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十七章(2 / 2)

看那樣子,就是剛才那兩個嘲笑他的哨兵的。

難怪這隻蟲族看著比彆的聰明,大概是吞噬了他們,得到了進化吧。

地上的鮮血和肉塊堆積,血都滲入到了土地裡麵去,把整一片都給染紅。

明明看到那些蟲族的屍體沒事,看到他們兩人的,殷牧悠卻有些不舒服了。

殷牧悠隱隱作嘔了起來,再次攻擊的時候,已有開始吃力。

耿廣濤察覺到了不妙:“怎麼了?”

“你一定覺得我很厲害。”

耿廣濤崩潰:“你現在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

“不,我想說的是,在我們向導裡,厲害的都不持久。”

耿廣濤:“……”這麼嚴肅的話,他活生生聽出了點兒歧義。

耿廣濤這才反應了過來,感情是他馬力開得太足,剛才隻憑著想找到顧翊秋的一口氣撐著,現在已經開始吃力了?

他身上的精神屏障也漸漸消失,耿廣濤回頭一看,那些個蟲族已經追了上來,他差點嚇得從高處滾下去。

沒辦法了,隻能正麵迎戰!

“我不能給你做偵查了,這邊也遇上了點兒麻煩。不過我剛才恍惚間看到顧元帥跌下深溝了,憑他的實力,絕不可能被吃掉!”

殷牧悠得了他的消息,總算是放了心。

“多謝。”

“……你已經說了兩次謝謝,不用再說了。”

耿廣濤對殷牧悠的印象已經大為改善,什麼四十年都沒覺醒,就是個垃圾向導?

這話現在聽來,簡直是笑話一樣!

兩人的精神鏈接切斷,殷牧悠剛才攻擊了這麼久,已經來到了深溝附近。

他拚儘了力氣,將精神力化作高牆,抵擋住了那些剛才去追耿廣濤的蟲族。

殷牧悠就是這樣的打算,清繳下麵的蟲族,上麵的就讓耿廣濤作為誘餌,等它們察覺想返回的時候,已經被高牆擋住了。

殷牧悠憑著和耿廣濤的合作,保留了最後的精神力,握緊著激光劍一步步朝裡麵走去。

底下的深溝處於峽穀的裂縫之間,蟲繭黏在兩邊的岩石上,就這麼黏在上麵。

風一吹,蟲繭還輕輕飄蕩,剛才該破開的蟲繭都破開了,現在隻剩下那三個被當做食物留下來的學生。

殷牧悠四處尋找了起來,卻都沒發現顧翊秋去了什麼地方。

從深溝裡傳來的風呼嘯而過,吹亂了殷牧悠的發絲,讓他不由的發起了抖。

他很快便走了過去,想仔細看看深溝裡的樣子。然而一個黑色的人影卻瞬間從地底鑽出,白色的刃光就這麼閃過。

殷牧悠來不及躲閃,刃光從眼睛劃過。

他眼瞳放大,緊緊握著激光劍,用激光劍擋住了這一擊,卻到底是被他削掉了額頭的碎發。

等看清了他的樣子,殷牧悠這才緊咬著牙關:“是你。”

“原本不停的催眠穆元飛,想不到卻沒有用。”

“你這麼糾纏不清,就是為了想要他的力量?”

景丞的語氣沉了下來:“當然不是,你不如問問梧玄,我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

殷牧悠一怔:[梧玄,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本來想等你出去再說的,在記憶世界裡,應該分得清輕重緩急,治愈每一個世界的顧翊秋才是正理。但你要有心理準備……顧翊秋,絕對不算什麼好人。]

殷牧悠釋懷的笑道:[這種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聽到殷牧悠這麼說,梧玄這才放了心,也朝殷牧悠透露了一些:[我……我們在你之前,找過很多人治愈顧翊秋,但無一例外,進入這世界後不是瘋了就是傻了。唯一保持理智的,就隻有你和景丞。]

[他??]

