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1 / 2)

灰色童話[無限] 龍柒 13700 字 6個月前

宋儀然的‘支點’是鎖骨鏈,通體漆黑色,平時十分巧妙地貼合在衣領上方,更像衣領上的一圈繡紋,剛才他為了查看肩膀的傷口,解了束到脖頸的紐扣,才將它完全暴露出來,此時他在後頸一彆,輕鬆將其解下。

孟滿薑的‘支點’是手鐲,純黑的不知名材質,掛在雪白的手腕上,強烈的色彩對比,相當抓人。

肖揚的‘支點’是頸間的銀質粗鏈,他雖說是和秦步月最不熟的,但也沒有任何猶豫,低頭將其解了下來。

最後是鈴蘭,她的‘支點’讓在場所有人都頗覺意外,居然是劍穗,這劍穗造型十分彆致,紅線極長,能繞到鈴蘭身後,連接雙手劍。

‘支點’對於先行者意義非凡,大多是貼身飾品,鈴蘭的‘支點’是劍穗,說明她劍不離手,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

秦步月接過了所有人的‘支點’,她小心握在手中,連接小灰後將其覆蓋。

劉笙彬詫異:“你這標簽可真夠特彆的。”

明明看得到她手中的‘支點’,在場所有人都感受不到鑲嵌在‘支點’上的標簽了,沒了標簽的氣息,‘支點’就像普普通通的飾品一般了。

秦步月切斷了連接,大家再度感受到了標簽的氣息。

秦步月鬆口氣,她有些擔心小灰覆蓋不了兩枚神話標簽,目前看……小灰的規格可能高於神話標簽,又或者因為孟博遠和宋儀然的等階較低,與他們伴生的神話標簽還是低階狀態,才能被小灰輕鬆覆蓋。

秦步月看向大家:“出去後,遠先生和我在最前麵,宋先生和孟姐姐在中間,鈴蘭小姐和肖先生在後麵。”

他們沒了‘支點’,靠的隻有自身素質,相較來說宋儀然和孟滿薑弱一些,孟博遠和秦步月有過配合,適合一起開路,鈴蘭和肖揚有著不俗的劍術和體術,適合殿後。

孟博遠蹙眉,生硬開口:“喊名字。”

秦步月一愣。

宋儀然也道:“嗯,彆那麼生疏,叫我阿然就行,我們這可是有兩位宋先生。”

蔫不拉幾的宋儀羌插話:“不許叫我小羌。”

秦步月打小一個人,習慣了和人……尤其是男性保持距離,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都是同生共死的關係了,這樣反倒不禮貌,她笑道:“好的,小羌。”

宋儀羌:“???”

事不宜遲,他們各自檢查了自己的情況,下樓出發。

秦步月之所以選在兩個小時後,也是經過權衡思考的。

正常情況下,她們五點左右該回基地了,如果會長先生能發現異常,六點鐘足以趕到,他們可以裡應外合,打白乾離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沒趕到......

那什麼也彆想,悶頭上吧!

短暫的陽光散去,校園再度籠罩在猩紅的血月下。

走出齊陣營樓,撲鼻而來的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腐爛腥臭味。

白天的戰鬥痕跡並不會因為打鬥結束而消失,粘稠的黑色液體、一根根鮮紅的長舌、無數尖利的牙齒將這原本乾淨敞亮的廣場,堆成了深淵地獄。

踩在粘稠的地麵,仿佛走在泥沼中,隨時有深陷其中的可能。

秦步月開滿了精神視野,警惕著周圍,同時死死盯著白線密布的中央教室。

陳羨於長達三小時的【順藤摸瓜】頗有成果,他沒能探查到手機的位置,但找到了中央教室的一些“異常”位置。

這些位置很模糊,陳羨於沒法清晰辨彆出到底有什麼異常,但他能感受到這些地方不同。

秦步月出發前,陳羨於把這些點都一一講給她聽,秦步月記在心中,倒是省了不少精神力。

她可以用小灰去全力找中央教室的突破口,隻是這占地麵積太廣了,她勢必消耗極大,不利於後續戰鬥。

此時有陳羨於給確定的模糊範圍,她省了不少力氣,可以先從這些“異常”處下手,陳羨於不能確定的異常,她可以確定。

饒是如此,秦步月也費了不少功夫,才終於鎖定了一個“入口”。

秦步月暫時關了精神視野,略微閉眼適應了一下:“秦陣營樓方向,有處窗戶的防護相對薄弱。”

孟博遠迅速辨彆方向,帶著大家往那邊趕去。

這一路倒是安靜得很,沒有任何異變,他們輕輕鬆鬆就靠近了中央教室一樓的玻璃展廳。

秦步月心中微定,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

白千離要麼是需要休整,要麼是在分心做彆的事,否則不至於沒在廣場布置警戒。

當然,不能掉以輕心。

中央教室內部肯定有重重守衛。

六人來到了窗戶前,秦步月再度開了精神視野,細細觀察後對大家說:“麻煩靠後一些。”她握緊了紫藤劍。

五人一起向後,退了一米多的距離。

秦步月盯著那絲線薄弱處狠狠刺了進去,一陣巨大的反彈力襲來,小灰當仁不讓地頂了上來,躍躍欲試地吸納著白色的絲線。

小灰師傅是真不挑食啊!

