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01.
卡卡西追上鳴人是十分鐘以後的事情了, 或許孤身一人去追鳴人和他的同伴們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但他知道鳴人輕而易舉放過小櫻他們行為更蠢。
所以, 大家都蠢, 就誰也不笑誰了。
雪很大，但因為奔跑的速度過快所以身上沒有積雪。卡卡西在看到天空上的守鶴時直接大喊了聲，“鳴人！”他停下了腳步, 雪花立刻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銀發上, 他的綠色的木葉上忍服上。
半空中的守鶴停下, 卡卡西仰著脖子看著守鶴，守鶴上有兩個身影, 卡卡西認識我愛羅，我愛羅的穿著打扮和中忍考試時沒有變, 而在他旁邊的那個，黑底紅雲長袍的, 帶著鬥笠的……就是鳴人了吧。
遠遠地看過去, 卡卡西難過的發現, 他居然認不出鳴人來了。
然後他看到鳴人和我愛羅交流了什麼，而後他扣緊了鬥笠，直接從守鶴的身上跳了下來，下方的雪層和沙漠因為巨大的衝擊力而破碎開來, 形成一個環狀的衝擊波向四周擴散出去, 隨後鳴人站起來，微微抬起鬥笠, 說道，“好久不見，卡卡西老師。”
“好久不見，鳴人。”卡卡西不由地有些感慨，鳴人啊，從漩渦鳴人到波風鳴人，從他的弟子到叛忍，再到曉組織的鳴人……每一次見麵鳴人的變化都特彆特彆大，可不知為何，卡卡西發現自己對鳴人難以提起任何敵意來。
鳴人顯然也覺察到了這一點，他笑了笑，卡卡西覺得他是帶了點嘲笑的……然後鳴人轉過身揮了揮手示意我愛羅先走，大雪紛飛中依稀看到我愛羅似乎點了點頭，他和守鶴便一並離開了。
卡卡西略微放下心來，然後叫了一聲，“鳴人。”
“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在戰場上見麵啊。”鳴人摘下鬥篷，彈了彈上麵的雪花，露出和在木葉時一樣的笑容來，“卡卡西老師。”
他故意那麼笑的。卡卡西知道，他是故意的，想要勾起他的回憶來。
但同時卡卡西也知道，他被這樣的鳴人打動了。
可惡。卡卡西在心裡想到。真是可惡啊……鳴人這個家夥作為對手來說真的是太棘手了。
這邊卡卡西正在想著這些事，而鳴人臉上過分輕鬆的微笑則逐漸變的狠戾起來，最後甚至達到了森然的地步，“卡卡西老師啊，旗木卡卡西，精英上忍，copy忍者，木葉技師。”他一邊向卡卡西走來一邊挨個叫著卡卡西的稱號，最後，再叫出“木葉技師”這個堪稱木葉守護者的稱號後，鳴人已是麵無表情：
“我們也終於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麼？”
對於這樣的鳴人，卡卡西下意識握緊了手裡劍。
鳴人的目光在卡卡西的手裡劍上一頓，而後說道：“要打嗎？試試看和人柱力正式交手？”
鳴人的這句話驚醒了卡卡西，讓他想起了他甩掉凱孤身過來見鳴人的原因，儘管他現在真的覺得鳴人是無法挽回了，但至少他應該知道真相……“鳴人，你先等等，我有話和你說。”
卡卡西這麼說道。
“卡卡西老師，我也有很多話想和你說。”鳴人又是一笑，他將他的鬥笠拋到了空中，而後在那一瞬間握緊苦無衝了上去。鬥篷緩緩墜地，而他身上所攜帶的藍色查克拉則暴走般肆意噴湧，將周遭的一切衝散，幾米之內，大雪居然無法近身。
“嘭——”
苦無相接。
明明隻是短兵器，卻造就了駭人的力量衝擊波。
“——但是，現在並不是時候吧。”鳴人緊接著說完了後半句話。
