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二章(1 / 2)

第二章

孟雨澤隻能用漂亮來形容, 那一瞬間, 腦子裡想不出任何詞彙。

當額頭的劉海被剪斷之後,那張臉就完全露了出來。

他長得跟宋家人都不太一樣,反倒像是孟雨澤見到過的宋奶奶。

這個樣子過於漂亮,以至於漂亮得稍顯女氣。他眼眸的顏色極淺, 比起茶色更像是琥珀色。露出來的膚色極白,稍一不留神就要在上麵留下印記。

孟雨澤久久未能回過神來,就這麼盯著他看了許久, 喉頭輕微滾動。

兩人的距離極近, 剛才的鬨騰,讓他露出了一小半肚子,裡麵的皮膚偏向奶白色,那懵逼的樣子十分可愛,一點兒攻擊性都沒有。

殷牧悠被他盯得頭皮發麻, 連忙捂著額頭:“不準剪了。”

這小模樣怪可憐的,仿佛要被他嚇得眼淚都快滲出了。

孟雨澤忽然使了壞:“不繼續剪, 你就想一直頂著這個狗啃的發型?”

“反正不準剪。”

“乖,聽話。”孟雨澤的語氣裡都帶上了哄騙。

殷牧悠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了身, 躲著孟雨澤。

孟雨澤的腿受了傷,倒是真的不好再追他。

隻是他躲自己猶如躲瘟神一般,和之前露骨的表達愛意的樣子完全不同,孟雨澤反倒對他多生出了幾分在意。

這算什麼?

欲擒故縱麼?

殷牧悠退出了孟雨澤的房間, 宋秦拿著書包正準備出門, 看見他這個樣子, 忽然笑得漲紅了臉:“宋杭,你什麼鬼樣子!”

殷牧悠:“……”

殷牧悠忽然間有些想不通,重新回到了孟雨澤的房間,討乖賣巧的朝孟雨澤笑:“孟哥哥,借一下你那把剪刀。”

孟雨澤一挑眉,很快就給了他。

看在他叫的這聲哥哥比較軟的份兒上。

哪知道殷牧悠朝宋秦走了過去,一把揪住他的領帶,哢嚓了一聲。

這套動作簡直行雲流水,宋秦還沒反應得過來,他的頭發比對方的還要像是狗啃的了。

殷牧悠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哥,你現在也很好看了。”

宋秦:“……”

他猶如見了鬼似的,倒退了好幾步。

然而殷牧悠那雙眼睛賊無辜,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一樣。

宋秦臉色鐵青,想到自己馬上要以這種形象去學校,就跟吃了屎一樣:“你!”

“現在快上早自習了,要是再不走就遲到了。”

宋秦吃了個癟:“回頭再找你算賬!”

說完,宋秦就離開了家。

殷牧悠把剪刀還給了孟雨澤,笑得露出了虎牙,尖晃晃的像是時不時要給你來一口似的:“下次這些東西還是彆藏在枕頭底下了,以免刺到自己,我先回房間了。”

孟雨澤扶額,最後竟忍不住憋笑起來。

宋杭什麼時候長成了這樣?

奶凶奶凶的威脅彆人,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氣勢。

不過剛才他對著宋秦乾淨利索的那一手,倒是給孟雨澤解了氣。

被人帶了綠帽子,他隻要是個男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刺不刺得到自己不知道,不過一定刺到了彆人。”

孟雨澤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房間,眼神望向了外麵,宋秦頂著和殷牧悠同款發型進了車子裡,他臉色漲紅,此時彆提有多窘迫了。

孟雨澤眯起眼,心情漸漸大好了起來。

昨天深夜孟雨澤翻了輪椅,下午的時候就有醫生趕來。

宋母對他的腿傷尤其上心,一直在旁邊看著。

等取下了紗布,江宏彬才看到裡麵傷得有多麼嚴重,他有些心疼的說:“換藥的時候會疼,忍著些。”

孟雨澤全程冷著臉,仿佛這不是在處理他的傷口似的。

江宏彬皺緊了眉頭:“這究竟是怎麼傷的?他的腿需要靜養,我強調了多少次,怎麼還會變成這樣?”

麵對江宏彬的質問,宋母有幾分尷尬:“昨天晚上兩個孩子鬨著玩,雨澤不小心從輪椅上跌下去了。”

“鬨著玩?”江宏彬把目光放到了殷牧悠身上,“隻是單純的鬨著玩,會發生這種情況嗎?”

