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洋徹底氣成了一個球,不理他了。
沈驍沒心沒肺的還在笑,同組的其他三個人看他們一眼,都沒吭聲,歌沒學會的繼續背譜子,舞沒學會的就坐在椅子上扭啊扭,整個演播室就像個精神病院。
郎臨今天到的格外早,卻沒去演播室,在剪輯室看著畫麵上打打鬨鬨的沈驍和屠洋,眉梢一直以不明顯的幅度發抖。
如果沈驍在這兒,就能知道這是他焦慮的表現。
但剪輯師們可不熟悉郎臨,戰戰兢兢在邊上等著他指導工作,結果到最後隻等來統籌的催促。
“郎老師,快開拍了。”
喊了兩次,郎臨才回神似的,“嗯”了一聲離開剪輯室。
選手們陸續到齊,錄製很快開始,舞台燈光亮起來之後,郎臨和另兩位主持人上台。
男主持跟選手們混得比較近,笑著問道:“緊張嗎?”
選手們齊聲大喊:“緊張!”
“緊張也沒辦法,學長沒有辦法給你們變出另外24小時了。”男主持無奈地攤攤手,底下頓時一片噓聲,倒是很好地緩解了一部分人的情緒。
短暫寒暄之後,開始正式考核。
郎臨一反平常的寡言,擔起了公布考核曲目的工作:“第一組要上台表演的曲目,是一首英文歌。”
鏡頭掃向選手們,幾組選了英文歌的選手都開始緊張起來。
郎臨看向沈驍,見他眉梢忍不住跳了一下,勾唇露出一個不明顯的笑容,繼續說道:“是一位男歌手的歌。”
原唱是女歌手的幾組立即就鬆了口氣,沈驍的眉心卻蹙了起來,他們組的歌原唱是男歌手。
郎臨停頓許久,直到沈驍忍不住瞥他一眼,才滿意地開口,公布最終曲目:“Adam Lambert的《Cuckoo》。”
“啊啊啊啊!”
被選中的小組頓時哀嚎起來,表現出還沒有準備好的樣子。
沈驍卻鬆了口氣,不是他們組先上。
雖說早晚都得上,但是後出場的人壓力總是會小一些,也有更多的準備時間。
屠洋這時候自己消了氣,被現場的氣氛弄得有些緊張,湊到沈驍身邊小聲說道:“哥,你說我們會是第幾組?”
沈驍故意不搭理他,“我怎麼知道?”
屠洋把腦袋湊過去,說道:“你算算……看看我的麵相,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邊上三個組員忍不住看了他們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郎臨這時候也掃了過來,沈驍莫名有些心虛,把他的腦袋推開,胡亂說道:“你化了妝,我看不清你的臉。”
“……”屠洋不知道看相還有這個規矩,懵了一下,“啊?那你的呢?你早上有沒有看自己的麵相?”
沈驍故意不去看郎臨,說道:“醫者不自醫,給自己看相也不準。”
屠洋肩膀都垮了下來。
早知道就早點問了。
沈驍瞧見他的表情就忍不住笑,“這樣,你寫個字,我給你測測。”
他會的可不止有相術,一個正統的算命先生,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
屠洋想了想,在他手心寫了個“也”。
沈驍說:“也字,你的橫寫得平直,上邊兩個十,下邊一個一,就是二十一。一組五個人,我們在第五組。”
屠洋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第一期的內容是分班考試,第二期開頭應該是他們入住宿舍和這一周的訓練,到中間才會開始考核,還得穿插這24小時的備戰片段……這麼算下來,第五組正好卡在第二期的末尾。
他頓時高興起來,“開頭和結尾都是重頭戲,好位置啊!”
跟他換座位的組員高飛揚卻對此嗤之以鼻,“你還真信啊?他就是逗你玩的!古代謝石還說‘也’字上邊是古字裡代表三十的‘卅’,下邊是一呢,怎麼不說我們是第七組?”
沈驍平時佛係,遇上質疑自己專業能力的可不會放過,定定看他一眼,說道:“你既然知道謝石測字的故事,也該知道同一個‘問’字,君王和道士來寫,就是兩種結果。你拿古代懷蟲婦人的字跟現代未婚小青年的字作比,自己不覺得無知?”
高飛揚的確隻是碰巧看了這麼個小故事,聽沈驍說得跟故事裡不一樣,就拿出來顯擺而已,壓根不知道測字還跟其他東西有關係。
被沈驍這麼一說,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卻不肯承認自己見識少,梗著脖子說道:“那我還覺得你強詞奪理呢!”
沈驍笑了聲,“怎麼著?要真是第五組上場,你還能退賽不成?”
“你!”
看兩個人都有點上火,屠洋趕緊打圓場,對高飛揚說道:“第一組要開始了,我們倆把位置換回來吧。”
高飛揚哼了一聲,跟他換回位置。
屠洋坐回沈驍身邊,小聲對他說道:“哥,你彆生氣,我相信你!”
沈驍笑起來,揉了把他的頭發,“乖!”
這時候第一組選手去候場的房間做準備,三位主持人和導師到其他組的選手們中間入座,郎臨瞧見他們倆互動的全程,眉梢又開始抖。
女主持按照台本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見郎臨一直沒反應,問了一句:“郎老師?”
郎臨麵色如常地收回視線,“……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