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柳夫人樂不可支,“慎禮如何作答?”
“謝先生沒吭聲呢。”
柳夫人又是一陣哈哈哈。
回答的下人笑眯眯:“接著謝大人就跟顧姑娘借了那些仆婦護衛,把人押走了。”
柳大夫人好奇:“那顧姑娘如何說?”
下人輕咳一聲,掐著嗓子學道:“謝大人丟了官職就是不一樣,連人都要跟我借了。回頭要不要再給你送點錢,省得您日子過不下去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夫人再次笑倒,連屋子裡的丫鬟姑姑們全都忍不住笑出聲。
正當此時,微胖的柳山長踏進小廳,見狀,很是詫異:“什麼事情這般樂嗬?”
柳夫人也很詫異,站起身問:“怎麼這個點回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丫鬟婆子們也忙忙行禮。
柳山長擺手,擦了擦額上的汗,道:“應允了今日給人帶的經解,漏在屋裡了,我回來拿一下……你剛才笑什麼呢?許久不曾見你這般高興了。”
柳夫人啐他一口:“什麼叫我許久不曾這般高興,我哪天不高興了?”
柳山長乾笑,忙忙改口:“不是不是,我就是說,你好久沒有笑得這般——害,你就說你為什麼這般高興就行了唄。”
柳夫人白他一眼,朝那稟事的下人道:“你給他說說。”
“是。”那下人拱了拱手,再次將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來。
柳山長聽得直皺眉。
那下人還未將事情說完,他已是板起臉。
“當真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哪有把人綁了還敲鑼打鼓送回去的道理?”
柳夫人無語:“難不成就讓人站在門口罵嗎?那些話多難聽,哪個姑娘家受得住?”
柳山長依舊不樂意:“那也不該綁人,粗魯,毫無大家閨秀的風範。”
“那不是,人姑娘的爹就是武將出身呢。”
柳山長語窒,半晌,才道:“那她怎麼就知道那是謝家夫人所為,萬一弄錯了呢?”
柳夫人斜他:“那鄒氏都出來認領了,你在這叨叨什麼?人姑娘就是聰明,一眼就看出來了,不行嗎?”
柳山長說不過:“反正這就不是什麼好姑娘,睚眥必報,飛揚跋扈,做事毫無章法,還、還不懂規矩!慎禮怎能被這樣的姑娘家耽誤?”
柳夫人哼道:“你看不上人,人顧姑娘還看不上你那愛徒呢。安和,把後麵的都說了。”
柳山長皺眉,卻也沒吭聲,直把眼睛瞪向稟報的下人。
那下人咽了口口水,快速清晰地將後續事情全部道來,尤其顧家姑娘最後幾句話。
柳夫人再次哈哈哈笑出聲:“聽到沒有,人顧姑娘對你那愛徒,要多嫌棄有多嫌棄。慎禮想娶人家,指不定人家還不樂意呢!”
柳山長:“……”
甩袖就要離開。
“哎,等會。”柳夫人忙止住笑,從桌上撿起一冊書,“拿一冊去書院那邊。”
柳山長皺眉:“什麼書,我現在不得空——”
“誰讓你看了?我是給你那些學生們看,得空也抄一抄,學一學。”
柳山長:“?”順手接過來,“《當代知名才子詩篇》?”他頓時皺眉,“誰這般傲氣?還自封當代知名才子!”
柳夫人又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你看看啊,你看看便知道了。”
柳山長狐疑地看她兩眼,低下頭,翻開書冊,看到一熟悉名字,皺了皺眉,正要說話,眼角一掃,下一個名字也很熟悉。
他頓了頓,再顧不得說話,飛快翻閱起來。
他也不細看,隻挑著提名和詩題掃過去,一目十行……越看越驚喜。
草草翻完一遍,他又忍不住倒回來,嘴裡念念有詞:“詠物,詠時節,道彆離,訴情懷……好,好!”
他雙眼放光,看著柳夫人:“這是將十年來擅詩的進士名錄都收進來了吧?竟然還將詩作分門彆類地整理了,非常不錯!正好拿去給學生們學習抄寫……這是哪家書鋪出的冊子?他們什麼時候這般厲害了?”
柳夫人似笑非笑:“正是你嫌棄的那位顧家姑娘整理的啊。”
柳山長笑容一僵,看看書冊,再看她:“不可能,她一閨閣女子,如何得知這十年來的進士名單?還要知道哪些人的詩作水平上佳,還要去找出其本人作品……不可能,不可能!”
柳夫人笑嗬嗬:“你忘了嗎?你有個過目不忘的愛徒啊。”這些東西,還不是信手拈來的。“哎喲,你那愛徒,可真是……情真意切啊!”
柳山長:“……”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