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林良也追著沈驍跑了過來,纏著沈驍收自己為徒,沈驍被他弄得煩不勝煩,也把注意力集中過去。
客棧老板夾著煙,朝人群點了點,又往四周張望一圈,這才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們村後邊的山上,有一個古墓!”
沈驍:“……”
甘林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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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客棧老板的敘述,幾十年前才剛解放的時候,曾經有一次大暴雨,把山上的泥石衝了下來,衝塌了他們村好幾戶人家的院子。
本來以為隻是普通的泥石流,誰知道清掃的過程中卻翻出了很多瓷器的碎片,跟那些來他們這裡碰運氣的搬山客淘出來的東西長得差不多。
——那個時候很多人都來這邊盜墓,發死人財,這樣的人被當地人稱為搬山客,因為他們總是把山體弄得坑坑窪窪,到處都是土坑,像是要把整座山都搬走一樣。
那時候正好有一隊自稱是考古隊的人在這邊住,看到那些瓷片,就說可以拿錢來買,原本院子全部被壓塌,損失最嚴重的的幾家,這下反倒成了收獲最大的,賣了好多錢。
當時整個村子的人都被刺激到了,一家老小都發動起來,紛紛順著泥石流的路線往山上走,找回來很多碎片,據說有一家換的最多,足足得了好幾萬。
那個時候的幾萬塊,放到現在可都是天價了!
“這有什麼好玄乎的?”一個工作人員忍不住打斷客棧老板。
“誒,你不懂!”客棧老板擺擺手,煙灰掉在褲子上也沒管,說道:“玄乎的事兒還在後邊!”
“那你繼續說!”
山民們一直往上,找到了一處破開的山壁,裡頭應該就是碎瓷片的來源。
那時候的人都迷信得很,眾人不敢進去,就隻在外邊撿完碎瓷片,交給考古隊換錢。
誰知道找到地方之後,考古隊就不跟他們買瓷片了,隻拿出一些錢讓村長分下去,說接下來的瓷片他們自己挖。
能不用動手還有錢賺,也沒有驚擾先人的風險,山民們當然是同意了。
但哪裡都不缺膽大的人,其中有一家人的媳婦特彆彪悍精明,想著碎瓷片都能換錢,整個兒的瓷瓶豈不是更值錢?
她覺得這些考古隊肯定是欺負山民們不懂價,占了他們的便宜,於是趁夜裡把守鬆散的時候,自己跑到山壁裡去,抱了一個瓷瓶出來。
大山裡的女人,不彪悍一點兒容易吃虧,其他幾個小姐妹也有樣學樣,半夜去摸了幾個瓷瓶回來,不過都沒她膽子大,在外圍找到個囫圇樣兒的瓶子就回來了,第二天才發現多少都有磕磕碰碰,沒有第一個人的瓷瓶完整。
考古隊似乎也沒發現有人溜進去過,很快就帶著大小箱子離開,這些瓷瓶就留了下來,那幾家人準備當成傳家寶,等過了幾代,沒人追究了,再拿出去換錢。
奇怪的事情就發生在這之後。
考古隊走後,那幾個女人的家裡陸續開始有人生病,公公、婆婆、男人、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病,絲毫沒有預兆地生病,出不了一個月,就瘦得沒有了人形。
大家當時不知道她們進了墓裡,都以為是傳染病,把他們一個個隔離起來,生怕傳染到自己身上。
但隔離了也沒有用,她們家的人還是接著生病。有的人婆家人少,很快死完了,就開始死娘家人,跟他們有關係的人一個也逃不脫。
到這時候,村民們都起了疑心,逼問她們到底做了什麼虧心事,她們才支支吾吾把事情說了。
山民們對鬼神充滿了敬畏,當即就讓她們把東西送回去。
婆家人的死相是在太恐怖,這些彪悍的母老虎們也害怕起來,怕自己一個人害了全家,以後連後代都沒有,還哪裡來的傳家寶換錢?
於是慌忙把瓶子放了回去,還燒了不少紙錢,做法事求鬼仙原諒。
然而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不管她們哭得有多誠懇淒慘,第二天早上起來,瓶子又回到她們的家裡,這下真是把她們都給嚇壞了,再次把瓶子恭恭敬敬送回山上。
可是沒有用,無論送幾次,瓷瓶總是會在第二天早上回到她們家裡,擺在她們的床頭,仿佛一個催命的小鬼。
後來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她們婆家娘家的人全部死完,就輪到了這些貪心的家夥。
最後一個娘家人死亡的一周後,總會有人發現這家去偷瓷瓶的女人死在自己床上,大睜著雙眼和嘴巴,額頭上一個紅印,旁邊是完好無損、直立在床頭的瓷瓶。
“拿了好幾萬的那家人拿到錢就搬走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但是在村子裡這些,是全都死乾淨了。”客棧老板搖搖腦袋,歎氣道:“這就叫,敗家娘們兒害死全家!”
劇組的人都讓他說得毛骨悚然,昨天晚上被嚇到的那個小姑娘推搡了邊上的同伴一下,小聲道:“我昨天晚上聽到的,不會是……”
同伴也是一臉菜色,但還是搖搖頭,“怕什麼?有沈大師在,什麼鬼上門都給它收了!”
小姑娘看看沈驍,到底是放心了一些,搖搖頭把這些事情拋到腦後,跟著劇組出發,去取景地開始今天的拍攝。
劇組這些人隻知道自己上回昏睡不醒是瓷瓶鬨的事情,沈驍和甘林良卻是見過瓶子鬼的真麵目,聽見這個故事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猜測。
甘林良苦著臉說道:“這是來了瓶子鬼的老巢了?”
沈驍看過很多書,倒是知道當地的一些習慣,山民迷信,出了這麼恐怖的事情,村子肯定搬過地址,看他這模樣,倒是樂了,搭上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你不是想學捉鬼?實地練習了解一下?”
“不不不不……”甘林良慌忙搖頭,噌的一下站起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告辭!”
沈驍朝他的背影高聲挽留道:“哎,你真不學啊?”
甘林良嚇得崴了一下腳,衝回房間“砰”地關上了房門,看得沈驍直樂。
這幾天甘林良一直賴在他邊上,害得他都沒時間琢磨台詞,偏偏甘林良這人軟硬不吃,打不敢打,罵罵不走,沈驍這幾天可頭疼了。
總算是把這個小少爺給弄走,可以專心拍戲了。
整個劇組分成三隊,主角的戲份最多,就得到處趕場,這天沈驍要趕到另外一個小組拍攝,臨行前,洪玉海打趣道:“上回你一走,我們半個劇組都進了醫院,這深山老林裡可沒有醫院可以躺了!”
工作人員臉色都是一苦,紛紛說道:“洪導您可悠著點兒說話,這山裡真有古墓呢!”
“是啊,那誰天天晚上聽見鬼哭,都快神經衰弱了!”
洪玉海剛要打趣幾句,就見沈驍深有同感似的點點頭,從包裡掏出一疊黃符,說:“大家都是熟人,一張八百,沒用到可以退,用到了再付錢不遲。”
話音落下,整個劇組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臉色都白了。
“不是吧……真有這麼巧?”
沒有人注意到,邊上正在給自己的好友安利沈大師的趙鏡誠聽見這話,頭一抬,眼睛都瞪大了,“……”
為什麼他一張符就要兩百萬,這些人就八百?
特彆針對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