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三章(1 / 2)

第三章

“我在外麵怎麼可能養彆的貓!”

殷牧悠義正言辭的反駁著, 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虛得手都出了汗。

自己可千萬不能告訴堯寒,像他這樣的貓, 他還養了四隻。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堯寒一把將他撲倒在地, 在他懷裡蹭了好幾下。

貓的獨占欲都是很強的,他要在他身上確認一下,沒有其他的味道,自己才能安心。

嗅了好幾下, 堯寒的臉上才露出笑容。

果然沒騙他。

殷牧悠一個沒留神,很快就被堯寒撲到, 壓得他腰都疼了。

厲靖言這麼一大隻, 和當初小小的堯寒完全不一樣, 一下撲在懷裡的時候簡直要老命。

嘶……真疼。

殿內傳出這麼大的聲響,外麵的曲明還以為打起來了,他去而折返, 一腳把殿門踢開:“魔主,出什麼事了!!!”

誰知一進來,便看到堯寒強勢的壓著殷牧悠。

對方的木質發簪都被摔到了一旁, 一頭青絲便淩亂的披散在四周, 咬著豔紅的嘴唇,一副被強迫的模樣。

曲明看得石化,這, 這莫不是在……

曲明瞬間反應了過來, 沒想到他們魔主這麼心急!

“你進來做什麼?”堯寒抬起頭, 眼神變得銳利。

除了對殷牧悠是這樣的態度,他對彆人向來凶光四露。

曲明心膽一寒,瞬間低下了頭去:“屬下以為魔主遭遇了危險,這才急忙衝了進來,萬望魔主恕罪。”

“滾出去。”

曲明立馬就想離開此地,可餘光卻瞥到了殷牧悠求救的眼神。

他頭皮發麻,心頭那想法頓時湧出——

魔主真是在強迫彆人?

縱然那小子容姿出眾,放眼整個極北都找不出第二個,可魔主也不該這樣做啊。他千裡迢迢讓他把人給帶回來,是為了牽製照陽山的!

曲明風中淩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堯寒威嚇了一聲:“還不滾?”

曲明這才反應了過來,想了半天,咬咬牙才離開了冰宮。

殷牧悠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裡,這個曲明,看到自家魔主胡來,也不攔著點!

真不是個好下屬!

堯寒死死摟住了他的腰,力氣大得讓殷牧悠差點沒喘過氣來,眼底滿是依賴和信任。

殷牧悠看他這樣,心也漸漸柔軟了下來。

隻是堯寒像是完全不知道那些事情一樣,到底要不要同他明說?

“隻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你還走神!”

殷牧悠無奈的笑了起來:“抱歉。”

對於堯寒的控訴,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堯寒……萬一,萬一你發現我除了你,還養了幾隻……”

“幾隻什麼?”堯寒抬起頭,金色的眼瞳都束了起來。

殷牧悠啞然:“沒事,以前我不也一樣養著容緹和白禹嗎?”

堯寒這才放了心:“他們可以無視。”

殷牧悠:“……”

這個姿勢讓他完全無法動彈,堯寒抱得他死死的,像是害怕他會消失不見似的。

兩人貼得這般近,殷牧悠才發現他身上的肌膚都是冰冷的,好似一個死人,令人心驚。

“現在沒人打擾我們了。”

殷牧悠心裡一咯噔:“你想做什麼?”

堯寒把他的手放在自己頭上:“摸摸。”

殷牧悠:“……”

方才那個樣子,他都以為堯寒開竅了,要對他做些什麼了。

殷牧悠歎了口氣,輕輕的揉了揉。

堯寒起初享受,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可到最後,他的心臟也越發疼痛了起來,眼底滿是淚水,猶如千萬根針紮那般疼。

“真好……不是我在做夢。”

豆大的淚水從眼眶滑落,他撕心裂肺,疼痛難忍,聲音也猶如被刀刮過那般。

“你還活著。”

對於他而言,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感受著對方的心臟跳動的聲音,他全身上下都是溫暖的,這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他不要再看著他躺在石墓裡,冰冷冷,孤零零的一個人,自己怎麼暖也暖不起來。

殷牧悠心臟酸澀難忍:“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

“約好了?”

