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傳”勾連著混亂的時間，努力維係著人類文明的時間秩序，命運同體則勾連著命運，他們可以通過對方，與“命運”之神對話。
孟博斐眼睫低垂，說的話卻一句比一句驚天動地：“前輩，能否幫我感應‘命運’。”
孟止歌疲倦地看著他：“你不用特意收集，我已經把林非這個名字告訴他們了，他們很快就會想起。”
孟止歌：“你！”
他們又強求得了什麼。
孟止歌以冷笑回應。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孟止歌僵在了高背椅中，好一會兒他才渾身放鬆，像沒了骨頭般滑倒，自嘲地喃喃道：“世界累了……嗬……是，是啊……”
孟止歌：“你以為……你以為……”
孟博斐：“我這裡有‘希望’。”
孟博斐看向他：“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孟止歌一動怒，蒼白的麵頰浮起薄紅，他壓不住翻湧而上的血腥氣，劇烈咳嗽起來。
孟止歌融納了“希望”，刹那間光芒大盛，籠罩在他精神體上的陰霾散去，蒼白病態的麵龐有了健康的紅暈，陰鬱的黑眸像被點上了高光般，有了靈魂。
車祖生、衛小五、穀素素和榮衝，隻要看到這名字，立刻就會想起他們的經曆。
直視神明，宛若自殺。
世界累了……
孟止歌眼神複雜，他曾經無比渴求的東西，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擺在自己麵前了，他內心卻激不起絲毫波瀾，因為有更加漆黑的深淵，在不斷將他往下拽。
——燦爛、熾熱，給人以希望。
對此孟止歌並不驚訝，他們是命運同體，對自己的特性非常了解。
孟止歌看向他：“你想從主神那得到什麼啟示。”
孟止歌無法抵禦“希望”的誘惑，他實在渴望太久，痛苦太久，被折磨了太久，哪怕隻有幾秒鐘的輕鬆，他也想要。
孟止歌嘴角彎起，露出了真正屬於自己的笑容。
“前輩，她沒有虧欠任何人，”孟博斐緩聲道：“倘若世界累了，我們也該接受。”
孟止歌冷笑：“你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即便不過來，他們也會想起她。”
孟博斐搖搖頭：“隻是想確認一些事罷了。”
連眾神都莫可奈何。
他看向了依舊在給兩個小孩子講故事的十嵐，眼眸中儘是溫柔，聲音是對身後人說的：“解兒，關閉五感。”
孟博斐拿出了“希望”，遞給了孟止歌。
孟止歌：“是啊，她答應給我弄‘希望’，結果把她自己給弄沒了。”
他們同生共死過，是彼此托付性命的夥伴。
林非是秦步月在朝聞夕死的化名。
孟博斐等孟止歌情緒平靜了，才開口道：“她是秦步月。”
孟博斐想與“命運”對話。
世界末日前，他活得像個人了……
孟止歌不為所動，甚至突兀地抬高音量：“孟博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不是女神的容器，她是‘世界’，是‘真理’，失去世界失去真理，我們才會過得這樣混沌！”
光罩中的十嵐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他的模樣，所以她還在翻著一本童話故事，給兩個小孩子講述著。
孟博斐捕捉到了關鍵信息：“前輩見過她。”
孟止歌：“什麼事？”
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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