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為白黎接風洗塵的聚會一直熱鬨到晚上十二點,白黎看樣子有七分醉了,她含含糊糊的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應該是要人來接,看樣子,今天要結束了。
有人還沒儘興,又來事兒了,大聲起哄道:“玩個遊戲怎麼樣?看看今晚誰沒人來接,沒人來接的組一起,要隨即湊一對,扮演情侶怎麼樣?”
“OK啊OK,反正我有人接,我就看熱鬨。”
“我同意我同意,要完成情侶必做的七個任務,要拍照在群裡打卡的那種,不能蒙混過關。”
“還得有限製,每人隻能打一個電話,而且來接的人不能是家人,也不能是家裡的司機助理什麼的,不然就沒意思了。”
“超過一點鐘沒人來接的也算失敗哦。”
“真有趣,不過我男朋友已經在樓下馬上就要上來接我了,我隻能在群裡等你們的好消息。”
有人哀嚎有人壞笑,揚言真是欺負單身狗,有人無意中提了一嘴,“這遊戲真是不過時,我記得七八年前就有玩過,當時是湊了哪幾對來這?好像是...溫兒和季媛媛,還有蔣哥和顧狗,還有鹿......”
那人突然卡殼,捂住嘴。不少人楞了一下,視線止不住的往鹿眠和蔣不惑身上瞟。
很顯然,這遊戲,鹿眠七八年前就玩過。
能讓眾人想起來很感興趣還這麼小心翼翼的,那鹿眠當時玩這個遊戲的另一半,無疑就是林澗了。
而且很有意思,蔣不惑因為鹿眠才留下的,最終被迫跟一個男同學組了情侶。
那時候也是冬天,江城一中剛考完最後一科還沒開完班會放假,班裡就有人開始組織晚上要去哪裡聚餐慶祝,當著班主任的麵挨個傳紙條,問要不要去玩,自然而然的就傳到了林澗和鹿眠這。
林澗接過紙條,打開看了眼,看向旁邊的鹿眠,問道:“佳佳她們今晚要去商業街逛街吃飯,鹿同學要去麼?”
鹿眠反問:“你去不去?”
林澗瑉唇笑:“鹿眠同學去我就去呀。”
鹿眠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那就去吧。”
“好,那我回複她們了哦。”
林澗拿出筆,在紙條下麵認認真真寫上自己和鹿眠的名字。
【鹿眠林澗】
那天晚上,林澗套了一件很可愛的羊羔毛外套,還戴了一頂貝雷帽,時常綁著高雙馬尾的長發散了下來披在胸前兩邊,整個人看起來特彆的清純,有點乖,但又不是很乖的感覺。
總之,就是很好看。
會讓人有一種,想要私藏的欲望。
一群人大概玩到了晚上十一點,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這時候班長出個餿主意。
“待會沒人來接的都是小可憐哦,小可憐太可憐了,班長於心不忍,給你們安排人陪,咳咳,也就是說,待會沒人來接的那群人要隨意配對假裝情侶且完成情侶必做的七件事,當然啊,那啥除外,大家覺得怎麼樣?”
“我支持,還是班長會玩!”
“我靠,這是要內部消化啊!”
“完了得發在群裡給大家彙報!”
最終這個主意以少數服從多數的結果實行,不過這時候鹿眠還不覺得有所謂,因為她知道自己會有人來接,十分的有恃無恐。
不過很快,她就覺得有所謂了。
林澗就坐在她旁邊,用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用一種不知道要怎麼辦的眼神看著她。
鹿眠微怔:“你家裡人不來接你嗎?”
“嗯,她們很忙。”
林澗不知所措,可憐道:“鹿眠,我不想.....”
不知為何,鹿眠心底竟冒出一絲愉悅感。
愉悅林澗不想要組情侶。
但一會想到她就算不想也得跟一個人假裝情侶,鹿眠心情又沒那麼好了。
光是想一下,心底就有股她意識不到且分解不出來的怒氣。
早知道不應該讓她們搞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了。
但現在大家的興致都已經上來了。
某些念頭一旦想到,就會不斷的在心裡生根發芽,鹿眠垂下眸子,給剛才打過電話的那個手機號編輯了一條短信。
短信發完,儘管她不斷安慰自己自己隻是在幫林澗,心頭的罪惡感還是怎麼也揮之不去。
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跟平時沒什麼兩樣:“沒關係,我也沒有人來接。”
林澗聞言,詫異的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那.....”
鹿眠佯裝鎮定:“嗯?”
林澗似嗔非嗔的看了她一眼,生怕彆人聽到,湊到她耳邊說:“就是...幫幫我,跟我假裝一下內個,好不好?”
內個?
鹿眠發現,隻要是害羞的詞,林澗都會用“內個”代替。
有點可愛。
可明明兩個人都沒人來接,假裝內個應該是互相幫忙的事,林澗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十分弱勢,求著鹿眠。
讓人怎麼也不能不不答應了。
統計出沒人來接的一共六個人,三男三女剛好可以湊三對,到了互相選擇環節,吃瓜群眾閉了嘴,空氣都凝滯了,氣氛屬實是有點尷尬。
班長為了緩解氣氛,讓她們快點選擇,安慰道:“這樣好了,你們想跟誰湊一對就直接走到他麵前,要是對方覺得可以湊活,就應他一聲。”
“哎呀不用害羞,反正你們都是假裝而已,又不是真情侶,怕什麼。”
班長的話確實讓氣氛緩解了不少,蔣不惑大大方方的走到鹿眠前麵,摸了摸頭發,“要不你就將就將就,跟哥湊一對唄。”
鹿眠冷了他一眼,“一邊去。”
蔣不惑許是被鹿眠拒絕得習慣了,也不惱,就安靜等著,反正剩下那倆男的都是他兄弟,哪敢跟他搶鹿眠,鹿眠最終也得跟她湊一對。
與此同時,也有男生對林澗拋出橄欖枝,“林澗,要不你跟我湊一對?反正是假裝的,這樣好尷尬。”
周圍頓時發出看熱鬨的呼聲。
對林澗這麼主動?鹿眠看了他一眼,自動把他歸入危險份子名單。
剛想開口宣誓“主權”,旁邊的人卻出乎意料的先她一步。
林澗的微涼的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觸感細膩柔軟,她微微握住,對那個男生說:“我已經是鹿眠的了哦。”
男生楞了,蔣不惑也楞了,沒兩秒,起哄聲比剛才還要歡快興奮,可她們在起哄什麼,鹿眠一點印象也沒有。
有印象的,隻有林澗手心的溫度,還有林澗微紅的耳垂。
“阿眠,今晚選誰來接你呀?”
一道聲音將鹿眠拉回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