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白月光(8)(1 / 2)

陛下昏迷著,太後將後宮主事權交到了舒妃手裡,舒妃讓人帶賢妃回去,無人敢不遵。林曼吟隻得黑著臉,不情不願的被宮女太監扶了出去。

武帝昏迷期間,逼宮主謀高將軍和高貴妃都死了,其餘離王等餘黨都被收押,等待陛下處置。

一連三天,武帝都未曾醒來。

禦醫也含糊其辭,隻道是陛下傷勢過重。

前朝重臣一聽,心下不安,以鎮國公為首的忠臣自請去麵見了太後娘娘,商議著立儲一事。武帝傷重,便是醒來了也要修養好久,萬一要是有個好歹,國不可一日無君,否則將要天下大亂。這種時候,應儘快立儲,有了儲君,外界的流言和百姓的不安都可不攻自破。

提到了立儲,放眼後宮,大皇子遇難,唯有二皇子,以及賢妃腹中的胎兒。

就二皇子和賢妃未出生的孩子,大臣中有半數多都認為應立二皇子。

自從趙嵐養在陳嬌宮裡後,趙嵐去萬壽宮看望太後的次數漸多,他雖生母卑微,然這兩年在玉妃的教養之下,言辭談吐都越發討喜,太後屬意趙嵐,遠高於林曼吟將來的孩子。

當太後娘娘的旨意傳到玉凰宮,陳嬌將趙嵐喚來,屏退左右,淡淡的問了句:“你可想當太子?”

趙嵐有些詫異的抬頭。

“不必拘謹,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陳嬌不會逼著他做選擇,左右他有自己的人生,也該他自己去做主。隻是眼下有機會,他若願意當太子,她自然也會助他一助,若是不願,將來他就當個閒散王爺,憑著他一身本事,倒也不會被誰輕易害了去。

趙嵐一禮,清聲道:“娘娘,兒臣願意。”

陳嬌倒是也不意外,趙嵐早慧,隻不過這兩年在她的叮囑下一直被壓著,機會一到,褪去了樸拙的表象,他的光芒很快便會被前朝和後宮知曉。

陳嬌微微一笑,“好。”

“娘娘不問兒臣為何想爭這個位子?”趙嵐眼神清明。

“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本宮初見你,就覺得你很聰明,將來大有可為。”陳嬌拍起馬屁來,麵不改色心不跳。

趙嵐臉頰微微紅。

玉妃娘娘的話一直就很少,在過去的幾年裡,除了指導他武功上的疑難,兩人聊天的次數都少,遑論這樣誇他,還是頭一回。趙嵐深受鼓舞,深深鞠了一躬。

“去吧。”!”

陳嬌眼裡帶著笑意。

趙嵐起身後,便扭頭去了院子,跟著萬壽宮宣旨的太監宮女一道走了。晚間才回來,趙嵐說太後留了他在宮中用膳,陳嬌沒開口問,趙嵐也乖巧主動的將所有事都說了。陳嬌聽著,琢磨著不出意外,這儲君人選,就是趙嵐的沒跑了。

但是這個意外,在昏迷了四日後,下午,幽幽醒來。

武帝清醒後,便問到了林曼吟母子的安危。彼時,守在偏殿的朝廷大臣激動的進入殿內,聽到這話,幾人不由停住了腳步麵麵相覷。雖都有耳聞武帝寵愛賢妃母子,可這也太……大皇子沒了,陛下醒來問也沒問一句,還有叛軍餘黨和前朝情況,都被他拋在腦後,注意力都集中在賢妃母子,實在有些寒了大臣們的心。

一時間,諸位大臣都覺得林曼吟是妖妃在世也不過分了,她以前當個名不見經傳的美人時,後宮和諧,也沒鬨出這麼大的亂子。林曼吟一上位,就逼反了高貴妃,這個鍋,自然就落到了林曼吟母子頭上。

高文公公提醒了一句,武帝才意識到鎮國公等人也在殿內。

一名大臣提道:“陛下,恐您再次昏迷,為著江山社稷著想,請儘快立儲!”

