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記仇(1 / 2)

鹿眠感受到她的身軀緊緊的貼著自己,不留一絲縫隙。脖頸濕濕的,是沾上了她的眼淚。

林澗抱著她,好像抱著無邊無際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如此脆弱,如此無助,鹿眠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多給予她一些安全感。

“怎麼了呢?發生什麼了嗎?剛才不是還好好的?”不,鹿眠在心裡收回自己的話,剛才的林澗就已經很不好的了。

儘管有些艱難,林澗還是不舍得不回應她,磕磕絆絆的說:“他們一直在敲門...他們又在敲門了,我好怕......”

鹿眠聞言警惕的扭頭看向門口,明明沒有聲音,剛才自己來的時候,也沒有看到周圍有人。

鹿眠心沉了沉,問:“現在還在敲嗎?”

林澗話語猶如碎片,“在...還在敲,他們想乾什麼......”

可明明四周安靜得隻剩她們倆的聲音,鹿眠不敢想象林澗的腦子裡正在經曆什麼。

所以之前林澗所說的晚上被敲門,也都是幻聽嗎?

她每天都在受這種折磨嗎?鹿眠有些難以想象。

“沒關係,我在這,你放鬆,他們待會就會走了。”

林澗帶著哭腔嗯了一聲,在她懷裡,在她一下又一下的撫摸下放鬆緊繃的身體。

她想,鹿眠溫柔起來真的太不像話了。

...

鹿眠安撫著林澗,打量四周。

整間房子被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冷清得沒有一點林澗的私人物品,行李箱放在沙發旁,明顯是一幅已經要離開的樣子。

她打算去哪?如果她所說的被敲門是因為幻聽,無論搬去哪裡都無法擺脫吧?

她自己知道吃藥,那她也一定知道自己的症狀,知道自己是幻聽,就怕......

鹿眠瞥到她掉落在一旁的手機,心思一動撿起來,手機還亮著屏停留在110的撥號界麵,鹿眠點進出行軟件,想要查看林澗是不是打算要去哪。

鹿眠的預感果然沒錯,林澗定了一張飛往芬蘭的機票,再從芬蘭轉機去冰島。

冰島,冰島.....

歲月深處的某些回憶破土而出,鹿眠瞳孔驟擴,心跳加速。

兩個人作為同桌,每天都在聊天,有次聊到有關旅遊的話題,鹿眠突發奇想問她:“假如你的生命隻剩下最後點點,你會選擇死在哪裡?”

林澗當時笑著說:“冰島啊。”

“這個國家一聽就很浪漫吧?極光冰川,死前所思所念全都封進冰裡,永遠存在啊。”

真浪漫,鹿眠當時聽著也覺得很浪漫。

但帶入現在,鹿眠隻覺得窒息。

“林澗?”不知道失神了多久,她忍不住去喚林澗的名字。

“嗯.....”林澗應她了,聲音悶悶的,很脆弱。

“還有人敲門嗎?”鹿眠輕聲問。

鹿眠感覺到鎖骨有點癢,是林澗在搖頭,垂下的發絲蹭到她的鎖骨,林澗小聲說:“聽不見了。”但她還沒有緩過來。

鹿眠喉嚨中有話,但不知道怎麼說好,很怕刺激到她。

抱得太久了,鹿眠輕推了一下她,林澗知道她的意思,攥了攥她肩膀的布料,撐著她的鎖骨依依不舍的退出她的懷抱。

林澗岔著腿坐在地上,鹿眠蹲在她身前,兩個人還是離得很近。

四目相對,林澗的眸子又紅又濕,猶如湖中因水蕩漾的明月,讓人心生憐憫。

應該被護在手心裡才對。

突然察覺到了什麼,林澗眨了眨眼睛,滿臉的歉意。

鹿眠的衣服被她攥得好皺,脖子上晶瑩的痕跡都是她蹭的淚痕。

她左顧右盼的想要找紙巾,但是周圍沒有,又不想打破和鹿眠現在如此親密的距離,她便將袖子拉在掌心,伸手用袖子去擦鹿眠脖子上自己留下的淚痕,動作格外輕柔,許是因為哭過的,她的聲音鼻腔好濃,顯得更嬌,“剛才一個人好害怕,看到眠眠就很安心委屈,沒有控製住......蹭了眠眠好多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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