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1 / 2)

小可愛,訂閱比例不足哦, 此為防盜章  煙霧蒙蒙中, 一輛馬車緩緩駛進。

傍晚的時候起了霧, 遠方就看得更不真切。

“站住,什麼人!”

“瞎了你的狗眼, 是太傅回來了!”

一聽這名字, 太傅府門口的護衛立馬低下了頭:“屬下該死, 屬下該死!”

厚重的車帳裡麵坐著一個人, 因為傷勢未愈的緣故, 他身姿消瘦,看著就十分羸弱。

殷牧悠的喉嚨奇癢,又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來。

他威名已久,就算是聽到了那些咳嗽聲,眾人也不敢抬頭。

“怎麼全守在這裡?”

無人敢應。

殷牧悠抿著蒼白的唇,站在了太傅府門口。

一股刺鼻的味道湧來,他以袖遮掩, 露出那雙寒星般的眸子:“好濃的血腥味。”

說起這個, 清淩低下了頭:“那日程江血洗太傅府, 守在外麵的許多護衛都死了, 屍體堆滿在四周,地板清洗了許久都刷不乾淨。”

聽聞此言, 其餘護衛都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眼底含著熱淚。

他們完全無法忘記當天的情形, 當他們殺回來的時候, 卻看見在太傅府門前堆積的屍體,鮮血滲入到石板與石板之間的縫隙,沒入泥土之中。

他們洗了多少次,都清理不完那些血液。

血的腥氣深藏在泥土裡,在洗刷那些石板的時候,他們自己也染上了血腥之氣。

殷牧悠知道,程江是要以這樣的方式來示威和羞辱他。

殷牧悠沉默了下來:“吩咐下去,厚葬那夜守在太傅府外的人,補償他們的親屬。”

全場皆靜。

一時間,清淩幾乎忘記了言語。

“怎麼了?”

清淩連忙反應了過來:“……諾。”

他扶著殷牧悠走到了太傅府中,外麵的護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都帶著震驚。

這還是那位冰冷寡恩的太傅嗎?

他們保護不利,輕易中了外人調虎離山的圈套,還以為太傅回來會重懲他們,所以才兔死狐悲。

沒想到的是,太傅不僅沒有怪罪他們,反倒是讓清淩大人為那些死去的弟兄安排身後事。

死裡逃生的感覺太好,他們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

一人哽咽著終於掉下了眼淚:“我兄長也在那晚喪生了,太傅也非真的鐵石心腸。”

“我待在太傅手下也有三年,雖說太傅手段是過了些,卻是賞罰分明,從未苛待過咱們。”

“是啊,這次我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呢。”

眾人眼眶都有些濕熱,一為那晚死去的弟兄,二為殷牧悠今日的行為。

至少,他們日後不用那樣膽戰心驚,小心翼翼了。

有些人甚至在想,若太傅能一直這樣,那該多好?

夜已經很深了,殷牧悠吩咐自己身邊的大丫環流映準備熱水。

他坐在外麵,臉色微沉。

程江那日竟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

不過罪魁禍首,卻是以程家滿門欺騙程江複仇的詹旭然。

殷牧悠雖然知道會有這件事情發生,他卻並沒有阻止。是因為這些人對於他來說都是些陌生人,他沒有義務冒著改變劇情的風險去扭轉。

今日來看,他心頭多多少少生出了幾分不忍。

“大人,水備好了。”

流映的話,將殷牧悠拉出了思緒。

他嗯了一聲:“你下去吧。”

“諾。”

屋內熱氣騰騰,殷牧悠繞到了這邊,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放置一邊。

屏風上畫著一支海棠春睡圖,屋內燃起了沉水香的氣息。

殷牧悠拿下了臉上的麵具,他又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原本蒼白的嘴唇猶如沾染了一抹朱紅的口脂。

殷牧悠淡定的擦掉了嘴唇的血,走到浴桶前,略微蹙眉的看著浴桶裡自己的倒影。

[這具身體已經跟我有三分像了,再待久一點,會不會真的跟我有十分像?]

