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十九章(2 / 2)

殷牧悠滿是頭疼,一時為難了起來。

堯寒從他懷裡跳下:“我去。”

殷牧悠擔心的搖頭:“不可!我不放心!”

堯寒殷牧悠麵前早就失了野性:“他們目標是褚,我不會有事的。”

殷牧悠似乎還想說什麼,容緹便歎了聲:“再爭下去就來不及了,白禹認不出人,去什麼地方都不行,一定要有人陪的!”

殷牧悠緊咬著牙,將符紙折疊成了一個小三角,以紅繩穿了起來,綁在了堯寒的爪子上:“這張符紙附著我的靈力,不會輕易被雨淋濕。若是有危險,一定咬破紅繩!”

隻要堯寒咬破,他第一時間便能發現。

“好。”

堯寒舔了下他的手指,很快便沒入了雨中。

幾人分頭行動,殷牧悠懷裡抱著白禹,也朝著四處尋找了起來。

白禹認真的朝殷牧悠說道:“你太溺愛他了,這樣下去,他不會成長起來。”

“他受的苦太多,我能溺愛一天,便溺愛一天。”

“可這能持續多久呢?”

殷牧悠卻笑笑:“到我變老,變死,變成一捧黃土。”

白禹想起了遠在玄陽大陸的溫良玉,守著自己妻子一輩子,她已經完全屍變,每日發著腐臭的味道,溫良玉也抱著她,落下一個猶如蜜糖的吻。

他有情道的道種是阿瑤,等阿瑤徹底死去,自己也會身死道消。

溫家的人,還都是情種。

雨越下越大了,很快就積起了水,角落的青苔也被淋濕,發出潮濕的氣味。

殷牧悠並沒有立馬去集市,而是先在顧家詢問了一圈,發現所有人都沒有看到褚。

直到他垂頭喪氣的到了後門,這才有家奴對殷牧悠說:“我倒是見過那位護衛大人,他上了齊家的馬車。”

“齊家?”殷牧悠害怕齊夫人對他不利,立馬就要朝齊家走去。

誰知家奴連忙攔住了殷牧悠:“溫亭侯,您先等一等,他們雖然上了齊家的馬車,去的卻不是齊家!”

殷牧悠臉色泛白:“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這才緩緩道:“下雨前,我見到了護衛大人等在了門口,像是和誰約好了。沒過多久,一輛馬車便緩緩駛來,下來的是齊將軍。我還納悶呢,他們怎麼扯上關係了。我以為齊將軍要接他去齊家,沒想到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殷牧悠睜大了眼。

竟是齊嵐?

想起褚那日靦腆的說齊嵐教了他劍術,還十分有耐心,整整十遍。

當時殷牧悠並未放在心上,畢竟齊嵐是褚的兄長,絕不會害褚。

可他忘記了一點……齊嵐不會害褚,卻會為他傷害自己!

懷裡的白禹問:“齊嵐怎麼了?”

“他有可能要折斷自己的本命劍,把定魂珠取出來給褚!”

白禹也略有些錯愕:“要是這麼做,他會受重傷,壽命也會減少。”

殷牧悠暗叫糟糕:“正是如此,得趕緊找到他!”

現在該擔心的人又多了!

齊嵐,彆做傻事啊!

殷牧悠立馬便朝著前方跑去,手裡的傘太礙事,被他扔到了路旁。傘朝後滾落了幾下,逐漸落在一旁死去的枯花上麵。

他的腳步濺起了水花,殷牧悠身上也被大雨淋濕,他卻不敢停下。

現在想想,這兩兄弟還真有些相似,都是那麼直腦筋。

殷牧悠曾問過,他為何還要幫堯寒推演一遍,折損那一半的壽命?

