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穀裡常年雲霧繚繞, 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 穀底裡到處是有毒的花草樹木, 毒蟲猛獸,就連修為還不錯的修士進穀,都會有可能有去無回。
許多宗門也隻敢把吃人穀的外圍當作是給弟子試煉,對於穀底深處,要是查探得耗費不小的人力物力,得不償失,修真界對吃人穀的內部資料還是缺失的。
因此, 他們自然是不知道, 在吃人穀的中心,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卻存在一汪泉眼, 是所有泉眼中的療傷聖品——冷泉。
泡在冷泉裡的林明瑜見瞿從雪都昏迷過去了,血跡從傷口處流出汙染了冷泉, 他趕緊從冷泉裡起來。
“左護法。”
一個用鐵麵具遮著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的灰衣女仆人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半跪在地上, 請示林明瑜是否要動手殺了這從天而降的不速之客。
“不用,”林明瑜拿起旁邊的外袍披上, 隨手係上腰帶,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 桃花眼角似乎因為泡冷泉而悄悄帶上了一抹紅暈,豔麗得宛如開在黃泉邊的曼莎珠華,美麗卻能夠要卿性命, 充滿著魔性的魅力,“把人送到小木屋裡,讓人看著,彆讓她死了。”
林明瑜轉身離去前,丟了瓶丹藥過去,“給她喂下去。”
“是。”
灰衣女仆人低著頭,恭恭敬敬地等到林明瑜離開後,這才敢起來,把漂浮在冷泉裡生死不知的瞿從雪打撈了起來,把林明瑜給的藥喂下去,暫時保住瞿從雪的性命。
和上個世界不同,當林明瑜過來的時候,瞿從雪已經是天衍宗的大師姐,而他卻隻是個村子裡一個才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
在林明瑜一開始製定的計劃裡,是準備等到自己滿八歲後,正好是宗門過來挑選有靈根能修煉的孩子回去,這是個最好的機會,但是偏偏在林明瑜周歲那天擺酒宴,林父在外麵招呼客人,林母來屋裡預備抱林明瑜出去見見客人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正好一個魔修路過這個村子時,發現了村子裡有個修魔的好苗子,要把這個小孩子帶走,但是小男孩的父母看這人長得怪裡怪氣,陰沉沉的,自然是不會同意。
這個魔修本就不是個善類,要孩子不成就舉起了自己武器,一刀了解了這對父母,順手將村子裡的其他人都殺了個乾乾淨淨,在屋子裡殺死了林母,又從死去的林母懷裡搶走了林明瑜。
自此,林明瑜的命運發生了巨大的轉變,被那個魔修帶到了魔宗後就忘之腦後,因為是個一歲大的孩子,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根本長不大,隻是同村的那個孩子死命地護著他,才讓林明瑜在被左護法帶走前又多活了幾日。
之後,林明瑜努力想要在魔宗裡活下去,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汗水和努力,忍受著一般人根本無法想象的折磨,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和權利。
隻是,因為被林明瑜親手殺死的前任左護法把林明瑜留在身旁是另有所圖,就等著林明瑜修煉她給速成的爐鼎功法成功後,她好能夠儘快占有己有,采yang補yin,沒想到終日打雁反倒被雁啄了眼。
而林明瑜由於這破爐鼎功法,才不得不尋了這吃人穀裡的冷泉,就為了壓製爐鼎功法帶來的負麵影響。
“左護法,”一個樣貌端正,身量魁梧的大漢手上拿著件披風,給林明瑜披上,遮擋住林明瑜因為腰帶係得鬆散,露出外麵的一小半雪白xiong膛,然後後退一步,恭敬地說道,“才泡完冷泉,您還是多穿一件的好。”
“飛舟,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林飛舟這次出去,是幫林明瑜巡視他這個左護法底下的產業,順便買些穀底裡的必需品回來。
林明瑜說著,覺得濕漉漉的頭發披著難受,伸手撥弄了幾下披散的長發,施了個簡單的小法術,頭發瞬間就乾透,烏黑透亮的青絲從白皙修長的指尖滑落,黑白分明。
“回護法,您吩咐的東西就已經裝在這個儲物袋裡。”
林飛舟見了撇開眼,喉結微動,把一個墨綠色的儲物袋遞過去,他知道即使明瑜沒有引you的意思,是因為那該死的功法自身所帶影響,每每如此,他心裡都會十分的不舒服,都是因為他,明瑜弟弟才會變成這幅樣子的,當初他要是……
“行了,彆苦著一張臉在那兒瞎想,我這樣和你又有什麼關係,”林明瑜迫不及待地打開儲物袋,從裡麵取出一包糖來,拆開拿起放進嘴裡一顆,“嗯,還是原來的味道。”
林明瑜把手裡拿著的糖遞過去,“飛舟,你也來一顆?”
林飛舟身為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就算是有人砍他一刀他的眉頭都不眨一下,但是最怕的就是這糖果的味道,酸甜得他牙疼,見之色變,往後退了一步,“護法,還是您自己吃吧,屬下……唔?!”
原來是林明瑜趁著林飛舟說話,手疾眼快往林飛舟的嘴裡塞了一顆金色的糖,笑眯眯地看著林飛舟皺巴成一團的臉,用尖牙咬著自己嘴裡的糖果,說起正事來,“飛舟,今天落了個正派的人到冷泉裡,你去查查,最近有誰路過這地界。”
林飛舟頓時臉也不皺了,仔仔細細看了一眼林明瑜,確定人沒有收到任何傷後,鬆了一口氣,“屬下馬上就去查探。”
“嗯。”
把這件事情交給林飛舟,林明瑜還是放心的,又吃了一顆糖,回自己的屋子裡換了一身衣裳,開始準備救治瞿從雪的藥物。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瞿從雪清醒時腦子呆愣了好一陣子,才意識到自己沒死,是被人救了,乾淨整潔的木屋子,屋子裡滿是藥味兒,底下墊著軟軟的棉絮,身上的傷口也似乎處理過了,還細心地給她換了一件乾淨的衣裳。
遠遠的,瞿從雪還聽到人聲交談的聲音,還有犬吠聲,小孩子的歡笑聲,似乎是一個小村落。
這是哪兒?
誰又救了她?
瞿從雪充滿了疑惑,但是她的身子太過於虛弱,根本沒有力氣起來,動一下就是徹骨的疼痛,才動了幾下,瞿從雪就冒了一頭的冷汗,為了自己的小命要緊,瞿從雪還是決定靜靜的等待救她的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