[當然,友情提示:外貌和血統都會逐漸轉化過來。]

殷牧悠頭疼萬分,他明明來這裡之前,這張臉的確是被人毀了容的!

沒想到這才短短一個月,影響就有這麼大了。

[現在主人的血對貓科類的妖物來說隻是三分毒,以後……]

殷牧悠打了個寒顫:[打住!]

可怕,真是可怕,一點兒都不能聯想!

殷牧悠很快就沒入到了水裡,熱氣升騰之中,視線也變得模糊。

這樣的畫麵,任誰看了都要血脈僨張。

那白色的霧氣裡,仿佛裹的不是凡胎肉體,而是無邊的春色一般。

然而在浴桶裡的殷牧悠卻顯得有些心事重重,他想起自己初初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取下自己臉上的麵具,出現在鏡子前的,明顯是一張被毀容的臉。

上麵的刀疤縱橫,還有被人用剪刀戳出來的印記,光是照照鏡子,就能嚇死一幫人。

原主以往是一位翩翩的士族公子,自然受不得這些,便整日以麵具示人。

他沒有撒謊,這張臉的確是被毀了。

若不是這一個月來,日複一日的被殷牧悠原本的血脈和容貌所侵染,這張臉根本就不可能恢複。

小半個時辰後,殷牧悠沐浴完畢。他正要起身,就聽到外麵的清石急忙來報。

清石語氣急促,跪在外麵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大人,不好了!”

“出什麼事了?”

“李耀暴斃而亡了。”

殷牧悠臉色微變,很快就從浴桶裡走出,跟著清石一起走到了放置李耀屍身的屋子裡。

李耀的屍身用白布覆蓋,四周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殷牧悠看向那邊的醫師:“果真是暴斃?”

醫師答道:“忽然間就吐血身亡,查不出任何毛病。”

殷牧悠眼神微冷,對於程江,李耀的確許多事情都不清楚。

不過……李耀是蘇桓放在程江身邊的人。

如果不是殷牧悠清楚劇情,這條線索怕就要斷了。

到時候蘇桓會完全被隱藏在暗處,他查也隻能查到程江和詹旭然,以原主的性格自然會把一切都算到詹旭然的身上。

而後蘇桓就來個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若非今日設下的鴻門宴,逼蘇桓亂了手腳,他也不會冒險對李耀動手。

殷牧悠朝李耀的屍體望去:“怕是無色無味的□□吧。”

“太傅既然懷疑,那屬下便去查查。”

“不僅要查,還得裝作查出了一些東西的樣子。”

醫師微怔:“這是何意?”

殷牧悠望向他,冷冷的啟唇:“逼幕後之人亂了手腳。”

醫師立馬就明白了殷牧悠的意思,心中恍然大悟。

那人能冒著危險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殺了李耀,也是害怕李耀說出什麼來。

現在敵人在暗,他們在明。

這樣虛張聲勢,或許還真的能逼敵人從暗轉明。

“諾!”醫師眼神發亮,心裡敬佩萬分。

太傅果然是太傅,如此深謀遠慮!

天色已經徹底暗下去了,夜風裡伴隨著寒風和玉蘭花的冷香,從微張的窗戶裡滲透進來。

殷牧悠走了出去,清石也連忙追了出來。

他小心的站在殷牧悠身邊:“大人,那李耀突然間暴斃,怕是其中有鬼。現在因為程江的事,全皇都的勢力都緊緊盯著咱們呢,若是今晚的事情走漏了風聲……”

“怕什麼,天塌了,不還有我撐著麼?”

清石一時感動,望向了殷牧悠。

就是這個瘦弱的肩膀,撐起了大周十年。

大周上下都覺得太傅弄權,是個無惡不作的奸佞,而他和清淩卻不這麼想。他們跟在太傅身邊最久,最明白對方是什麼想法。

清石的心臟忽然間被揪著疼,這樣的太傅……不該受天下的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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