大膽!

他正值盛年!豈可談論立儲!

武帝危險的眯了眯眼,可他身子虛弱,手指動一動就渾身痛。他讓高文扶他半坐起來,武帝虛弱的指著那名大臣,嘴裡喝斥的話好半晌才說出來。

大臣跪地,誓死進諫:“陛下!為著社稷安危,請您立二皇子趙嵐為儲君!”

武帝:“放肆!立儲大事,豈由爾等說了算。當朕死的?!”

吼完,武帝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高文公公尖聲:“禦醫!禦醫快上前診治!”

“諸位大人還是先請回吧,陛下剛醒,實在是沒有精力討論彆的事。”高文快步走到諸位大臣跟前,彎著腰賠笑解釋。他話音剛落,就有一名剛正不阿卻也急性子的言官說道:“我等可以到殿外繼續等,等陛下清醒了再議。”

裡間,武帝聽了這話,氣的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高文心裡著急,陛下哪裡是不能議,是實在不想立二皇子啊!可笑這群大臣一個勁的逼陛下,這要是真逼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等大臣們退出去,高文悄悄叫來一名小太監,讓他去給林曼吟傳話。

! 舒妃掌權後宮之後,就找到宸妃商議了大皇子的喪事,可她也沒忘了林曼吟。舒妃憎惡林曼吟和武帝一起害死了她的孩子,所以一直沒準許林曼吟去看武帝。

在等同於被關在宮中的情形下,林曼吟要想得到高文傳來的信兒都難。好在伺候她的小宮女身手了得,原來的老太監在高貴妃造反那晚就給林曼吟擋刀死了,小宮女受了輕傷,勉強躍出宮牆,親自去將消息帶了回來。

林曼吟苦笑:“我能有什麼法子?李雲舒不讓我出去,我如今有孕在身,還能翻牆出去不成?”

“陛下一定會無事的,我們的孩子也會成為太子。”

林曼吟護住已經隆起的腹部,這麼安慰自己。

而且,她也不是一個人。

林曼吟在閨中時,就與陳王交好,也就是當初的三皇子。當初剛入宮,她還找過陳王幫她出宮。後來,為避嫌,也為著不惹武帝猜忌,林曼吟暫時斷了和陳王的聯係。也是她懷孕後,林曼吟才背著武帝再次悄悄聯係上了陳王,要他在前朝相助她,助她腹中的孩子成為太子。

這是林曼吟的後手,現在正是用上了。

她連忙讓小宮女將飼養的飛鴿放飛了出去。

玉凰宮內,在院中曬太陽的陳嬌眯了眯眼,吩咐宮女:“去,將書房的弓拿來。”

信鴿是從林曼吟宮裡飛出來的,陳嬌自從答應要助趙嵐為太子,她就對宮中諸事多關注了些。

不管林曼吟要向誰求助,這信最好都不要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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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更快捷的將趙嵐送上那個位子的法子,就是趁機殺了武帝。可那樣一來,容易動搖國本,這時候趙嵐當了少年天子,極有可能造成動亂。隻有趙嵐成為太子,方才顯得名正言順,順理成章。武帝登基以來,還要耗費大量心力去安撫內在隱患,趙嵐再早慧,也應付不來這些。

她就暫時再讓武帝活一陣子。

陳嬌利落的抽箭搭弦,嗖的一聲,飛鴿被箭射了下來。一側的小宮女拍手:“娘娘箭法好準。”大皇子過世,陛下病危,整個皇宮都勒令食素,不然陳嬌肯定去把鴿子抓來燉了。她把弓給了宮女,繼續在躺椅上曬太陽。

芳華宮宮外,一名匆匆走過的太監看到了草叢裡被箭射中的信鴿,他訝然,見四下無人,悄悄取走了信鴿腿上的信件。

翌日,武帝再次醒了。

服了藥,他精神好多了!些,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被包著白布,上次他擅自起身,導致腰部的傷口血崩,這回武帝疼的隻能躺在床上,虛弱的道:“讓他們進來吧。”