那話擺明了在說,是殷牧悠要害他。

宋母也在心裡暗自罵殷牧悠蠢呢。

她的確是想借監護之名奪取孟家的財產,孟雨澤的腿斷了,從此一蹶不振最好。

可這事兒得暗中進行,殷牧悠昨天那麼光明正大的做,以後可得要被彆人抓住話柄的。

“……抱歉。”殷牧悠想了半天,也隻能說出這兩個字。

江宏彬氣不過,似乎還想質問,卻被一旁的孟雨澤給攔住:“江叔叔,小杭他不是故意的,你彆責罵他。”

江宏彬睜大了眼,沒想到孟雨澤還有維護彆人的時候。

這段時間孟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孟雨澤也變得沉默寡言,每次他過來換藥的時候,孟雨澤都對外界的消息充耳不聞。

而如今,他卻開了口。

江宏彬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吩咐了幾句:“雨澤這腿,我看是得請護工了,不僅沒有恢複,反而更加嚴重了。”

“護工?”宋母下意識的拒絕,“不行。”

江宏彬奇怪的看了過去:“不行??”

宋母尷尬的解釋:“我的意思是,就算是要請護工,也得請一個好的,不能隨隨便便就做了決定。雨澤年紀還小,被人服侍著吃喝拉撒,他也會不適應的。”

江宏彬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還是宋夫人考慮得當。”

“護工……我可以自己選嗎?”

“當然可以!”

孟雨澤把目光放到了殷牧悠身上:“不如讓小杭幫著照顧我?”

全場皆靜。

原本兩人還商量著請護工的事,一聽孟雨澤這麼說,紛紛都張大了嘴。

“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宋母把那句不可以給咽了回去。

殷牧悠一陣語塞,朝孟雨澤望去。

誰知他眼中帶著三分自得,微微揚起的嘴角像極了在使壞。

殷牧悠覺得他盯上了自己,這位擺明了有惡趣味。

越是討厭的人,他的惡趣味就會越深。

“媽,可我想上學了,怕照顧不好。”

宋母乾笑了兩聲:“雨澤剛剛遭此大難,你這孩子,怎麼不多體貼關心下你孟哥哥!”

殷牧悠就知道宋母會這麼說,隻得皺緊了眉頭。

江宏彬教了一些按摩的手法給殷牧悠,孟雨澤傷的是右腿,等傷口愈合好了,可是要定期按摩肌肉的。

等教完了這些,殷牧悠便送江宏彬離開了宋家。

殷牧悠去找孟雨澤的時候,他正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看書。

從窗戶外滲透進來的光照在他的側臉,這一刻的孟雨澤分外安靜。紙張一頁頁的翻過,那沙沙的聲音讓人的心情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殷牧悠端著藥,一步步朝他走去:“江醫生已經走了,把藥吃了吧。”

孟雨澤停止了翻書的動作,舉止優雅的把白色藥片吞到了肚子裡。

他的神態高傲,半點不像是被軟禁在宋家的人。

殷牧悠有些奇怪的問:“為什麼是我?”

“嗯?”

“你不怕我害你嗎?”

孟雨澤輕笑:“怎麼害?”

殷牧悠轉動了下眼珠,裝作一副凶殘的模樣:“對你有非分之想。”

孟雨澤的笑容一下子就收斂了,眉目間帶三分倨傲的看向了他:“就你?上午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被一個瘸子輕而易舉的壓在床上……”

“停停停!”

孟雨澤:“彆逃避現實了。”

殷牧悠:“……”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仿佛誰也不讓誰。

到最後,還是孟雨澤發了話:“你也彆對我產生任何的想法,我不喜歡男人。”

“……我知道。”殷牧悠原以為自己會鬆一口氣,可心裡還是泛起幾分酸澀。

是誰在上個世界一遍遍說喜歡他的!

“對了,昨天晚上的輪椅我檢查過了,是有人做了手腳。”

殷牧悠忽然間就想明白了,原來孟雨澤昨天晚上的爆發並非偶然,而是他思量已久。

眼前的人,或許並不太需要他來操心。

走一步,他能算計兩步。

就比如昨天晚上的事,不僅解決了原身對他的覬覦,還故意裝作發現輪椅被人動了手腳,以此來警告動手的人。

“那你懷疑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