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馨之微鬆了口氣:“好,勞煩劉叔開幾副藥,不拘什麼,隻管把她身體調養好。”
劉大夫點頭,行至一邊寫方。
寫好方子,顧馨之想想又不放心,又讓白露也診一把。
好在,白露問題不大,隻是姑娘家慣有的小毛病,隻讓每月喝兩次薑茶就可以了。
蒼梧笑嗬嗬:“這是排隊看診呢?劉大夫,要不要給奴才也把把脈?”
顧馨之:“你身體倍棒,不用看。”轉向白露,“送送劉叔。”
蒼梧:“……”
劉大夫忍笑,拱了拱手。
白露將劉大夫送出去後,顧馨之才轉回來,朝夏至道:“待會你拿方子去庫房取藥,缺了什麼,去外頭買,走我賬上。”
夏至紅著眼福身:“是。”
蒼梧看看她,再看顧馨之,決定避開身體問題,問正事:“夫人,明兒是不是按照原來計劃出發?”
顧馨之終於正眼看他:“先生才剛摔了,走什麼走,過段時間再走。”
蒼梧頓時急了:“這傷筋動骨一百天,沒兩三個月,老先生都好不利索,咱可不能一直等著啊,回頭您肚子大起來了,您想走,奴才都不敢送了。”
顧馨之:“哦。那就在京裡生啊。”
蒼梧終於察覺不妥,小心翼翼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顧馨之朝他假笑:“能有什麼事呢?”
蒼梧:“……”彆這麼笑,他瘮的慌。
顧馨之知道蒼梧就是個聽令的,陰陽怪氣了兩句便作罷:“行了,開個玩笑而已,等先生情況穩妥了,就出發吧。”彆的不說,她還要去找老謝算賬呢。
蒼梧微鬆了口氣:“那奴才去跟高護衛說一聲。”高護衛,高赫,是府兵領隊,這回護送顧馨之前往铖州,是由他帶隊。
顧馨之擺手:“去吧。”
接下來幾日,顧馨之每日都跑去柳家,陪柳老夫婦用飯。當然,除了他倆,還有柳家人,還有各種聞訊而來的親友們。
有人,自然就有交流。誰都知道謝慎禮已經去铖州上任,看到顧馨之,自然都會問上幾句,比如孕期多少啊,比如何時去跟謝先生團聚啊,等等。
幾天下來,顧馨之還沒煩呢,柳老先不耐煩了,開始趕她:“你既然準備去铖州,就彆耽擱了,趕早出發。”
顧馨之沒答應:“你這還傷著呢——”
“我就是傷了腿,又不影響吃喝,除了不能到處走,跟平日也無甚差彆了。再者,京裡有這麼多人照看我,要你一個孕婦跑來跑去的,像話嗎?”
柳老夫人也跟著勸她:“京裡有我們呢,你就放心去吧。”
顧馨之看柳老中氣十足的模樣,也不推脫:“那行,那我將劉大夫留在這裡,等先生好了,再讓他回莊子。”
柳老這才鬆了臉,露了笑。
柳老夫人更是直接:“還是你說話爽快,換了彆人,不得推脫幾番。”
顧馨之哭笑不得:“這有什麼好推脫的,我本來就準備走,既然先生沒什麼大礙,我就不耽擱了。”
柳老夫人:“東西都收拾妥當了?”
顧馨之點頭,老實道:“行李早幾天前就裝車了呢,這兩天她們天天去翻行李,折騰得不行。”
柳老夫人愣了下,笑道:“怪不得你不推脫呢。”
柳老沒好氣:“早說不用過來了。”
顧馨之:“這不是擔心您嘛。”
柳老不吭聲了。
柳老夫人忍笑,拉住顧馨之的手:“收拾好了就彆耽擱了,路上記得慢一點,遇到下雨什麼的,儘量避著,彆著急趕路……”
顧馨之耐心聽著,一一點頭應了。
走的時候,恰好遇到幾家結伴來訪的客人。
送顧馨之出門的柳家大兒媳簡單介紹了下,顧馨之與對方行了個禮,便告辭了。
柳家大兒媳也不留,隻叮囑:“去到地方彆忘了寫信回來,娘他們嘴上不說,都擔心著呢。”
顧馨之:“會的,先生師娘就勞煩大嫂多費心了,回頭還要麻煩大嫂提醒一下先生師娘,讓他們記得給我們送信,報個平安。。”
比她大了快一輪的柳家大兒媳登時笑了:“倒讓你叮囑上了,放心,回頭我肯定提醒他們。”
顧馨之便不再多說,福身告辭,上車離去。
候在旁邊的客人中有人好人好奇:“那位謝夫人要出遠門?”
柳家大兒媳笑道:“對啊,謝大人出任铖州知府,開年就上任去了,她耽擱了好些天了,明兒就出發。”
那人了然,不再多問,改問起柳老情況。
人群中,有道隱晦的目光盯著謝家馬車離開的方向,直至其消失在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