卡卡西注視著鳴人的眼睛，他曾在很多人身上看到過相似的眼神，鳴人的眼神不一定比他們更冰冷，但是那種冰冷中帶著瘋狂的孤戾卻令他心底裡升上了含義。
兩人再次交戰，短兵相接，使用的都是體術。
卡卡西抬手用苦無再次架住了鳴人的攻擊，現在鳴人沒有使用其他忍術也沒爆九尾查克拉，所以卡卡西想著先迅速製住他然後再完成交流。
但他沒想到的是，鳴人的體術居然也強到了這個地步，一時間兩人你來我往交手了數次，卡卡西雖然占了上風，但也隻是占了上風而已。
他不得不後退幾步，直接無視了鳴人的苦無，大聲說道，“鳴人，我是真的有話想對我說——你信任我嗎？”
苦無沒有任何阻擋地到了他的額頭前，世界幾乎靜止，卡卡西握緊拳頭讓自己沒有抵抗。
苦無停止。
下一秒，風起。
鳴人微微揚了揚唇，收起苦無，說道，“卡卡西老師，在這種場合下說這話，真的是太可怕了。
“我隻是想問，你願意相信我嗎？”卡卡西問道。
“我當然想信任你。”鳴人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木葉叛忍護額，說道，“但是你願意為了我這份信任而背叛木葉嗎？”
“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些真相。”卡卡西說道。
“你說吧。”鳴人說道，顯然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很重要。”卡卡西說道，“我希望你能冷靜地去了解，慎重地去了解。”
“你是以怎樣的身份和我說這話的？”鳴人問道。
卡卡西沉默了幾秒，說道，“以你的老師，你父親的弟子……這樣的身份。”
居然說了這種話嗎……
鳴人頓了一下，“嗯。”
“我把我當年看到的給你看。”卡卡西說道，“你不要反抗幻術——相信我，我不想傷害你。”
鳴人沉默了幾秒，說道，“……好。”
卡卡西拉起了護額，露出了寫輪眼。
鳴人的意識瞬間被拉到了黑暗裡……
無儘的黑暗，滔天的火焰瞬間亮起……然後是九尾動亂之夜……九尾的怒吼……玖辛奈……剛出生的鳴人，一閃而過的四代火影……哭喊、嚎叫、悲鳴……
“對不起，鳴人，媽媽不能陪著你了。”
“對不起，鳴人，我愛你。”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愛愛愛愛愛……
最終黑暗破碎，殘影中掠過的身影，居然是……
鳴人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居然是宇智波帶土。
而正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大吼，“嘿！不愧是我的宿敵——看招！”
鳴人猝不及防被踢飛出去，幻術打斷，腦袋瞬間一陣撕裂般的疼痛。緊接著他完整地挨了一整套體術連招，被重重的敲擊在了雪地中，口吐鮮血。
是邁特凱！
“凱！停下！”卡卡西也吃驚非小，大聲說道。
“卡卡西你在說什麼啊？”凱保持著一腳踹飛鳴人的姿勢回過頭說道，“如果你無法動手的話交給我就好了！我用封印之術，你準備接受九尾就行。”
之前，邁特凱安置好春野櫻他們後立刻過來尋找卡卡西和鳴人了，然後看到卡卡西對鳴人施加幻術，還以為他們在進行戰鬥，所以連忙過來支援——並且一出手就是毫不猶豫的殺招。
說完後邁特凱繼續攻擊向還在地上躺著的鳴人，這又不是訓練，可用不著紳士風度的。再說了，忍者又不是紳士，準確來說，忍者最初而言是陰險毒辣、不擇手段的代表。
踢腿向腦袋襲來，危機感逼仄心頭，躲開啊！會死掉的——不行，躲不開，畢竟對方是首屈一指的體術達人，自己還太弱了——腦袋會爆掉的——會死，真的會死。