“嗯。”

堯寒露出了一個笑容,像是終於安心了。可下一個瞬間,他已變成了另一個人。

厲靖言從黑暗之中蘇醒過來,不由頭疼腦漲。他發現自己臉上濕潤,好似大哭了一場,便臉色難看了起來。

厲靖言立馬從地上站起身,背過殷牧悠。

那其他幾個人格真是不可思議,他從出生開始就沒哭過,被人父母遺棄,被那些所謂的正派圍攻封印的時候,他也沒有哭過。

可現在竟然哭得這麼慘?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完全不明白剛才掌控身體的人格到底想什麼。

殷牧悠以為他是害羞了,便站起了身,走到他麵前。

他伸出了手,放在他的臉頰,眼底滿是溫柔和心疼。

“彆傷心了,乖,有我在你身邊呢。”

這一瞬間,厲靖言被深深迷惑。

臉頰傳來的觸感十分溫潤,猶如一塊上好的玉石。厲靖言的心臟也亂了幾拍,越發難以自持。

這仿佛是他身體自然的反應似的!

“放肆!”

殷牧悠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已經轉換過來了。

他是厲靖言,而非堯寒。

厲靖言語氣瞬間就陰冷了下來:“剛才我們在做什麼?”

對堯寒,殷牧悠自然而然的心軟。對這個厲靖言可不是,剛才他還掐著自己。

殷牧悠語氣僵硬:“做什麼魔主自己不會看?”

厲靖言緊抿著唇:“是誰?那個叫孟雨澤的,還是顧翊秋的?”

殷牧悠微怔,看來堯寒是第一次從他身體裡蘇醒過來?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厲靖言,剛才被厲靖言掐得太用力,脖頸傳來的疼痛不斷的提醒著殷牧悠,眼前的人不認識他。

“都不是。”殷牧悠態度略有些遲疑,“你真的希望我去欺騙他們,傷害他們?可那些也都是你自己,等記憶、人格融回來的時候,你不會覺得疼嗎?”

厲靖言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令他詫異的是,有人竟然會問他疼不疼?

明明那種事情,他早已經習慣了。

再多的痛苦他都扛了過來,可眼前的人卻像是溫柔的清風一般,令他無從躲避。

厲靖言心頭更加煩悶,是氣惱自己。

“滾。”

殷牧悠的眉眼間也染上了痛,瞥到一旁梧玄給他的木質發簪,便彎腰撿起。隨著這個姿勢,那長至腰部的青絲朝兩邊迤邐,幾縷懸空,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

殷牧悠走出門的時候,步子卻完全沒有停下,甚至連回頭看他一眼都沒有。

“是我錯了,不該問你這些。”

“如你所願,我滾了。”

厲靖言心臟的位置都快炸裂,疼痛密密麻麻的纏繞在心頭。

他差一點就要追著他出去,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等厲靖言用靈氣強行驅散了這些感情之後,他的眼中才恢複了平靜。

命令曲明接殷牧悠過來,他的目的隻有一個,便是讓他欺騙、背叛那無法控製的四個人格。等那些人格傷心欲裂,失卻防備的時候,自己就能把那幾個人格收回來了。

這些,絕不是自己的感情。

厲靖言不斷在心裡這麼強調。

得想個法子,好生控製他,才能讓他為自己做這件事。

除了他,沒人能辦得到。

厲靖言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平生第一次有人這樣牽動他的情緒。除了那丟失的四個世界的記憶,他所能回想起來的幾世裡,全都是陰暗、扭曲、被人追趕、被人嫌惡的。

他不明白對方都做了什麼,才會讓另外的四個自己對他如此重視。

厲靖言的眼神越發冷,不管是什麼,他都得重新取回身體的所有掌控權。

厲靖言不知在裡麵坐了多久,外麵下起了細雪,安靜的淹沒一切。

灰蒙蒙的天空,從未見過天晴,這邊是苦寒的極北。

冰宮外長滿了冰晶花,肆意的開放起來,就連花瓣的形狀也那樣銳利。厲靖言一時看得入了神,他不大喜歡這樣的靈花,反而對凡間的玉蘭花多有鐘愛。

也不知是隨了哪一世的習慣。

正當此時,愈微著急的走了進來,氣喘籲籲的對厲靖言說:“魔主,不好了。”

“何事?”

愈微向來身子弱,性子也安靜,就連厲靖言也極少見到他跑成這樣。

“那……照陽山那個少主……”愈微咳嗽了起來,臉頰都被憋紅了薄薄一層,“屬下原本在外采買草藥,卻不想在外麵看見了他。”

“外麵?”厲靖言那狹長的鳳眸裡滿是沉鬱,“我不是令你們看好他嗎?”

愈微解釋著:“是好好看著,可他一流血,冰宮的護衛簡直跟瘋了似的!屬下也是路過遇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他們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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