可憐,根本擋不住她。
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
拈花嚇得心口都跳停了,死死捂住自己的臉,躲到屏風後麵。
彆的地方看見就罷了,臉絕對不能給他看見!
下一刻,他走了進來,突然停住腳步。
拈花轉頭看了一眼,窗子倒是有的,推開強行闖出去也是可以,隻是這樣光溜溜跳出去,那真的是無語凝噎……
外頭很安靜,靜得像是沒有人。
拈花有些疑惑,他明明進來了,怎麼沒有聲音,難道走了?
拈花張開手指縫隙,大著膽子往外頭看了一眼,直接對上了他的視線!
她嚇得連忙縮回去。
柳澈深站在不遠處,神情莫辨看著這裡,“不知姑娘怎麼會在我的書房?”
拈花聽他平靜的語氣,鬆了一口氣,連忙變了聲音開口,“公子,奴家乃是路過。”
“路過嗎?”柳澈深平靜重複了一遍,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抿了一口,半響才看著屏風,很輕地開口,“那為什麼不穿衣裳?”
拈花:“!!!”
他看見了!
不可能,這屏風也不透啊!
拈花看了一眼屏風,可轉眼就想到了後麵照過來的陽光,她這樣站著,豈不是一個剪影映在屏風上麵!
柳澈深放下茶盞,往這邊走來。
拈花連忙往後退去,渾身都熟透成蘿卜,“彆彆……彆過來!”
“私闖我的府邸,卻讓我彆過來,這是何意?”柳澈深語氣淡淡地問了一句。
拈花生怕他過來,“公子,我都可以解釋的,你可以先給我一件衣裳嗎?”
柳澈深平靜地回了一句,“我不喜歡陌生人穿我的衣衫。”
拈花:“……”
拈花想哭了,她真的窘到想要輕生……
她無法反駁,這樣的話從誰嘴裡說出來都是彆有用心,唯獨從他這樣君子的人嘴裡說出來不奇怪。
拈花欲哭無淚,乾巴巴開口求,“公子一定是好人,就借奴家一身衣裳罷!”
“借你衣裳,我有什麼好處?”
拈花還是第一次覺得他這般無賴,往日可從來不曾聽過他會索取報酬,也不知怎麼就學壞了?
拈花慌得不行,她也沒什麼討趣的才藝,唯一有的也隻是算命和彈琵琶,還是變幻之術那裡學的皮毛。
不過他世家公子的出身,應該也喜歡聽琵琶的罷?
“奴家……奴家會彈琵琶,公子喜歡聽琵琶嗎?”
外麵瞬間靜了下來,氣氛莫名壓抑。
拈花不知他怎麼了,也沒時間想,急著變回小鴨,可是越急卻越變不回來。
柳澈深已經往這邊疾步走來。
拈花連忙捂著臉蹲下,靠著頭發遮掩一些,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下一刻,他就到了眼前,幾步行來,帶著凜冽的風勁,似乎還有怒氣。
拈花想到一會兒場麵就尬到頭皮發麻,忍不住低聲窘迫哀嚎,“救命……”
片刻的沉默過後,上麵突然披下來一件衣衫,隱隱透著他身上的清冷氣息。
拈花微微抬頭,他就站在前麵,衣擺都是乾淨無塵,和他人一樣,隻是站在這裡看著她,就有些不合適了。
她這稍微動一下,可不就被看見不該看的了嗎?
拈花頗有些不好意思,依舊不忘偽裝著聲音,“公子,可否避一避?”
柳澈深聽到這話沒有馬上應她,看了她許久,才轉身繞出了屏風。
拈花連忙起身將衣衫穿了起來,竟然隻是一件外衫,薄得可憐,應該是從他身上脫下來的,還帶著他的體溫,她頗有些不自在,尤其裡頭還是空蕩蕩的。
她苦著臉,折起極長的袖子,將手裡的桌布,施法穿出了兩個洞,整張臉蒙上,隻露出眼睛,小心翼翼繞出了屏風。
外麵的門窗,已經不知什麼時候關上了,柳澈深也不知去了何處。
拈花微微有些奇怪,也管不了這麼多,往門那邊跑去,才出屏風,就被後麵過來的人一把抱住,手臂上的堅硬和她完全不同,體溫燙得她有些受不住。
拈花心都要跳出來了,感覺到他身上熟悉的清冽氣息,尖著聲音問,“你……你乾嘛?”
柳澈深抱著她有些緊,聲音莫名低沉,“姑娘如此盛情,我也不該推拒。”
他說這話裡有幾許沉意,似乎帶著怒意,情緒太過複雜,讓人聽不出來。
拈花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他一下咬上她的耳朵。
“啊!”拈花吃疼,“彆咬!”
柳澈深根本不理,直接抱著她壓到了靠榻那邊。
她心裡慌了神,連忙掙紮,連衣服都掙紮散了,想要動手施法,卻被他反手壓在了靠榻上。
拈花一時間慌得不行,也不敢再裝,連忙開口想要承認,“彆這樣,你弄疼為……”師了!
她話都還沒說完,柳澈深伸手過來,用力按住了她的嘴。
拈花嘴裡的話就變成一連串的唔唔唔,柳澈深低頭過來咬在她的脖間。
“嗯!”拈花一時間越發慌亂,隻能無聲掙紮。
屋裡的氣氛曖昧而又激烈,隻有衣衫摩挲之間窸窣聲,聽得耳間發熱。
外頭傳來了莯懷的聲音,“讓我進去,我有急事!”
她真要硬闖,外頭的仆從自然攔不住,轉眼就到了書房門口。
拈花再顧不得其他,抓準時機當即從他這處遁逃出去。
下一刻,莯懷推門進來,隻見柳澈深一人坐在靠榻上,頗有些衣冠不整,薄唇紅得像是被摩挲過,神情雖然清冷,可那模樣太過風流,往日在仙門從未見過。
莯懷頓在原地,見沒有其他人,更沒有其他鴨,一時有些進退難言,“子澈……”
柳澈深看著她,眼神越發冷然,“我與仙門再沒有關係,不要再來找我。”
這話裡實在太過冷淡,明明麵容這般清冷,甚至眉眼之間還有幾許瀲灩的欲色,可說話卻如寒冰。
莯懷想說什麼也不好再說了,隻能接了這逐客令,轉身離開。
柳澈深看向另一旁開著的門,視線落在湖麵上,眼中神情越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