鳴人瘋狂地調動起九尾的查克拉——不，來不及了，好像隻有這招了。他猛地撕下左眼的麵罩，左眼裡被鼬封印的天照火焰直接噴射而出。
黑色的火焰散發著不詳的氣息，與此同時鳴人的左眼一陣劇痛。
“快躲開！”卡卡西認出了那是什麼，連忙喊道。
但來不及躲閃，邁特凱隻能努力避開要害，結果天照火焰還是燒到了他的後背。而另一邊鳴人釋放了這招後俯下身大口大口的喘氣，用手用力捂住左眼……好痛啊……真的是痛到要死的地步了。
卡卡西雖然立刻用封印之書將天照火焰封印住，但封印術封印了火焰幾秒後便自動燃燒成了灰燼，卡卡西頓了下，心裡震撼於天照火焰的強大。
邁特凱此刻已身受重傷，背後被燒得不成樣子了。
一時間周遭安靜下來，風斜裹著雪花吹過，卡卡西迅速給邁特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走向了那邊半跪在地上的鳴人麵前。
“卡卡西老師。”鳴人完全不顧自己的傷勢，隻是嘶啞著聲音說道，“你沒有騙我嗎？”
“沒有。”卡卡西俯下身，拉開鳴人按著自己左眼的手，而後使用了醫療忍術，在淡藍的醫療忍術光芒中，卡卡西說道，“那是我親眼之所見。”
醫療忍術無效，眼睛已經徹底壞死了，而且裡麵殘存的力量還在侵蝕著鳴人的神經，讓他疼痛難忍、暴躁不安。
“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鳴人喘著氣說道，“他自從我六歲起就開始照顧我，讓我有錢吃飯，教導我各種事情，給我買書，給我指導體術、忍術，我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很多，我視他為我唯一的親人。”
卡卡西握緊了拳頭，沒說話。
他大概想到鳴人和對方的關係了，可他不得不說。
“他不是宇智波斑。”鳴人抬起頭，慢慢地說道，“他叫宇智波帶土。”
“你……你說什麼？！”卡卡西震驚地問道。
“他叫宇智波帶土。”鳴人再次說道，眼睛好痛，快受不了了，痛到想要暈倒的地步……鳴人咬著牙說道，“你還要動手麼？你和邁特凱應該是有秘密任務的吧……我剛剛聽到了，要剝離我的尾獸嗎、回收九尾嗎？”
“……你走吧。”卡卡西說道。
“你確定？”鳴人問道。
“我確定。”卡卡西說道。
鳴人沒再說話，他用手捂著左眼步履蹣跚地向風雪更深處走去。
卡卡西看著鳴人的背影，他臉上表情變了好多次，最終背起重傷的邁特凱，向另一邊奔去。
一場紛爭就此落幕。
02.
鳴人在找到砂隱的大部隊時已經是接近神誌不清的狀態了，全靠九尾的指引和強撐的意誌。那邊的手鞠看到鳴人的樣子後驚叫了一聲，“鳴人？你怎麼了？”
收拾戰場的眾人立刻都抬起頭來。
第一個衝上來的是佐助，鳴人看著佐助，然後衝他露出個蒼白的笑容。
“你的眼睛……”佐助皺著眉問道。
未曾想到鳴人直接用力抱住了他，低低地叫了聲“佐助”，佐助連忙扶住鳴人，那邊手鞠帶著醫療忍者走了過來。鳴人閉上眼，說道，“彆離開我。”
“永遠不離開你。”佐助認認真真地說道。
鳴人聽後又露出一個笑容來，因為是抱著的姿勢，所以看不到鳴人的表情，隻能感覺到他似乎笑了，隨後他在沒說話。佐助低下頭，發現鳴人已經暈過去了。
十分鐘後，醫療忍者檢查了鳴人的身體狀態，然後醫療忍者對著旁邊的佐助和我愛羅說道，“他的眼睛已經徹底壞死了，而且殘餘的力量在侵蝕著他的身體，他必須快點換一個左眼，或者把之前的左眼完全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