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念提著一口氣,咽不下吐不出,乾脆把門一摔走了。即便是鬨到離家出走,她也堅信顧澤會去找她,求著她回來,等到那天來了,她就好好跟顧澤約法三章。當晚,薑念念找了家酒店暫時住下。
顧澤站在窗邊抽了一夜的煙。
天一亮,高級地毯上扔滿了煙頭,他沉著臉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沒過多久就有一份資料擺到了顧澤的辦公桌上,資料裡都是近幾年陳嬌的動向。內容很少,顧澤看了半天就隻知道她成績優異,提前兩年攻讀完大學課程,目前正在讀研。
林秘書:“真就隻能查到這麼多,總裁,她就是個學生,成績再好也沒接觸社會,生活單調再正常不過。”
顧澤直覺有什麼是他忽略的。
陳嬌的大部分資料都被封存進檔案袋由國家機密部門保存,顧澤想要再往深了查是絕無可能。但這不妨礙他要找陳嬌的麻煩。
前天晚上他做了個夢,夢裡薑念念去了首都大學的金融係專業讀書,成績優異的她畢業後回江海市工作,夢裡的念念美麗溫柔,舉手投足都是自信和優雅,和他屋裡那個沉迷網絡對著陌生男人搔首弄姿的女主播判若兩人。
他們很快就相愛結婚,生活美滿子孫滿堂。
夢境總會醒來,當顧澤睜開眼後,一度以為現實才是夢境。
顧澤很少會做夢,突然夢到這麼一出,讓他不多想都難。
“她的錢怎麼來的?”
林秘書:“她成績好,年年拿學校獎學金,除了這些來源,還真沒查出她有打工記錄。”
是了,首都是一線城市各項花費不小,陳嬌的獎學金如果用在日常開銷,那她學費是從哪裡來的?
而且顧澤記得兩年前就收到了一份來自首都的快遞,裡麵是張彙款單,署名就是陳嬌。10萬塊錢,加上一個筆記本,上麵記錄的都是高三那年,他用在她身上的所有花費,零零總總加起來,10W隻多不少。
這點錢對顧澤如九牛一毛,可陳嬌一個學生,無依無靠,如何來錢?
顧澤眯了眯眼。
很明顯,陳嬌長得不錯,照片裡的身材高挑靚麗,外形條件優秀,加上學曆高,圈子裡不少老板都喜歡她這類大學生。
——
陳嬌從實驗室出來,脫掉了平底鞋,換上了高跟鞋。她活的越久,就越注重生活上的光鮮和質量,尤其是她現在也算低調小富婆了,更沒有委屈自己的道理。
出了實驗樓,拐角處,她的同學鄭舟舟喊住她,憂心忡忡道:“慕慈,你快去校門口看看吧,你家親戚在那邊鬨呢。”
她家親戚?
有意思。
陳嬌踩著高跟鞋施施然的去了校門口,隔著老遠就聽見一口南方口音的普通話:“同學,你們認識慕慈嗎?她在這個大學裡讀什麼研究員……”
“是研究生!”旁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油膩男糾正。
“對,對,是讀研究生,可厲害了。你們幫我把她喊出來,我是她七姑,大老遠從老家來看她。”
說話的是一名三十多的婦女,從扮相上看就是村裡來的,地上堆著大包小包。他們就橫在大學門口,嚴重阻礙了交通,保安好心勸說幾次,他們非但不挪地,還吵了起來。粗鄙的話脫口而出,圍觀的人指指點點,說什麼的都有。
“你們沒她電話號碼麼?”人群裡,有一名學生好心道。
常香棗道:“沒有,那孩子不愛聯係家裡人,過年都不回家看看,她現在有出息了,讀這麼好的大學,也是看不上我們老家人。”
“讀再多的書也不能忘本,這是祖宗的規矩。”
“誰說不是啊,”常香棗順嘴道:“老家裡的老人生著病連醫院都沒錢去,她在大城市吃好喝好,這麼多年了,她不回家看看也就算了,一分錢也不寄回去,敢情是自己飛黃騰達了就撇開我們這幫窮親戚不管。這種忘了根的東西,合該天打雷劈死她。”
人群裡,陳嬌欣賞會兒表演,懶洋洋的開口:“是誰該遭天打雷劈沒點數麼?”
常香棗扭頭,人群裡走出來一名衣著光鮮,時尚靚麗的年輕女孩。
陳嬌雙手抱胸,打量了幾眼,問:“你們是誰啊?”
“嘖嘖嘖,瞧瞧這身打扮,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錢,敗家的玩意。”常香棗小聲啐道。她嫉妒的要命,陳嬌她娘當年在村裡就是一枝花,她閨女如今更漂亮了,打扮的比城裡人還城裡人,要不是提前見過她的照片,這對夫妻平時見了城裡的漂亮姑娘都不敢說話,又哪裡敢對著陳嬌大呼小叫擺長輩的譜兒。
“阿慈你彆怪七姑說你,有閒錢要用到正處,彆隨便亂花。你年紀輕輕的更該攢著錢。”
蹲在一邊悶不吭聲的中年男人抽了一口煙,說:“家裡老人還病著,你就不知道寄點錢回家給老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