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01.
兩年半後，夏天。
木葉的夏天總是非常迷人的, 陽光, 微風和大朵大朵的白雲。繁盛的樹木, 路旁的青草和花朵, 家家戶戶門口擺放著盆栽，它們統統都沐浴在木葉七月的陽光中，微風吹過，仿佛空氣中也帶了那種明快的感覺，這一切，統統都構成了木葉特有的夏日風景，成為很多人記憶中永不褪色的部分。
今天是五代火影日向寧次的正式繼承儀式。
儘管最初忍者不是注重儀式感的種類，但隨著忍村的一代代發展, 忍者從木有走向台前, 木葉精神的一代代傳承和一代代充實，很多東西的儀式感也越來越重，這象征著傳承，象征著曆史, 也象征著一份厚重的期待。
再加上日向寧次是日向家家主，所以這次的儀式簡直都有些繁冗了。
三代火影將火影袍遞給日向寧次, 日向寧次微微鞠躬而後雙手接過。
另一邊，轉寢小春，水戶門炎, 還有新晉長老奈良鹿丸在旁邊看著。
“接下來，木葉就拜托你了。”三代火影猿飛日斬感慨地說道。
他是在位時間最長的火影, 曾經為了權力和木葉的穩定放棄了火影之位的傳承，而現在看著小輩繼承火影之位，所以難免有些感慨。他忍不住想到，如果當初自己交出了火影之位，那麼現在的木葉會是什麼樣子？
之後，日向寧次開始發表入職演講了。
當然是無可挑剔的演講內容了，畢竟是鹿丸執筆的，所以字字玄機，將木葉近幾年的情況評論得都十分到位，而且也提出了木葉之後的發展前景，聽得下麵的人是頻頻點頭。
卡卡西站在那邊四處張望了一陣，卻並沒有看到邁特凱。自己徒弟的繼承儀式他居然沒有來麼……卡卡西心裡轉過這樣的念頭，而後想了想，乾脆轉身離開了。
卡卡西旁邊的阿斯瑪有些意外，但也沒有阻擋卡卡西。
正在演講的日向寧次若有所感地看了一眼卡卡西的空位，聲音停頓了片刻，接著繼續順著剛剛的話說過去：
“現在的木葉，應該放下昔日的驕傲了，我們需要從頭開始……”
卡卡西最終在慰靈碑旁找到了邁特凱。
邁特凱坐在慰靈碑前，身穿木葉上忍的綠色製服，他身邊的草地也是綠色的，這時候慰靈碑旁生機盎然，白色的、藍色的和紅色的小花簇擁在一起，那邊高大的樹木投下了影子，遮擋住了有些熾熱的陽光。
可能是過分生機勃勃的緣故吧，所以此刻的慰靈碑看起來也不怎麼傷感了。
卡卡西走過去說道：“你怎麼沒去？”
“去了，又走了。”邁特凱背對著他說道。
“那可是你的學生的繼承儀式啊。”卡卡西說道，“你不去不太好吧。”
“我可教不出那麼可怕的學生。”邁特凱說道。
卡卡西想了好一會而，然後安慰道：“嗯……沒事，我學生比你的可怕。”
這個安慰很實誠了。
邁特凱苦笑了一下，然後往旁邊挪了挪位置，卡卡西也順勢坐在了慰靈碑邊上，接著開始習慣性地找宇智波帶土的名字。——等他發現了這一點後他苦笑著強迫自己把視線移到其他地方去，但幾秒後目光依舊落在了宇智波帶土的名字上。他伸出手，碰了碰“帶土”，然後對一切都意興闌珊了些。
“世事無常啊。”最終，卡卡西這麼說道，“我們還是太弱了。”
邁特凱看了卡卡西一眼，說道，“你實力很強啊。”
卡卡西聽出了邁特凱的話，不由地又發出了一聲苦笑。
在一年前，卡卡西突然收到個禮物——一個完美無瑕的萬花筒寫輪眼，被直接裝在了瓶子裡，放在他家門口的。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的傑作了。
卡卡西的那隻萬花筒寫輪眼現在基本已經快瞎了，這個眼睛來的恰到好處，卡卡西其實也想過要不上交給木葉算了，但他知道他那麼做的話，送他眼睛的人——無論是鳴人還是佐助估計都會生氣的。
他們生氣了，倒黴的還是木葉。
所以卡卡西便找了醫療忍者換了自己的眼睛……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邁特凱是知道的，邁特凱因為這個事對卡卡西一直都有些不滿，但他倒也沒把這件事說出去，隻是偶爾用來攻擊卡卡西罷了。
從客觀上來說，卡卡西的實力的確是因此進步了不少。
剛剛邁特凱那句“你實力很強啊”指的就是這件事。
卡卡西也沒反駁，而是說道，“我不是說的肉體上的力量，”他看向天邊，突然想起了自殺的父親，“心靈上的力量更重要吧。”
