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十一章(1 / 2)

第十一章

洞府外疏竹搖曳, 借著清冷的月光流瀉了進來。

厲靖言從睡夢中蘇醒, 四下環境皆讓他不熟悉。

這是什麼地方?

還未來得及深思, 身上便泛著一種虛軟和無力,仿佛方才經曆過什麼事, 得到了極致的滿足似的。

紅色的床幔隨風輕揚, 遮擋住了大部分的月光。

厲靖言眯起眼,從床上起了身, 他的發絲四垂在肩上, 比往日多了些慵懶。

這感覺未免也太奇怪了,衣衫儘褪, 還那麼濃烈的酒氣,以及那還未徹底散去的情/欲之氣, 瞬間讓厲靖言聯想到了什麼。

他拿起自己衣衫的手驟然捏緊,呼吸也變得急促。

不遠處的浴池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厲靖言口乾舌燥,控製著自己彆看過去。

殷牧悠, 他竟然……

正當此時,那邊的人已經從水中起身,一步步朝這邊走來。

厲靖言連忙裝睡,緊緊閉上了眼, 卻暗中動用起神識窺視。

這地上鋪滿了青玉, 踩在上麵更顯得膚色白皙, 就連他的腳趾看上去都這麼白潤可愛。

披散開來的長發還滴著水, 濕了單薄的裡衣, 濕掉的衣衫便緊貼著肌膚,他並未直接走到床邊,而是坐到了窗前,手裡捏著酒盞,月光便曬在了他的身上。

厲靖言心跳如雷,從未這麼仔細的觀察過殷牧悠。

他的確很美,月光猶如銀霜那般,更為他徒添一絲清冷。可他眉目間的媚氣散不開,同樣慵懶的姿勢,酒水都順著他的唇角流到脖頸處。

厲靖言強忍著沒有立即睜開眼,隻是已經被勾得有了反應。

他這是怎麼了?

未免也太不爭氣了!

他隻是想利用殷牧悠,想讓他助自己融回所有的人格而已,絕不是對他有感覺。

可身體的反應不作假,他的確被對方勾得無法挪開眼,還偷偷的拿神識看。

要被冰宮的那些人知道了,定然會哭天喊地,辛苦修煉出來的強大神識,竟然被他用來做這樣的事。

不,他不想看!

厲靖言收回了神識,又因緊閉著雙眼,隻剩下一片黑暗。

他心裡竟意猶未儘,甚至還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認知到自己這種反應之後,厲靖言再也忍不住,從床上坐起身來,想離開這個地方。

殷牧悠喝完了酒,走到床前去撩開了朱幔,笑著湊到他唇間去親吻了一口:“比我還先睡著,下次不若讓我在上麵?”

厲靖言眼瞳一縮,竟忘記了躲,生生被親了一口。

他心跳狂亂不止。

然而殷牧悠的親吻總是這麼蜻蜓點水,深入的親吻對他來說向來很少。

厲靖言的心臟都像是酥麻一片,連忙從這裡逃了出去。

殷牧悠:“……”

認不出也不高興,認出了親密一點也不高興。

孟雨澤這片人格賊難搞!

驟雨忽至,打濕了所有的一切,厲靖言在雨中招式凜然,槍尖刺出的時候,擊中的是每一滴雨珠,又在槍尖上被彈開。

這天晚上,厲靖言在雨裡練了一夜,任大雨衝刷自己的身軀,可心裡還是一片燥熱。

“……停下來!”

厲靖言緊緊咬牙。

饒是這樣也無法抑製他的胡思亂想,他竟然還有些回味和饜足?

厲靖言槍舞得更迅猛了。

大雨霶霈,雨水像是間斷的珠子一般,將草木上的塵埃也洗刷乾淨。

忽而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陽山上下也頓時通亮。

梧玄得了殷牧悠送來的冰蓮,已經蘇醒了過來。素回在屋子裡照顧著他,外麵的雨下得越來越大,透過窗欞,他們還能隱約看到外麵舞槍的人影。

素回不由感歎:“當年的厲靖言還沒有變成凶獸的時候,憑靠碎星槍名列天榜前列,他自從得了前世的凶骨,就再也沒動過碎星槍。當日大戰,也皆是靠著能燃燒一切的黑火,沒想到,我今日還能有幸一睹。”

梧玄也把目光望到了外麵,下這麼大的雨,厲靖言竟躲也不躲。

素回想起今天下午殷牧悠說厲靖言的身體裡是另一片人格,忍不住疑惑道:“那些人格的記憶是想通的嗎?怎麼那片人格也會碎星槍?”

梧玄淡淡道:“恐怕現在的人就是厲靖言吧。”

素回睜大了眼:“什麼?”

一提到厲靖言,他就渾身戒備了起來。

“那些人格終有交換的時候,厲靖言重新掌控了人格也不奇怪。”

素回朝梧玄望去:“少主為照陽山奪得了冰蓮,想必厲靖言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需要迎戰嗎?”

梧玄咳嗽了兩聲:“看他這樣子,估計是受了很大的打擊,你覺得他還有心思管冰蓮的事嗎?”

“……打擊?什麼打擊?”

梧玄淡笑而不語,能有什麼打擊?自然是殷牧悠的事。

“之前他欺負小貓薄荷這麼慘,現在知道後悔了?”梧玄眯起了眼,陰惻惻的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這……我們也不至於幸災樂禍。”

雖然這麼說,素回都是竭力壓製嘴角的笑容的。

幸災樂禍的是您老人家吧!

梧玄在心裡吐槽,不過看厲靖言這樣子,他也很爽啊。

梧玄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素回長老,不如我送他一份大禮如何?”

一大早,殷牧悠就去見了梧玄。

幸虧昨夜的大雨沒下多久,宿露被陽光照射很快就蒸發乾淨了。

梧玄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便不用待在靈脈的洞府裡。早在昨天晚上的時候,梧玄就移至了宮殿之中。

山間白霧嫋嫋,將宮殿籠罩其中,宛若一方仙境。

殷牧悠走了進去,推開的木門發出了咿呀之聲。梧玄就在裡麵,身披著紅豔如火的外衫,完全看不出病弱了。

“看來那冰蓮果真有奇效,你看著已經沒大礙了?”

梧玄輕咳了一聲:“這幾年損耗過頭了,還得多休息休息。”

之前聽到梧玄倒下的消息後,就讓他擔心不已,如今看到梧玄沒大礙了,自己也能放下心來:“這些年讓你為我操心了。”

梧玄擦了下眼角的眼淚:“你終於知道老父親的想法了!”

殷牧悠:“……滾!”

梧玄也是操心慣了的,整理完自己的思緒,才對殷牧悠說到:“今日我找你來,是有事同你說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