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想想也是:“唉,都怪我當年太草率了。”
莊姑姑見狀,忙安慰她:“也算是陰差陽錯了,否則,姑娘跟謝大人怎麼會咳咳咳,這親事也定不下來呢。”
許氏這才展顏:“也是,希望以後都好好的。”
“會的會的。”莊姑姑笑道,“姑娘如今都硬氣了不少,肯定能把日子過好的。”
“嗯,這會兒倒是像她小時候的性子,硬氣得很,嘴巴還利索……怪我,那幾年夫君上戰場,我光把她拘在家裡,倒把她壓成麵團兒了。”
莊姑姑輕咳:“前些年估摸著是跟你學的……如今姑娘的性子,倒是更像老爺。”
許氏也不生氣,隻是感慨:“確實。我這人啊,也就老爺護著了……”
眼看許氏又要傷感,莊姑姑忙道:“如今也有姑娘護著呢。”
許是頓時又開懷了:“也對——哎喲,那丫頭怎麼跑了,我這毛巾又出了新花色,想讓她看看呢!”
……
顧馨之也沒跑遠,她跑出屋子,找了個陰涼的犄角旮旯坐下,隨手摘了朵不知名野花,開始人類最經典的決策方式——
摘花瓣。
顧馨之:“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不說?什麼鬼答案啊!”
是的,她在猶豫要不要告訴許氏。
要是這事就這麼囫圇定下,她覺得自己是在挾恩嫁人——她覺得謝慎禮絕壁做得出來這種事。
當年為了讓謝宏毅娶她,好讓她將來能以謝家當家主母的身份安享餘生,謝慎禮那手筆,多震撼啊。
現在發現利誘不靠譜、彆人也不靠譜,他決定自己上,估計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也不知道她爹跟謝慎禮是什麼過命的交情。
那什麼“殊途同歸”,指定是在騙她吧?
但要是直接跟許氏坦白,這門親事指不定就要黃了……她也……有點舍不得來著……
肯定是因為謝慎禮太優秀,把彆的相親對象比到泥裡去,才讓她這般猶豫的——身高腿長的大帥哥,還文成武就,誰不喜歡呢,對吧?
就是……這局麵,真讓人頭禿。
瞪著麵前光禿禿的花枝,顧馨之氣悶不已,索性扔掉,再摘一根。
“說,不說。說,不說——”
“姑娘!!”
顧馨之嚇了一跳,扭頭瞪過去:“做什麼!!嚇死人了!”
香芹無辜:“喊你好幾回了……”
顧馨之扔掉花,拍拍屁股站起來:“說吧,什麼事?”
香芹:“那什麼,李大錢說,雲來那邊的商隊回京了,想問問您什麼時候方便,去看看布呢。”
顧馨之挑眉:“到了?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收了布,她那鋪子就能開張了,當然不能耽擱。
香芹:“啊?”
顧馨之已經風風火火走出去:“張嫂,跟我娘說一聲,我帶香芹進城看布,不用等我用膳了。”
“誒,曉得嘞!”
香芹忙撒腿跟上:“姑娘等等奴婢!”
一行人匆匆出發,抵達京城,已是近午。
顧馨之想著也不差這一點時間門,遂大手一揮,帶著大夥下館子去。
吃飽喝足,才緊趕慢趕,前往雲來南北貨行。
雲來如今也算是她的熟地方了。
上一回的湖州之行,加上顧馨之托了他們商隊運送布料,隔三岔五都要帶人過來詢問情況,每回都會順勢買幾件得用物件,順便還談了幾單合作……雲來的管事們她基本都混了個臉熟。
這回過來,她照舊一路打著招呼進門。
“張管事,好久不見啊。”
那位張管事看到她,張了張口,卻隻道:“顧姑娘日安。”
顧馨之閃過抹狐疑。張管事平日可熱情了,今天怎麼了?眼角一掃,看到簾子後鑽出來一身影,忙道:“小李管事下午好啊,前些日子聽說你添丁了,恭喜啊~”
小李管事一僵,乾笑著看著她:“顧、顧姑娘來了啊,多謝您惦記著,還給小的孩子送禮,太客氣了……那什麼,小的還有事,先去忙了。”
顧馨之:“……”正要說什麼,就看到熟麵孔跟著從簾子後出來,忙迎上去,“哎呦李管事,可算見著你了!”
李管事,就是上回帶著商隊去湖州的管事。
李管事笑得有幾分不自然,拱了拱手:“顧姑娘……”他乾巴巴打了個招呼,哼哧半天,才道,“那什麼,咱們去看看布吧。”
顧馨之:……這幫人怎麼回事?她今天也沒多長個眼睛鼻子什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