“你是說守護木葉麼？”邁特凱問道。
“不是。”卡卡西說道。
邁特凱想起了一年前的事情。
那是一個夜晚，就好像十幾年前一樣，九尾妖狐襲擊木葉，宇智波一個都沒出現，其他忍者們拚命抵抗，然後他們忍不住懷念起了四代火影，然後又想起，現在對他們做這種事情的正是四代火影的兒子，波風鳴人。
一時間很多人的心情都非常的複雜。
卡卡西準備用萬花筒寫輪眼去試試，而後日向寧次出現了，他先用輪回眼擊敗了九尾妖狐，然後又用日向家的柔拳擊傷了波風鳴人，最後波風鳴人被手下救了回去，但日向寧次也被那名叫Archer的家夥用弓箭給射傷了。
自從這件事情之後，日向寧次在民間的聲望是越來越高了，這也成為他接替火影的關鍵性事件。
而邁特凱也發現他好像從未了解過他的學生。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夜鳴人負傷離開後卡卡西直接使用通靈獸追了上去，而後在一個平原上追上了在九尾上完好無暇的波風鳴人。
彼時波風鳴人正坐在九尾的頭頂，他旁邊站著銀發紅衣的高大男子，就是他用弓箭射傷的寧次，卡卡西認識。
見他追上來，那名男子的手中幻化出弓箭，而後遙遙地指向了卡卡西。鳴人抬起手阻止了他，而後站在九尾頭上，居高臨下地叫了聲，“卡卡西老師。”
“鳴人。”卡卡西說道。
“總感覺老師你在致力挑戰著我的忍耐力呢。”鳴人嘟囔了一聲，然後從九尾的頭上跳了下去，他走到卡卡西麵前，然後笑嘻嘻地說道，“就好像當年的我也總是在挑戰著卡卡西老師的忍耐力一樣。”
那邊有浩瀚無際的河水，順著夜色流淌。
兩人順著河流走著，開始說話。
“九尾……已經完全可以控製了嗎？”卡卡西問道。
“可以了。”鳴人說道。
卡卡西注意到鳴人的眼睛雖然和以前一樣，都是湛藍色，但感覺有些不自然。
注意到卡卡西的目光，鳴人碰了碰自己的眼皮，說道，“被卡卡西老師看了出來嗎？”
“啊……”卡卡西應了一聲。
此時鳴人兩個眼睛都是完好無暇的，鳴人閉上眼，而後睜開，在卡卡西驚訝的注視下，左眼是輪回眼，右眼是轉生眼。隨後，鳴人又閉上了眼，再次睜開後兩個眼睛重新恢複了藍色。
“是這樣的。”鳴人說道，“做了些偽裝。”
卡卡西感覺內心有些複雜，“日向家……”
“是我的人做的。”鳴人說道，“也是我的授意。”
卡卡西沉默了幾秒鐘，“鳴人。”
“卡卡西老師。”鳴人說道。
“你會在這條黑暗的路上越走越遠的。”卡卡西說道，“你知道你最終會發現什麼嗎？”
鳴人想了好一會兒，說道，“地球是圓的？”
卡卡西：“……握日。”
這什麼鬼……卡卡西無語地想到……剛剛的氛圍完全消失了啊。
鳴人看著卡卡西的反應，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卡卡西老師，你這幅無語的樣子，還是和當年一模一樣啊！”
“……因為你和當年一樣氣人。”卡卡西說道。
“嘛，是啊。”鳴人說道，“其實我沒變。”
卡卡西沒說話。
“我這麼倔強的人怎麼會輕易改變呢？我沒變，一直沒變。”鳴人說道，“我隻是換了種實現目標的方式而已，卡卡西老師。”
“你為什麼要幫日向寧次？”卡卡西反問道。
他其實也就是這麼一問，沒有指望鳴人回答。
沒想到，鳴人卻認認真真地說道：“為了讓他成為火影。”
卡卡西愣住了，半天沒說話。
夜色使遠處的平原變得更加廣大，使得蒼穹變得更加無垠，使心變得更加空曠。
正在這時，遠處出現個人影，對方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道，“鳴人，你為什麼拖了這麼久……誒？”
來的人是宇智波佐助，他此刻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模樣看起來比往昔成熟了很多，這還是在木葉砂隱戰爭之後卡卡西第一次見到佐助。
“卡卡西？”佐助挑起了眉，說道。
“是啊是卡卡西老師。”鳴人笑眯眯地說道。
“喔，卡卡西老師。”佐助說道，“你也背叛了木葉嗎？歡迎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