不多時,殿外的大臣們入內。

中途,聽聞陛下醒了,太後娘娘也趕了過去。

武帝冷冰冰的道:“等仁兒的喪事一過,著令二皇子趙嵐為太子。”

有了武帝這番話,大臣們和太後都放下了心。

太後娘娘道:“皇帝,你昏迷這幾天,每日玉妃都來寢殿看你,風雨無阻,既然嵐兒是你認定的太子,玉妃是否也該賞賜。”

提起玉妃,武帝內心的戾氣少了些。不同於這些逼迫他的人,陳嬌還是很和善溫順的。

況且,當年要她養趙嵐,也是他的意思。

“著令,冊封玉妃為玉貴妃。”

掃視了一圈大臣,武帝冷聲質問:“賢妃懷有龍嗣,是否也是有功?”

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

“嗬,著令,封賢妃為賢貴妃,這樣,你們都滿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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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惶恐!”

大臣跪了一地。

武帝讓他們都滾了出去,眼不見為淨。他問高文:“為何不見賢妃來看朕。”

“舒妃擔憂著賢……貴妃娘娘懷有龍嗣,讓她好生在宮內歇著,還說儘量少讓她來看您。”高文是個老狐狸了,猜出了舒妃的態度,跟武帝告了個狀。

武帝沉默片刻,搖頭。

高文了然:“陛下憂心賢貴妃,這才升了她的位份。舒妃應該也懂陛下的意思了,陛下無需擔心,將身體養好了才能給賢貴妃母子做主。”

武帝也是這個意思,是以並不急著宣林曼吟。

冊立趙嵐為太子也是權宜之計,等他傷勢好轉,吟兒的孩子出世,他會伺機廢掉趙嵐的太子身份。

大皇子新喪,一切事宜都被退後。

可這並不打擾宮中的妃嬪去巴結陳嬌,陳嬌以身子弱為由,一概不見人。隻除了舒妃,當屋內隻剩二人,舒妃冷淡開口:“貴妃娘娘,恭喜了。”

“有什麼可恭喜的,本宮看得淡,功名利祿,都比不過身體健健康康的。”陳嬌憂桑的看向舒妃:“本宮實在羨慕姐姐,無病無災。”

無病無災?太過諷刺。

舒妃眼底冷清。

“對了,賢貴妃你去看過了麼?她沒有!有受到驚嚇吧,要是腹中胎兒受了影響,那就糟糕了。她因有孕才被封為貴妃,陛下惦念著,要是萬一出點什麼事,陛下可要傷心死了。”

舒妃抬眼看著她,冷冰冰的一張臉忽然笑了一下。

“玉貴妃,臣妾還有事,先回了。”

她不耐煩繼續和陳嬌打啞謎,帶著貼身宮女離開了玉凰宮。

回宮的路上,婢女道:“娘娘,奴婢瞅著玉貴妃對您比對旁人親切些。眼下二皇子又當了太子,您何不多來玉凰宮走動。”

“你覺得玉貴妃如何?”

婢女見四下無人,才敢說:“宮裡的人都說玉貴妃是後宮頂和善的人兒了。”

“咬人的狗兒不露齒,”舒妃正色道:“以後,你少和玉凰宮的人接觸。”

不久,林曼吟那日飛鴿送出宮的信件就傳到了武帝的手裡,他看完後震怒。高文小心的將信件撿起來,掃了兩眼,心裡咯噔一聲,大叫不妙。他沒看全,略掃了一眼,也看到了林曼吟在信中回憶了她和陳王的過往。這可是禁忌啊!高文悄悄看過去,果見武帝黑了臉。

林曼吟年少時有那麼幾個追求者,都是京中的權貴,其中陳王最是癡情。當初得知林曼吟入宮,陳王險些和他這個兄長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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