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叔父一句勸,不必非要回去,明日便去昆侖拜師,時間過得長久,旁人自然就記不清這些事了。”
柳澈深也不知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默了許久,才低聲開口,“叔父,我想一個人靜靜。”
柳叔父見他這般,也不好多言,便應了他,“你好好想想。”
柳澈深一個人站在書房裡,風吹的門發出難聽的吱呀聲響,顯得屋裡越發安靜。
柳澈深心中的聲音卻越發強烈。
她明明知道不是他做的,也依舊如此,寧願收彆人為弟子,也不收他!
她不喜他,他便是想要在她麵前做一個不被彆人知道的弟子也不行!
他猛地掀落了桌上的畫,畫紙上的硯台連帶,“啪”地一聲落在地上,濺了一地的墨水。
柳澈深一時怒極,心口一片悶疼,連呼吸都有些喘不上來,險些沒能站穩,手撐在桌上,才能穩住。
他已經退讓到這個地步,竟然還是這樣對他!
一滴水“啪嗒”一聲滴落而下,落在桌上,周遭靜得壓抑。
他視線一片模糊,眼眶泛紅,手按著桌子越發的緊,用力到指節都泛白。
她……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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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這些日子過得頗為頭疼。
那恒謙不知道怎麼回事,成日裡憂愁不語,時不時淚流滿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蓀鴛鴛強行雙修了。
而蓀鴛鴛,成日裡看雙修話本,帶得周圍女弟子都有些蠢蠢欲動,想要找人雙修試試。
幾位長老找她的時候,都有些欲言又止,著實是不好提,這修仙界雙修一事雖不像凡人那般難以啟齒,但是這般放在明麵上來說,著實有些難言。
雙修又不同於其他修行之法,稍微心思不堅定,就能輕易沉迷其中,倘若一時忘了修行,隻怕會修心不穩。
所以他們希望拈花好好管一管。
她怎麼管?
她也在看啊。
拈花表示無能為力,她連自己都管不住,哪還管得住彆人?
死期也越來越近了,掌門還時不時會問她一些深奧的問題,比如善和惡,對與錯。
這種怎麼答都不完全對的題目,不是瞎扯淡嗎?
拈花懶得思考,直接把這歸結於掌門已經對她起了疑心。唉,她的日子越發難過了。
拈花百無聊賴地搖著手裡的手環,這迦禹委實不靠譜,鈴鐺這麼重要,他竟然沒有和她提一句。
倘若她知道丟了鈴鐺就召喚不了他,她絕計是不會動這個鈴鐺的。
也不知這人做上魔主沒有,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自己無法聯係他,彆是等她死了之後罷?
拈花越想越愁,搖著團扇,踢了踢埋頭苦吃的坯疇,“去把茶壺給我叼來。”
坯疇真是被擾得不耐煩,吃飯都不讓它消停,整個一癱瘓的,就沒有活動的時候。
它鼻孔出氣,白了她一眼,氣哼哼去了前頭,給她叼來了茶壺。
拈花接過它叼來的茶壺,正準備倒茶,外頭疾步進來一個弟子,神情慌張,“師叔祖,出事了,請速速前往議事堂!”
拈花聽到這話隻覺似曾相識,當初也是這樣一句,就出柳澈深那大事了。
可是按照現下的時間線,不可能再出大事。
旁邊看話本的蓀鴛鴛聞言怕得不輕,“師父,這是又出了什麼事?”
拈花不慌不忙的安慰,“放心,不必驚慌,小弟子剛來,難免大驚小怪。”
拈花慢悠悠起身,搖著扇子,和蓀鴛鴛慢悠悠晃過去。
才到議事堂,人竟然到了不少,連先頭匆匆下山的付如致也回來了。
莯懷臉色蒼白地坐在裡麵,似乎都站不起來。
眾人都是神情凝重,見她來了似乎欲言又止。
掌門看向她,許久才開口,“你那日可曾去見過子澈?”
“見過。”拈花不知為何又問了一遍,先頭回來時便已然問過,“他好好的,怎麼了?”
“好好的!他已經棄仙修魔了,你還不知道!”千蒼猛地拍桌而起,“連子懷都覺出有異樣,那些修仙之人去尋他,莫名其妙消失不見,他已到這般地步,你怎就看不出來?!”
拈花聽到這裡,手中扇風的扇子生生頓住,下一刻,扇子“啪”地一聲掉落在地。
她一口氣沒上來,腦子裡嗡嗡作響,差點沒能站穩,“你說誰……誰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