明明隻要齊嵐幫他騙了堯寒,就能打消他心裡的怨氣,然而齊嵐還是推演了一遍。

那段時間,齊嵐虛弱至極,卻朝著他落寞的笑。

“先祖之物,不敢輕易拿來欺騙他人。”

“況且……我始終覺得,上天不會如此不公,堯寒分明是想救恩人,卻被恩人所食……”

“推演後,我卻明白了,原來上天真有這般不公,堯寒的公平,是你給的。”

那些話重重的砸在了殷牧悠心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不知跑了多久,順著那條路一直走下去,殷牧悠看見了前麵停止不動的馬車。

他聞到了血腥味,連忙撩開了馬車,卻發現裡麵什麼人也沒有,隻剩下一攤血跡。

殷牧悠瞳孔微縮,白禹卻發現了端倪:“那邊有聲音。”

裡麵的小巷,還夾雜著死老鼠的氣味,鮮血順著雨水流了出來,像是一朵血色的花。

殷牧悠一步步朝裡麵走去,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從裡麵傳出。

他連忙走了過去,將齊嵐扶起:“齊嵐!”

齊嵐這才發現是殷牧悠,顫抖的握住他的手腕:“去救褚……”

“發生了什麼事?”

“是我錯了,不該單獨約見他。”

齊嵐就是害怕殷牧悠不同意,才會出此下策。

他那日就算是約見了褚,他大概率也不會出來的。

可齊嵐以教習劍術為誘因,又知曉褚單純,在劍術上一定會有不懂的地方,所以才算好了褚會來顧家後門,他便準備了馬車早早等在那裡。

“我們上了馬車,正當我想把定魂珠給他的時候……卻出了事。景丞仙者……奪走了定魂珠,還帶走了褚。”

他咳出一大灘血來,看樣子受了極嚴重的傷。

這也難怪,本命劍都被自己折斷了,還被人給打傷,他流這麼多血,還沒丟了性命,已經是上天保佑了。

殷牧悠的心冷了下來:“他到底想做什麼?”

“護好……堯寒,他在你身邊嗎?”

“他的目標是堯寒?”殷牧悠倒吸一口冷氣,“說清楚!”

“褚由惡靈養出,身上藏著千人的怨氣。景丞要把那些……咳咳,渡給堯寒。”

“他渡給堯寒做什麼?”

“成倍的怨氣加諸在堯寒身上,他是要讓堯寒徹底喪失理智。”

殷牧悠打了個冷顫,想起在墓穴裡看到的幻境。

第一次陷入幻境時看到的根本就是個男子!

因為隻是幻覺,他們都沒有在意,隻有殷牧悠偶爾想著他說的那個故事,卻忽略了男子本身。他們的長相不一樣,但若使用術法,改頭換麵並非難事。

殷牧悠沙啞了嗓音:“白禹,你送他回齊府,然後來存正堂找我。”

齊嵐緊抿著唇:“你此去危險萬分,白虎能助你,不必管我。”

殷牧悠揪起他的衣領,眼裡含著怒火,一字一句的說:“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此時不管你,本命劍都折斷了,又受了重傷,留你在此處,你是想去死嗎?”

齊嵐啞然,一個字也說不出。

“聽著,彆那麼多廢話,白禹和容緹都在齊府,早些送你回去,他們才能早些來找我!”

雨水打濕在齊嵐臉上,從淚痣滑落,他的身體都涼透了。

殷牧悠的臉上還隱隱帶著怒氣,齊嵐卻明顯感覺到他不是生自己私自帶了褚出來的氣,而是在生他不把自己的命看做是命的氣。

齊嵐閉了閉眼:“好。”

他的話音剛落下,殷牧悠便朝著存正堂衝了過去。

天色一片闃黑,烏雲裹著雷電,看樣子十分嚇人。

殷牧悠恍惚間感受到了心臟處的涼意,在去之前,害怕堯寒單獨行動有危險,他在堯寒的爪子邊綁了一根紅線,上麵是能預測安危的符紙。紅繩斷了,他也會感覺得到,便是現在這樣的感覺。

殷牧悠的腳步加快,嘴唇逐漸泛白。

堯寒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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