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慎禮低聲解釋:“兵部要向皇上和百姓展現水軍的實力,揚我大衍國威。”
顧馨之了然:“懂了,閱兵。”
謝慎禮微微勾唇:“嗯,真聰明。”
幾句話工夫,顧馨之已經丟掉那絲不自在,聞言白了他一眼:“你都解釋的這般清楚,我要聽不懂那才糟糕。”不等謝慎禮說話,她湊過去,稍稍壓低聲音,“但這樣軍演,是不是……有點兒戲?”
謝慎禮眸底閃過抹意外:“何出此言?”
顧馨之沒發現自己的腦袋已經快貼上他下頷,再往前一步,便會偎進其懷裡。她隻看著水上那些雜技表演,道:“把兵士當耍猴的,能練出什麼勁兒?要軍演,就演一些能展現力量、氣勢的啊,這跟街上雜耍有何分彆?”
謝慎禮這回是真詫異了。他想了想,透露幾分:“這些是先帝折騰出來的玩意,皇上前幾年顧著穩固朝政,並沒有精力多管……今年會是最後一年。”
顧馨之大驚,急忙問:“要關閉金明池?”她很喜歡這種熱鬨,明年還想來玩來著。
謝慎禮聽出她言外之意,莞爾道:“不是,是要改掉這些浮華之風。”
顧馨之眨眨眼:“這位皇帝聽著挺靠譜的啊……”
謝慎禮一頓,略帶警惕地掃視四周。
顧馨之忙捂住嘴,小聲道:“我是不是不能隨便說皇帝?”
謝慎禮心裡微微發軟:“私底下說說可以。”
顧馨之眨眨眼,比了個OK的手勢。
謝慎禮:“?”
顧馨之:“……就是明白、懂了的意思。”
謝慎禮:“……”
看百戲的柳霜華看了他們幾眼,臉上顯出幾分狐疑。
倆人毫無所舉,就著這姿勢繼續說話。
“……待會皇上看完百戲,擺駕回宮,瓊林苑便會開放給百姓遊覽,那邊有許多從南邊運來的花卉,你可以——”
當此時,異象突起。
獻演的彩舟大都集中在湖心,有幾艘分散在四周。他們所在的湖西側也停留了幾艘。
表演正酣、眾人不停喝彩之時,那幾艘彩舟不知何時抵達了水榭之下。為獻演著利索短打的十數兵士突然停下表演,翻身爬上水榭欄杆,揮舞著不知何處抽出的大刀,衝向榭中百官。
彆處的人尚無察覺,他們湖西側這邊的百姓卻看得一清二楚,當即尖叫出聲。
顧馨之還未看清楚什麼情況,就見身邊男人突然展袖伸臂——
“蒼梧!”
“在!”一直跟在後邊的蒼梧已然解下背上物件遞了上來,跟著又飛快翻開腰間長壺,抽出羽箭。
顧馨之這才發現他隨身背著的是弓箭。
謝慎禮麵容沉靜,一手接弓,一手接箭,淡定搭弦,拉弓,射——
再接箭,搭弦,拉弓,射——
動作行雲流水,自然隨意地宛如隻是武場練箭。
一記記破空聲響起,對麵水榭接連傳來慘叫。
周圍百姓驚呼連連。
“天啊!這湖麵足有幾十丈寬吧?”
“全、全都射中了!”
“太厲害了吧?!”
“那是誰?”
“……是謝太傅!一定是謝太傅!”
“真是謝太傅!!不愧是他!”
……
周圍吵雜驚呼,謝慎禮卻絲毫不受影響,麵容沉肅,冷靜又快速地射出一支支羽箭。
一壺箭很快便十去六七。
好在,對岸值守的禁衛已然反應過來,飛快衝出,將餘下亂兵齊齊拿下。
謝慎禮冷眼盯著水榭看了片刻,確定再無餘孽,皇帝也被好好護著,這才鬆了弓弦,交給後邊的蒼梧。
然後低頭看向顧馨之,冷意稍斂,溫聲道:“我這邊還有事要忙,你彆亂跑。待我忙完,讓人送你回去。”
顧馨之呆呆地看著陽光下耀眼又帥氣的男人,下意識點了點頭:“哦。”
傻乎乎的。謝慎禮眸底閃過笑意,忍下拍拍她腦袋的衝動,朝蒼梧道:“看顧好姑娘。”
蒼梧凜然:“是!”
謝慎禮再朝柳晏書兄妹點點頭,寬袖翻飛,大步離開。
顧馨之目光隨著那高大背影移動,心中宛如尖叫雞炸場——
媽耶,好帥!好想日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