秦步月不敢讓它吃太多,怕驚動了白千離。

撕破一道口子後,秦步月切斷了小灰,她手肘用力,撞破玻璃窗戶,‘支點’瞬間暴露,秦步月手一揚,對大家說:“接著!”

突入成功就沒必要再藏著掖著了,這裡麵肯定不太平。

秦步月率先走進玻璃展廳,小銀龍飛到她身邊,孟博遠、宋儀然等人也前後進來,他們都小心避開了其他地方,儘可能不觸碰到多餘的玻璃,以免觸碰到他們看不見的精神線。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進到中央教室,集訓的訓練內容都聚焦在虛擬場,沒人來請教老師,也就沒人踏足這裡。

他們大體知道中央教室的布局,但不清楚玻璃展廳到底陳設了什麼,此時進來,才看清楚。

展廳內沒有燈光,就著外麵猩紅的月光,隱隱能看清牆上掛了很多照片,似乎都是同一個人,一個……穿著芭蕾舞服的女孩。

秦步月原地僵住,一陣陣寒意從腳底向上,直衝頭皮。

一整麵牆從左到右,有十四五張照片,每一張都是白天鵝的定妝照,最初是五六歲的幼童,奶呼呼的小天鵝,雪白的襪子下是蓮藕般的小腿;

而後是七八歲的模樣,依舊稚嫩,但個子高了一些;

之後是十歲左右,女孩長得更高了,小胖腿抽條,逐漸有了少女的輪廓;

再往後是十二三歲,少女青澀,體態初成;

接著是十四五歲,最美麗的年紀,拉長的身體線條像極了點在冰冷湖水上,欲騰空而起的白天鵝。

十六七歲……

十七八歲……

二十歲……

最後一張讓秦步月瞳孔猛縮。

這是唯一的合照,少女穿著美麗的白天鵝服裝,優雅地伸展著身體,在她細瘦的腰上,有一隻冷白修長的手,輕輕環著她的腰。

這是一張完整的照片,手的主人並沒有穿王子的服裝,而是一襲素淡白衫,長身而立於少女身前,他的隨手一扶似乎隻是怕她摔倒。

秦步月視線上移,五官暴露,扶著女孩的男人分明是白千離!

隻是照片中的他,眼睫微垂,眸中有著讓冰雪融化的溫度。

孟滿薑輕聲道:“這女孩……是白千離的女兒?”

秦步月壓住了砰砰直跳的心臟。

照片上的女生被隱去了五官,照片上她的臉部都被人小心地剪掉,隻剩下一個空洞。

沒人能認出她是誰,兩個人的氣質相差很大。

隻有秦步月知道,照片中的女生是秦步月,這個世界的秦步月。

那隻手的主人是白千離。

一直幫秦步月隱藏‘火種’體質的竟然是七惡情之一的‘傲慢’。

一陣涼意襲上後背,秦步月隻覺一切都變得虛幻不真實,腦中徘徊的無數念頭讓她心生恐怖。

六歲……

父親失蹤的那一天,‘傲慢’出現了。

她以為秦步月被抹去的隻有高中時候的記憶,原來……更久……

隻是之前的記憶並不那麼清晰,枯燥的練舞和波瀾不驚的生活,尤其是十歲以前,即便沒被抹去,也很難保持絕對的連貫……

秦步月接收的本來就是“秦步月”的記憶碎片,如果不是她高中的記憶過於深刻,她未必能感覺到那種缺失感。

從六歲到二十一歲,是‘傲慢’暗中養大了“秦步月”。

他為什麼又丟棄了她?

不……他真的丟棄她了嗎?

還是說一切都為了今天。

“秦步月”是他棋盤上重要的棋子,是助他繼承兵聖手書的重要條件?

宋儀然的聲音響起:“沒聽說他有孩子,白院……白千離一直單身。”

孟滿薑:“那這女孩……”

從這照片能看出來,他對女孩非常重視,培養得也十分用心,從小小的奶娃娃一直陪伴到長大成人。

十五張照片,一年一張,被無比珍重地掛在了這裡。

“秦步月?”孟博遠留意到了秦步月的異常。

秦步月猛地驚醒。

孟博遠以為她動了惻隱之心,沉聲道:“無論如何,他該死。”

一語驚醒夢中人,秦步月平複了混亂的情緒,眼中的茫然褪去,恢複了冷靜和鎮定。

‘傲慢’養大了“秦步月”又如何?

他一步步謀劃著兵聖手書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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