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救護車上的人也是公民,可不能讓人以身涉險。
鬆田陣平沒到的時候,恨不得這車開的再快點,自己上手,等他到了的時候,又恨不得自己沒到!
那地上躺著的可不正是他失蹤了好多天的戀人嗎?
看看栗棲琉生,一頭深棕色的短發都沒有以前滑順,毛糙了不少,身下又淌了一地血,看他姿勢應該是從腰腹部流出的,腿傷沒完全好。
那紗布一看就知道好幾天沒換,滲出去的血都已經分了好幾個顏色,深褐色的、褐色的、深紅的、鮮紅的,層層疊疊,居然還有一種詭異的豔麗感,給鬆田陣平的感覺就像是彼岸花一樣……但這不知道的恐怕都要以為在作畫了!
栗棲琉生的臉色慘白,嘴上都沒有血色,手背上的血管都因為主人膚色太白全都顯露出來,一身衣服也都皺皺巴巴,因為顏色淺淡還是病服,倒是顯出了傷口的猙獰,因為血已經染紅了他半邊身體。
伊達航見到的時候都大驚失色,他想著總不能讓幾個醫護人員就這麼上去承受危險,看人家的神色就知道是不樂意的,所以他要來了酒精什麼的,先清創、包紮,到時候要是需要更精密的治療,去醫院再說。
栗棲琉生已經被平著搬上了擔架,生怕這炸/彈是水銀杆的,伊達航就在一旁忙活,鬆田陣平就在一旁讓栗棲琉生平躺著,小心的給他拆彈。
雖然應該更精細一些,但是既然栗棲琉生受的傷並不是致命的,他脖子上的炸/彈也應該是威懾居多,讓他們不要去想找到幕後的凶手。
就鑒識課的人來說,也是沒有提取到任何指紋的,隻有栗棲琉生掙紮時候留下的紅印,因此隻說:“栗棲警官應該不是自願被戴上炸/彈的,而且給他戴上的時候他恐怕還有意識,隻是……”
一旁也很擔憂的萩原研二追問:“隻是什麼?”
“隻是他的頭部遭受了撞擊,一般來說恐怕會失去撞擊前後的記憶,看著紅印的時間,應該和昏迷時間就在前後腳。”
萩原研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如果清醒了,也很可能記不住是誰綁架了他?”
鑒識課的人沒說話,不過看起來就是這個意思。
那線索就又斷了。
倒是內河一朗警部歎了口氣:“忘了也好,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居然還是比較豁達的,看上去並不難過這件事很可能變成懸案。
但是警視廳的懸案還少嗎?也不差這一點了。
醫護人員聽到了,其中的醫生倒是開口說了話:“如果這段記憶是痛苦不堪的,正巧腦後遭受撞擊,則是很有可能順勢被大腦自我保護機製封存,也就是暫時性失憶。”
萩原研二長歎一聲:“這樣我都不知道是要小琉生失憶還是彆失憶了……”
忘掉吧,對小琉生來說是個好事,但是不忘掉呢,也許幕後黑手找得出來,真是讓人兩難。
鬆田陣平一邊拆彈一邊還豎著個耳朵,聞言說:“萬一他沒忘呢?還是得看他起來記得多少了。”
幾個人一聽,覺得也是這麼回事。
栗棲琉生脖子上的炸/彈馬上就要拆完了,但是考慮到他醒來也許會條件反射進行防備,所以是中城警官摁著他,生怕他忽然起來導致拆彈出現錯誤。
出現錯誤那可就有意思了,這裡的警官先生們一個都跑不脫,有一個算一個,全員都得被
炸上天。
炸/彈的倒計時還有十五分鐘,而這個炸/彈也不是特彆難的,更沒有什麼顯示屏文字提示另一處炸/彈在哪,就連水銀杆這種東西都沒有,似乎就是真的給一個威嚇。
這邊沒有監控,哪怕鬆田陣平的憤怒簡直都要爆表了,但是也實在是沒有地方可以發泄。
就栗棲琉生現在這淒慘的模樣,他都不需要乾什麼,隻動動拳頭這人可能直接碰瓷倒在地上了。
在他拆掉了炸/彈的兩分鐘後,栗棲琉生悠悠轉醒,但是很快他隻是有些撲閃的眼睫立刻變成了劇烈的撲閃,他被疼痛所支配,下意識就要蜷縮起來,但是那一刀捅在腰腹,隻能說初步判斷應該是沒有傷到內臟,不然都等不到報警和他們來拆彈——也就是說傷口還是很嚴重的,他的動作就被人製止了。
鬆田陣平試探的叫他:“琉生?”
深棕色短發的青年稍微注意到了他,眼神還有一些迷離,但是記憶卻記得鬆田陣平這一頭能給人印象十分深刻的卷發,尤其還是黑色的卷發,他認識的人中也就鬆田陣平這麼一個人而已。
“陣平……”栗棲警官的聲音很小,但是一點點的聲音都是他活著的證明。
卷發的警官恨不得把耳朵貼上他的嘴,去聽聽他還能說些什麼出來,但是他還是沒能聽見什麼,隻能聽得見反反複複的‘陣平’。
鬆田陣平隻能無奈應答:“……我在。”
他和栗棲琉生一起跟在了擔架旁邊,還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
栗棲琉生那邊又傳來一聲微弱的:“陣平……”
鬆田陣平所有的怒氣都煙消雲散,他低垂著頭,挺直的脊背居然佝僂了起來,他堅定地握住戀人的手:“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