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鬆啞口。
蒼梧笑:“長鬆不會說話,夫人您就彆逗他了。咱大衍是好,但架不住地大、人多。再是太平盛世,也有窮人、也有賊寇。咱們這一路過去,山林多、窮地方多,可不得備著嘛。夫人放心,咱們多帶點府兵,就能嚇退賊寇,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顧馨之:“……”行吧。都給她安排好了,不走是不行了。“行吧,長鬆你先去休息,我這邊還要收拾收拾,兩天後——”
“不著急不著急。”長鬆連忙擺手,“主子說了,一定要讓大夫們確認夫人身體沒問題,能走了,才能動身,哦對了,府裡那兩位大夫,也得一並帶上。”
顧馨之:“……我是懷孕又不是要死了,要這麼多大夫作甚?!”
長鬆:“……”
蒼梧:“呸呸呸,夫人不要亂說。咱們都等著小主子出生呢。路途遙遠,咱們又一幫人,萬一遇到蛇蟲鼠蟻、或摔了個胳膊斷了腿的,也好有個大夫看病開藥,圖個安心。”
顧馨之:“……也對。這麼說來,還得備點藥。看來得再晚兩天,等我合計一下有什麼東西要帶的。”
長鬆倒還好,反倒蒼梧有些著急:“夫人您要買什麼,寫個單子給奴才,奴才抓緊時間給您備齊。”
顧馨之不覺有異,道:“行,回頭我寫給你,我先去問問大夫,能不能上路。”
“誒誒,奴才送您。”蒼梧狗腿跟上。
顧馨之斜他一眼:“有話要說啊?”
蒼梧看了眼她身後的夏至,嘿嘿笑。
顧馨之了然,擺擺手,讓夏至退開幾步。
等夏至走開了,蒼梧才壓低聲音:“夫人,奴才鬥膽,給夫人提個醒好哈。”
顧馨之慢慢往前踱步,隨口道:“說吧。”
“您身邊的水菱、香芹,仿佛一個二十,一個二十有一了。”
“對。”
蒼梧小聲:“咱這回去铖州,少說兩三年。兩位姐姐這般年歲,總不能拖到後邊吧?萬一在铖州嫁了,等主子回京了,您可就見不著兩位姐姐了。”
顧馨之:“……”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她總覺得倆姑娘還小呢,卻忘了這年代,二十歲都算老姑娘了……畢竟,她這個二十歲的主子,都已經二嫁了。
她歎氣,“確實不能耽誤她們。”
蒼梧:“夫人這是舍不得呢。”
顧馨之:“虧得你提醒,這回去铖州,就不帶她們了,讓我娘在京裡給她們找個好人家。”畢竟是在謝家護她許久的忠心丫鬟,她私心想給這倆人脫了奴籍嫁個好人家,一直在找著。這要是去铖州,可就不好辦了。她可不想把丫鬟遠嫁,往後生死難相見。
蒼梧:“誒。”
……
前些日子已經開始準備,該交代的交代了,要辭行的也都見過了,蒼梧等人采購物資、準備行李的空檔,顧馨之寫了一遝書信,當給各位親友告彆。
蒼梧緊張兮兮,天天催著各種采買,甚至還發了幾回脾氣。
顧馨之聽香芹抱怨了兩回,笑道:“你是不是因為被留下來,看他不順眼啊?”
香芹撇嘴:“奴婢知道,夫人留下奴婢倆人,是為了我們好,奴婢才不會這麼小氣,遷怒旁人。分明是蒼梧這家夥有毛病,天天上火似的催。”
水菱跟著搭嘴:“昨兒看他,還長了倆嘴皰,都不知道急個什麼勁。”
蒼梧平日都在前院,或者出去辦事,顧馨之見得少,倒是不清楚,聞言詫異:“這麼著急?難不成老謝給他私下下了什麼命令?”
香芹:“誰知道呢。”
顧馨之想了下,沒想出個所以然,遂道:“可能是跟朝廷的事有關吧,反正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可以放心了。”
香芹眼眶紅了:“奴婢舍不得夫人,夫人如今又身子不便,奴婢想跟著一起去铖州。”
旁邊的水菱也想哭了。
畢竟十二三歲就跟著的丫鬟,相伴近十年,不舍得也是正常。顧馨之拍拍她倆腦袋:“要是帶你倆出去,被铖州的野漢子勾搭了怎麼辦?安心在京裡呆著。”
水菱嘟囔:“奴婢不想嫁人,就想伺候夫人。”
顧馨之白她一眼:“想得美,等你老了走不動了,我還得找人伺候你,麻不麻煩?”
水菱不滿:“嫁人也不定能有人伺候啊。”
顧馨之傲然:“有你夫人我在後頭撐腰呢,誰敢不伺候你?”
水菱:“……夫人您這是要仗勢欺人啊?”
顧馨之叉腰:“那肯定。有勢不仗,要勢何用?”
水菱、香芹登時被逗笑了。
一小丫鬟匆匆進來。
“夫人,柳老爺子出事了。”小丫鬟氣喘籲籲道。“白露姐姐讓您快點收拾,準備過去。”
顧馨之倏地站起來:“什麼?”扭頭,“快,去——”
小丫鬟:“白露姐姐已經去後頭備車了,她說,夫人收拾好,直接去東側門,走得慢些不打緊。”
不錯,省了她吩咐了!顧馨之提裙:“還收拾什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