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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戮來的毫無預兆,無限流的遊戲副本世界就像出了Bug一樣。
無名的詭異之物侵入了空氣,沒有給遊戲玩家們任何察覺與反抗的機會,便直接汙染了玩家們的身體與精神。
很快,玩家們就殺紅了眼,紛紛成了殺戮的奴隸。
毫無疑問,玩家們的“生命”跟著二次貶值,最後的娛樂的價值變成了現在的死亡表演。
江西糖無助地站在原地,他的美麗與四周的殺戮是那麼格格不入。
他也紅了眼,卻不是因為殺意,而是因為恐懼,被嚇紅了眼眶。
可憐的嬌氣包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理解,隻能驚恐的咬緊蜜色的唇.瓣,用珍珠大般的透明淚珠哭濕了濃密的睫羽。
江西糖長的漂亮,哭起來更是楚楚動人。往常這個時候,都會出現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的擦掉他的淚珠,將他抱在懷裡輕哄。
江西糖習慣了手的主人,也習慣了被哄,即使被嚇壞了,他也下意識遵循習慣去等待,結果等啊等,沒等到安慰,等到的是手主人捏斷了同伴的脖子。
那雙手一如既往的散發著男性荷爾蒙的漂亮骨感,可這次手指上沾染上的卻不是漂亮美人嬌氣的眼淚,是玩家腥臭的鮮血。
江西糖看到這一幕,瞪圓濕漉漉的眼珠,徹底傻在了原地。
他終於意識到了現在的情況——
莫名其妙,沒有原因,瘋了,所有人就忽然瘋了。
“那我也瘋了嗎?”
江西糖不認為自己會是特例,可他還沒來得及去深想,就發現霍從不知何時站在了他麵前,身上帶著濃稠的血跡與瘋狂。
霍從看著他,眼神很平靜:“寶寶。”
江西糖不敢回話,也不敢看霍從。他太害怕了,親眼看見霍從殺人後,就算知道霍從非常寵他,身體也依舊恐懼的失去了基本的控製權。
霍從:“怎麼不看我?”
在這一刻,江西糖就是被鎖在金籠裡的雀,明明驚懼的心臟顫抖,卻因為無路可退,隻能被迫抬起濕漉漉的藍眸,聽話的看著霍從。
霍從的臉上多了幾道細小的傷痕,雖然無損他的英俊,可卻好像汙染了他眉目間如初雪那般清冷的氣質,即使他的表情跟以前相比沒有絲毫的變化,可給江西糖的感覺就是變了,不再是初雪,也不再是冬天最初結冰的湖麵。
這樣的霍從讓江西糖感覺無比陌生。
霍從又叫了一聲寶寶,聲音帶著愛意,江西糖的眼淚卻落的更凶了,轉瞬間便打濕了他雪白嫩滑的臉頰。
“彆哭了。”霍從像以前一樣,伸手將渾身都軟乎乎的江西糖摟在了懷裡,他低頭輕吻了懷中寶貝的眉間,清冷的聲音第一次如此柔軟,仿佛明媚的春.光融化了凜冬的寒冰那般,是一種罕見的夢幻溫暖:“不哭了。”
霍從的外表一直高冷清貴,身上帶著一股與世人格格不入的距離感。正是這種神奇的氣質,讓他就算把江西糖放在心尖寵,護的跟眼珠子一樣,但卻還是跟其他陷入愛河的男人不一樣,自成一派,讓人看不透他的喜歡從何而來。
江西糖眼睫輕顫,感受著霍從的聲音親吻他的耳垂,一字一字存在感極強:“陪我一起,就此安家吧,寶寶。”
這裡是無限流遊戲裡的副本世界,構架骨架是無數人類玩家的血肉身軀跟崩潰的精神情緒。
這樣的世界,怎麼能被稱作是家呢?
江西糖嗚咽一聲,纖細的身軀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他想,瘋了,霍從果然也瘋了。
霍從會像殺了彆的玩家那樣,也殺了他嗎?
江西糖不知道答案,他很想逃,又不知道逃到哪裡。最後隻能變成一隻被逼入絕境的可憐兔兔,緊緊地抱著霍從的腰。即使知道自己可能會被殺死,也不鬆手。
雖然江西糖一向不聰明,此刻卻也清楚他現在的情況,不管霍從瘋沒瘋,他能依附的人隻有他——即使是死亡。
多麼可憐,又多麼可愛啊,想讓人想親吻。
霍從感受這懷裡嬌氣包的顫抖,表情雖然依舊平靜,手臂卻抱得更緊了。
“我……怕……疼……”江西糖嗚咽出聲,聲線顫抖的很厲害,音量比幼貓的聲音高不了多少。
可憐的嬌氣美人突破恐懼,拚儘最後那點力氣,好不容易擠出的幾個字,不是求饒話語,居然是撒嬌。
很離譜,但很江西糖。
霍從凝視著江西糖哭起來變得更漂亮的臉蛋,黑眸裡閃過濃鬱粘稠的暗色。
他沒有選擇安慰江西糖,反而語氣平靜地說起另一個話題:
“寶寶知道嗎?很多人喜歡你,他們都在我的身後排隊,等著我,也等著你。”
江西糖知道,他是知道的。因為這些人的眼神從來都是那麼露骨,跟沒有教養的野狗似的,野蠻入骨,放肆的從來沒想隱藏。
兩個人的肌膚緊貼,呼吸交纏,曖.昧的氣氛從死亡中滋生。
霍從的聲音越來越溫柔:“那些人都是瘋子,如果我不在,他們會把你拖到任何一個地方弄臟你,不僅僅局限在床上,寶寶你會被他們開發到極致,玩壞,最後逐漸變成一個沒有自我的性.愛娃娃……到時候你的靈魂,你的四肢,你的皮肉都會被占有,不再屬於你……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霍從的聲音很好聽,如玉石落入雪碗般的清脆音色,江西糖卻好像恍惚聽見了惡魔的低喃。
弄壞……性.愛娃娃?
是霍從徹底瘋魔了?還是他自己瘋了,把惡魔的聲音誤聽成霍從的聲音?
江西糖精神恍惚,失去了判斷力。他能感覺到有人還在說話,卻再也聽不懂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從的言語落入了尾聲,他很少一口氣說那麼多話:“……可寶寶不用害怕,我還在,我愛寶寶,我會給寶寶一個家。”
出生高貴,性格冷淡的霍從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說出這庸俗又平庸的愛語。
江西糖卻早已倒在霍從懷裡,陰差陽錯沒有聽見最後的愛。
陰差陽錯。
可悲哀的是,這世界上最不缺的永遠是陰差陽錯。
江西糖在失去意識的那一瞬間,腦海裡想的是,果然啊,霍從瘋了,先是胡言亂語,然後是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