[你彆誤會啊,他本來就不壞好心,想要利用顧翊秋的力量,這才千方百計的被我們選上。進入記憶世界後,幾乎每一次接近他,都會被弄死。]

殷牧悠:“……”

[真的,就隻有你沒被弄死了。]

殷牧悠深吸一口氣:[他這樣做,是因為被殺太多次,所以黑化了?]

[也不全是這個原因,但肯定有這一方麵的原因了,這些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所以他才鑽了空子,可以進入這個虛構的記憶世界裡來。]

見殷牧悠陷入沉思,景丞便知道是他在和梧玄對話。

他的眼神冷了下去,用近乎薄涼的口吻:“你輾轉那麼多世界,卻隻是治愈了他小小的一角記憶。而隻要讓他殺你一次,他就能徹底發瘋。”

殷牧悠回過神來,卻見景丞身後出現的蟲後。

強烈而扭曲的精神侵占了進來,光是這麼看著,殷牧悠就察覺到了不適。

景丞向一旁的人命令:“你去親手殺了他。”

顧翊秋從身後走來,儼然被控製的模樣。

殷牧悠心臟驟冷,喊了他好幾聲,卻不見顧翊秋應答。

梧玄也頓感不妙:[快,先逃!]

殷牧悠卻靜靜站在原地:“外麵被我用精神力築起了高牆,全是些蟲族,能逃到哪裡?”

[顧翊秋真的對你動手,就前功儘棄了。]

梧玄甚至能想象到那畫麵,聲音發顫,[顧翊秋真的會瘋的,哪怕是傷害了你一分一毫,都比傷害他自己更讓來得痛苦!]

“我不會逃,他也不會對我動手。”

殷牧悠篤定的態度,令景丞冷笑了起來:“他就是個殺人無數的瘋子,活該受那些苦難,還有人想著要拯救他?”

殷牧悠卻一點兒都沒害怕:“梧玄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用治愈的手段,讓他不再和往日一樣暴戾。”

“嗤,真可笑。”

他對這件事情嗤之以鼻,殷牧悠也不想再和他解釋。

顧翊秋失神的走到了殷牧悠身邊,朝他一點點的伸出了手,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殷牧悠一動不動,直勾勾的看向了顧翊秋:“我相信你。”

他真的是全身心的相信著顧翊秋,眼底沒有一絲的害怕情緒。

顧翊秋的眼一縮,手上的攻擊便開始偏移。

以顧翊秋的實力,絕不可能失手。可他的手和殷牧悠的肌膚擦過,完全沒有傷到他分毫。

顧翊秋臉上逐漸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漸漸的,那雙失神的瞳孔裡也有了色彩。

他認出殷牧悠來了。

可身體還不大受控製,顧翊秋眉頭緊皺,緊咬著牙關,強行控製著自己。

“遙……遙。”

“我在。”殷牧悠輕柔的笑道,猶如乾淨的陽光和晨露那般,“我沒被你傷到,一點兒都不疼。”

騙人!

他分明擦過了他的肌膚,那一處整個變得紅腫。

顧翊秋心裡越發難過痛苦:“我想護著你,不想傷害你。”

見此一幕,景丞臉色不由僵硬了起來。

沒道理的,顧翊秋為什麼沒打下去?

他加重了精神控製,顧翊秋還是沒有動靜,強行控製著自己的身體,甚至失卻力氣,朝著前麵單膝跪了下來。

顧翊秋深深銘記著這句話——

他被謝家打下了精神印記,隻有殷牧悠配自己的臣服。

顧翊秋咬了一下自己口腔裡的軟肉,痛苦的感覺讓他大腦無比慶幸。

顧翊秋舔過嘴唇的鮮血,眼底變得幽深晦暗。

一直要控製他,儼然一副叫囂著當他主人的嘴臉,到底是個什麼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