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把林澗的微信加回來了,親手幫她把東西搬回了她們的房間裡,她們同床共枕,纏綿濃情。
鹿眠對她不再冷言冷語,不再忽然變卦,很溫柔,她們似乎真的回到了當初熱戀的時候,像在做夢一樣。
一切苦難都過去了嗎?
比起從前,現在的林澗更懂得珍惜,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欺騙鹿眠,那代價她無法承受。
她不再隱瞞,將自己之前所有的事都告訴了鹿眠,包括她身份,她的產業,將她這些年來的故事當做睡前故事一樣講給鹿眠聽。
品牌服裝“whiterose”的創始人,圈內一幅畫可以賣到七百萬的頂級畫家“溫眠”也是她。
“溫眠”的名聲雖然很火,卻一直沒有在公眾場合露過臉,很少有人見過她的真容,鹿眠聽說過這個名字,圈內常有人討論,真沒想到就是她那淪落到賣酒為生楚楚可憐的忱邊人,沒想到,筆名還是用她的名字來命名。
她的畫室和公司總部在帝都,說打算之後遷到江城,再也不離開她。
鹿眠聽完,把玩著她的發絲感慨:“又是畫家,又自己有這麼大產業,林澗,你比我有錢這麼多啊?”
林澗很不喜歡她這麼說,明明自己整個人都是她的,包括錢和心和身體,就算在外麵再怎麼樣,她在眠眠這裡永遠都是眠眠的私有物。
她知道眠眠很強勢,無論是哪一方麵,她想眠眠可以一直強勢,無論她是什麼身份。
她往鹿眠懷裡縮了縮,“真的很謝謝眠眠當時帶我去小姨的畫室,要不是有眠眠和小姨,現在我肯定不會有現在的成績。”
“是麼?”
“嗯啊...”
林澗看不見,鹿眠眼底沒有一絲笑意。
隻有她一個人入戲。
鹿眠能感覺到林澗的小心翼翼和溫柔體貼,比之前還要黏人要乖很多,總是下意識的去討好,是被拋棄的後遺症嗎?
確實,比起討好自己,還是發病會讓她更痛苦一些,為了能讓自己好受,其他的也就不算什麼了。
那天說了結婚之後,林澗就總跟她撒嬌問結婚的事,恨不得馬上跟她去民政局,將她永遠綁在手心裡,讓她永遠做的她的藥,寧願演一輩子是嗎?
如果一開始就能演一輩子該多好?謊言已經被揭穿,被騙的人心裡永遠都有一塊疙瘩啊。
林澗說她能改,林澗說她會乖,可始終都隻是說說而已,她改不了,她心裡到底怎麼想,鹿眠還是看不清,也無法相信。
林澗或許愛她吧,可就算愛,鹿眠也會覺得那是在基於她能為治病的前提下,假如有一天她痊愈了,她就算沒有她也能好好生活,這份愛偏執的愛會不會消失?
那時候她還能違心繼續演戲嗎?
鹿眠輸不起。
林澗又提起想結婚的時候,鹿眠笑著問她:“我媽不同意我們結婚,怎麼辦?”
林澗這才想起來當初霍婉的態度是那麼決絕。
一想到霍婉她就難過,愧疚又難過,甚至懼怕麵對她,她害怕霍婉嫌惡的目光,打心底裡害怕,也許是她曾經真的從那位長輩那得到過親情卻又實實在在騙了她,令她失望。
在那位母親眼裡,自己就是傷害了她女兒十惡不赦的罪人。
眠眠會因此放棄她嗎?
她急忙問:“眠眠,我要怎麼做,阿姨才能原諒我?”
“要我怎麼樣都可以的,我會很努力……”
本以為鹿眠會開出條件,沒想到鹿眠包攬的全部:“交給我,我會解決的,你什麼都不用做,在家乖乖的就好。”
林澗感動得鼻頭一酸,“真的嗎?”
鹿眠笑:“
真的。”
“這段時間我媽很擔心我,一直想我回家住,結婚這件事她一開始肯定不同意,我回家陪她幾天,慢慢磨她,她會同意的。”
經曆過先前的事,林澗對鹿眠要離開這件事很不安,怕又會被拋棄,鹿眠沒跟她說太多,直接去吻她,林澗招架不住,被她做到要壞掉,根本沒力氣粘著她一起走了。
隻能求著鹿眠一定要按時回她的信息接她的電話,鹿眠全都答應了。
在鹿眠的誘哄聲中,林澗再一次睡著。
這次她安心了好多,她記得上一次睡醒鹿眠就在她身側看電影,溫柔對撫摸著她的腦袋,這一次...心中所想也會如願吧?
*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林澗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鹿眠發去消息,鹿眠很快就回她了,還跟她連上了語音,膩歪了半個多小時。
掛斷電話以後,林澗從床上爬起來,看著日曆上的某一個數字,撥通了號碼。
“您好林小姐,我們全天為您服務,您隨刻可以到我們店來製作,我們會給您安排了專業人員指導。”
“嗯。”
林澗的目光停留在那個數字上久久不離去,許是回憶到了某些不好的時刻,她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八月七號,眠眠的生日。
她愛眠眠這麼多年,卻從未參與過她的生日,聽起來是不是有點可悲。
她一直都知道眠眠對當初自己沒有給她過生日的事耿耿於懷,是啊,這麼重要的時候沒有最喜歡的人陪伴,眠眠當時會有多傷心呢?
眠眠這樣的性格在當時那麼輕而易舉的原諒她,肯定非常非常喜歡她吧。
非常非常的喜歡,所以非常非常的傷心......
想象一下她當時的感受,林澗真的覺得她好委屈,自己好過分。
其實一直都記得鹿眠的生日,也日日夜夜的思考過到底要送她一些什麼好,但她發現就算她打工整個暑能掙到所有的錢也不過兩三千塊,可這包含了她之後一個學期的生活費和資料費,她能拿出來送鹿眠禮物的錢不會超過五百塊。
五百塊對鹿眠意味著什麼呢,甚至一件T恤都不夠。
她想她的禮物能被鹿眠無時無刻戴在身上,可那樣廉價的東西會不會掉了鹿眠的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