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流浪
倉鼠？
白玉一怔。
她有過很多倉鼠,但她對那些倉鼠都隻做了一件事……
賀雲稠緊緊盯著她的眼睛，步步緊逼：“一隻非常聰明的倉鼠，和吱吱一樣罕見的聰明，尾巴很大,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
白玉瞳孔一縮。
是那一隻！
那一隻以為她心情不好,還會兩隻前爪抱在一起哄她的倉鼠！
她記得那一隻,而且從那一隻倉鼠過後,她暫時還沒買過其他倉鼠，現在又來錄製節目，哪怕煩到死，也不敢在節目組“發泄”。
也因此，那算是她“發泄”的最新一隻倉鼠。
那天如果不是她非常生氣，大概……會多留幾天那隻倉鼠。
那確實是少見的聰明機靈,可那時候她想，再聰明又有什麼用？不過是畜生而已。
賀雲稠怎麼會突然提到那隻倉鼠？
而且，他怎麼知道有那隻倉鼠？
難道知道自己做過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賀雲稠為什麼要問起那隻倉鼠，但白玉知道——如果被他知道自己虐待過那隻倉鼠，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僅僅隻是針對吱吱,賀雲稠就這麼狠,如果發現她虐待過他打聽的倉鼠……
她心口一緊，拿出從未有過的好演技,臉上先是思索，隨即便是恍然——
“賀總，您說得是不是之前在臨安路會所前偶遇的時候，我助理手上的那隻倉鼠？”
她頗有些遺憾：“那確實是非常聰明的一隻倉鼠,是我助理的,我也很喜歡。但是她帶回家才養了一兩天,聽說那隻倉鼠就偷偷跑掉了。它真的非常聰明，還會自己開籠子，唉，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賀雲稠盯著她的眼睛，不說話。
白玉難以從他的眼中看出任何情緒，扯了扯嘴角，繼續：“真希望那隻倉鼠還好好的，如果它還好好的……沒準兒我也能帶它上節目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是真心懊惱的。
她萬萬沒想到——觀眾竟然也喜歡聰明的畜生，吱吱不就是因此而被喜歡嗎？
如果她沒殺掉那隻倉鼠，留著那隻倉鼠帶上節目，沒準兒和吱吱一樣能吸引更多的熱度，倉鼠不過是畜生而已，它的熱度，都會歸屬於她。
想到這兒，白玉臉上的遺憾更重，而且是發自肺腑的。
賀雲稠深深看了她一眼，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你最好不要騙我。”
白玉呼吸一滯，渾身發寒。
-
被“趕走”的莫靈吱相當難過，“啪嗒啪嗒”留了不少淚眼下來。
就從三樓走到二樓的這一段距離，她走得又慢又絕望。
腦海中，早就已經腦補出無數賀雲稠帶著白玉回家的畫麵……
甚至還有白玉將自己趕出收養人家的畫麵！
——收養人真的變壞了。
有自己還不夠嗎？
眨眨眼睛，委屈的眼淚根本控製不住，嘩啦啦從眼眶內往外湧。
直到聽到二樓有聲音，她才抬起一隻前爪，用前爪抹乾淨眼淚，小聲抽噎兩下。
——莫靈吱不要哭。
你是國寶熊貓，就算沒有了收養人，你也可以在人類社會生活得很好。
沒人會傷害你的，而且你現在也有了“粉絲”，有很多人喜歡你的，不要哭，要笑著離開收養人。
要保留國寶的體麵。
她一屁股在轉角的房間門外坐下，靠著門，攤開白絨絨的肚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抽噎著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一分鐘後，她抖了抖耳朵。
——房間裡麵的聲音，有點耳熟啊。
“張頌浩，你又抿著嘴不說話，動不動就是這樣，我剛剛給你交代的，你到底有沒有聽？一言不發，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張陽哲聲音很凶，對著麵前垂著頭不說話的兒子咆哮。
張頌浩依舊低著頭，不說話。
“你到底在不情願什麼？我讓你好好表現，讓你多說話，不都是為了你好？我煞費苦心為你以後打算，你就整天不高興、不說話，你這樣上電視，誰會喜歡你？”張陽哲繼續吼道。
張頌浩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我不要彆人喜歡……”
如果張陽哲仔細聽，就會發現小小少年聲音裡麵的堅定和固執。
然而他並沒有仔細聽，他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不要彆人喜歡？！”張陽哲勃然大怒，“那你要什麼？你不好好學習，不愛說話，整天像個鋸嘴葫蘆，我不把你往娛樂圈拉，你以後做什麼？！”
又沒有了聲音。
張陽哲怒到拍桌子：“你才六歲，聽我的話就可以了，為什麼非要和我對著乾？！我把你養這麼大，費儘心思為你鋪路，你就是這種態度？！”
小小少年攪著衣擺，抿住唇不言。
“是不是你媽又給你說了什麼？”張陽哲皺著眉，“我說過讓你不要見她，她是不是又想方設法跑到你麵前來了？你媽到底是個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
張頌浩還是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