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77、第 77 章(1 / 2)

77、第77章

尋袂見柳澈深進去,心中有些複雜,“師父,對不起,我沒來得及把你的絕筆信給他看,不然也不至於會這樣。”

拈花看著手裡滅了的燈籠,“是我沒摸清他的性子,那樣的情況下,你便是把絕筆信給他,應該也攔不住他。”

尋袂知道是師父在安慰他,多少自責於心,終究還是他沒有把事做好。倘若給了信,也不至於發展至此。

拈花第一次麵臨重大抉擇,揣著手頗為憂愁地蹲在門口,天光大亮了,也沒想出什麼鬼來,再起來的時候直接往一邊栽倒而去。

“師父!”尋袂本是不敢打擾,見狀連忙上前接過她,伸手一探,才發現她額頭燙得厲害。

拈花這些時日沒有睡好,再加上奔波了這大半夜,邪風入體,著實也吃不消。

尋袂特地去藥鋪抓了藥,熬了大半個時辰,急忙端著藥,送到拈花房裡。

他進屋走到床旁,一邊吹著藥,一邊輕聲喚道:“師父,您先將藥吃了再睡罷。”

拈花頗有些頭暈腦脹,聞言慢慢坐起身,伸手去拿碗,尋袂卻沒有給。

他直接將勺裡的藥輕輕吹涼,遞到她嘴旁,“師父,徒兒侍奉你喝藥。”

拈花聞言抬起的手便也放下了,收徒弟不就是要伺候師父嗎,不使喚白不使喚。

拈花就著遞過來的勺喝了一口藥,苦到懷疑人生,“不喝了,這什麼玩意兒。”

“我給師父準備了蜜餞。”尋袂當即拿過懷裡包著的油紙,裡麵是晶瑩剔透的蜜餞。

他拿起一顆,遞到她嘴旁,“師父吃一顆便不苦了。”

拈花張嘴吃下蜜餞,嚼了幾下,甜意直接衝淡了嘴裡的苦味,瞬間對尋袂是哪哪都滿意,乖巧又懂事。

往日柳澈深也是如此的,如今倒像個倒計時的炸彈,拈花到如今都搞不清楚究竟是哪一步走錯了,會讓他有如此大的變化?

拈花想不通,長歎了一口氣,看向尋袂,“可惜你不屬於我那個世界,否則便把你帶回去做個上門女婿也不錯。”

靈獸山那一片最喜歡招的就是上門女婿,和這處差不多,要求就是貼心懂事,能力也不錯,最好皮相也不要太出眾,免得遭人惦記。

像尋袂這樣的,要是放哪裡,也是很搶手的,各方麵都不多不少正正好,特彆合適。

尋袂聽到這話微微愣住,麵上有些發燙,“師父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拈花腦子也燒得暈暈乎乎,答非所問,“聽懂也沒用,怎麼回去都是個問題。”

尋袂是真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但多少聽懂了後麵那句,一時間麵上越發紅。

拈花強撐著吃了幾口,實在苦得生無可戀,喝了幾勺便來了困意,眼皮一垂便睡著了。

尋袂本來還想勸著她將剩下的藥喝完,病才好得快些,可再抬頭,她已經靠在枕頭上睡著了。

她睡著的樣子帶了幾分稚嫩,看著難得安靜,平日清冷絕塵的模樣也想象不出骨子裡竟是這般跳脫,像一個孩子,無端讓人生了想要照顧的心。

尋袂心裡無端起了一絲情愫,他明明沒有吃蜜餞,卻像吃了蜜餞一般甜。

知道她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這個後頭才收的弟子,更多竟是心跳加速,或許他從來就沒把她當做師長來看待罷。

尋袂看了她許久,忍不住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間,等唇瓣碰到她細膩溫熱的肌膚,自己也嚇了一跳,差點沒能拿穩手中的碗。

他當即捂住嘴,壓著險些發出的聲音,看著床上躺著的人。

拈花睡得很安穩,一點沒有被吵醒的跡象。

尋袂連忙壓著呼吸,起身快步往外走去,匆忙回了房間,卻見一個人坐在屋裡等著他。

那一出陰影籠罩下來,幾乎看不清他的神情。

尋袂拿著碗的手莫名緊了一下,唯恐被他發現了自己剛做的事,“你……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柳澈深安靜坐著,閉著眼睛像是等了很久,許久才開口,“要走還是死?”

柳澈深說得很輕,可莫名讓人覺得他壓著情緒,平靜的表麵下,壓抑的情緒暗潮洶湧。

尋袂聽到這話,微微斂眉,“你什麼意思?”

柳澈深慢慢睜開眼,看著他,“你才做了她多久的弟子,就敢親她?”

這無異於扔下了一顆炸彈,尋袂心中大驚,下意識後退一步,卻撞到了門,直接摔碎了手裡的碗。

77、第77章

他心中慌亂,不知該怎麼解釋,“我……我沒有……”

可聲音裡的緊張卻透露了他的心虛。

柳澈深伸手拿過放在一旁的柳葉葉劍,話間極冷,“走,還是不走?”

尋袂不過一瞬間的慌亂,反應過來也穩住了一二,“你已經不是衡山仙門的弟子,也不是師父的徒弟,憑什麼驅趕我?”

周圍蟲鳴聲轉眼之間都壓了下來,瞬間悄無聲息。

柳澈深握著手裡的劍柄慢慢收緊。

尋袂既然開了口,也沒了顧及,他本就不是拈花帶大的,自然不在意這些。

他話裡有話,“倘若師父願意,我可以不做她的徒弟。”

柳澈深的眼神慢慢冷了下來,眼裡再沒有多餘的情緒。

遠處天際,白色煙霧緩緩縈繞而來。

尋袂說完,俯身將地上的碎片一一撿起,耳旁卻聽到了劍出鞘的清越響聲。

下一刻,心口一絲涼意而過,巨痛傳來。

他瞳孔微微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拈花睡得不是很安穩,總覺得有人在敲門,隱約間似乎還聽到了有人叫她。

她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環顧四周卻沒有人。

周圍安靜得過分,連蟲鳴叫聲都沒有,實在有些奇怪。

“師父……”

門外又傳來了聲音,微弱得聽不見。

拈花連忙起身,隨手披上一件外衫,才打開門,尋袂就摔了進來,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尋袂身上的弟子服已經被血染紅了,胸口的血還在不停地流著,他伸手向她,“師父……”

“你……你怎麼了?”拈花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她連忙俯身,伸手去捂他身上的傷口,可血根本止不住,溫熱的血從她的指縫間流出,瞬間染紅了她的手。

她一時越發著急,伸手施法,可怎麼也止不了血。

“……師父,沒用了……”尋袂費力開口,連說話都快沒力氣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費靈力了,雖然我也……不想死……”

拈花本是著急,聽到他這話,一時紅了眼眶,“不怕,師父想辦法救你。”

尋袂聽到這話,眼裡含淚,“我死之後,希望師父……能送我回原來的師門,我需得給往日的師父們一個交代……”

拈花抱著他想去找煉藥師,“你不會死的,你都不屬於這個話本,不可能會死,是誰,誰殺了你!”

尋袂又吐了一口血,已經連睜開眼睛都是強撐了,“師父……你能喚……我的表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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