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甜夢不知醒(09)(1 / 2)

喜歡微微甜 臨淵魚兒 7255 字 3個月前

第六十九章

“央央, ”譚綿湊過來, 八卦兮兮地問,“丁總找你什麼事啊?”

她在《北城有佳人》劇組跟組時沒少吃丁總送的下午茶和夜宵,吃人的嘴軟, 拿人的手短,潛移默化成了丁總迷妹一枚,尤其是前兩天他以投資人的名義給她家木老師送了豐厚的新年禮物,連她這個小助理也有份,沾光得了一條蒂芙尼的鑽石手鏈。格@格@黨

首富一出手, 就知有沒有。

見木鶴發呆, 譚綿輕推了推她肩膀:“央央?”

木鶴心不在焉道:“他說要跟我見麵。”

譚綿嘴巴張得能塞進鴨蛋,哪怕她對丁吾好感爆棚,該有的危機意識還是有的,富商和女明星向來是八卦頭條經久不衰的勁爆話題, 丁總約央央私下見麵, 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答應了?”

“嗯。”

“央央, 要不你彆去了吧。”譚綿儘量說得委婉,“瓜田李下什麼的,年底狗仔都在衝業績呢。”

木鶴知道逃避不掉的,該來的遲早會來, 她牽起唇角笑笑:“沒事,我有分寸。”

“那我陪你一起去。”

“好。”

視頻專訪結束, 兩人準時來到約定的咖啡館, 丁吾助理高鑫等候在門口, 麵帶職業化笑意迎了上來:“木小姐,譚小姐。”

高鑫帶她們進去,指著窗邊的位置對木鶴說:“丁總在等您。”

譚綿留意到裡麵沒有彆的客人,顯然是包場了,內心的疑惑更大,高鑫看向她:“請跟我到這邊坐。”

他們在劇組那會沒少接觸,高鑫人挺高冷的,細金邊眼鏡,西裝西褲襯衫,鋥亮的皮鞋,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精英範十足,譚綿看不慣他老端著的模樣,能躲則躲,眼下是躲不過去了,她問:“高助,丁總這是想做什麼?”

“抱歉,無可奉告。”

譚綿翻了個大白眼,明明白白地傳達自己的鄙夷,鋒利的爪子亮出來:“我告訴你,我們來之前和經紀人打好招呼了,兩個小時內沒回去,她就會報警!”

高鑫笑了:“請便。”

麻蛋,譚綿摸摸手臂,他笑起來有點兒好看是怎麼回事?

她扭過頭,全神貫注地盯著木鶴。

木鶴坐在丁吾對麵,視線落在桌上,安靜無聲。

丁吾打破沉默:“央央,你想喝什麼?”

“不用了,丁總,您有什麼話,直說吧。”

生病的緣故,蒼白臉色蓋不住紋路,丁吾看著老了好幾歲,腮幫子隱忍而動,緊張得在桌下雙手交纏,他目光定在女兒臉上:“央央,上周我去了一趟山城,在那住了七天。”

木鶴沒料到他會以此作為開場白,眸中漸起微瀾。

“飛機在市區降落,三小時的車程到達縣城,天黑了略作休整,次日天亮出發,中午進入山城,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山,道路崎嶇不平,尤其是在懸崖峭壁路段,凶險萬分,那時我想,原來這就是你曾走過的路。”

“山城的人看到我特彆吃驚,他們告訴我,好些年沒外人來了。”丁吾回憶著一幫臟兮兮的小孩子開心追在車後跑的畫麵,喉嚨酸澀難忍,他頓了幾秒,“我跟人打聽到了你家的地址,那是一座老舊的木房子,四周長滿了雜草,門窗緊閉,上樓的台階朽了大半,我差點一腳踩空,央央,你是不是也曾在那兒摔過?”

木鶴緊抿著唇不言語。

“我從你家走去學校,翻過了你說的五座山,央央,你比我了不起,我走了差不多兩個半小時才到,原先的學校已經拆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上個月剛完工的浩然希望小學,留守的工人跟我說,學校是一位叫木鶴的大明星出錢捐助的。”

木鶴不由得想起之前和老戲骨前輩們聊到上學的事,他站在門外,眼泛淚光……

“孩子們很開心能在新學校讀書,我給他們錄了視頻,央央,你要看看嗎?”丁吾從相冊裡找出視頻,將手機遞過去,她不接,也不看,他隻好收回來。

“七天裡,很多人和我聊起你,說你從小就懂事能乾,什麼家務活都會,周一至周五上課,天沒亮出發,放學後順便摘野菜回來喂鵝,周末到山上放羊,或者坐船跟人去賣花賺零用錢。”

“他們還說你讀書特彆厲害,每回考試都拿第一,跳級到縣城上高中,十六歲考上了清華大學,轟動整個山城,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誇讚不已。”

“央央,我非常慚愧,同時為你感到驕傲,我多麼想告訴他們,”丁吾語帶哽咽,潸然淚下,“木央央,是我的女兒。可是,我沒有那個臉麵。”

木鶴渾身線條繃緊,心弦震顫起來。

事實上,來之前她已大致猜到他的身份,以逆向思維,假定結果往前推,太多的蛛絲馬跡了,從《北城有佳人》的一億投資,到他上半年來有意無意的接近和關懷,再到當著侄女丁以茉的麵維護她,慷慨贈表,還有平安夜,收到福袋時他的奇怪反應,郗衡的欲言又止,無一不指向某個答案。

難怪高貴的秦夫人會一次次地放下身段求她原諒,不撞南牆不回頭。

丁吾悲從心來,背過身去咳嗽了好幾聲,總算緩過氣:“去年之前,我從不知道自己有一個女兒。”

“央央,對不起,爸爸來得太晚太晚了……”

木鶴心如亂麻,逼退眼底不受控製翻湧而上的溫熱,故作滿不在乎、清清淡淡道:“丁總,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了。既然您去過山城,那麼就應該知道,我有爸爸。”

猶如一把鈍刀插入丁吾心口,痛得難以呼吸,作為親生父親,他對那個叫木浩然的男人既感激又嫉妒:“央央,你真的不願意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嗎?”

木鶴紅著眼眶,淺淺地笑了,嗓音不辨情緒:“我是因為您才有機會來到世上,您並沒有欠我,何來的彌補之說?”

“丁總,如果沒彆的事,我先走了。”

她拿起包往門外走,譚綿見狀,趕緊抓著吃了一半的蛋糕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