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2 / 2)

彆人的話語,說出來,先需要經過耳朵,再被傳到大腦的聽覺區,最後是理解區。至於最後的最後能不能超脫規則外傳到心臟區,就要看這句話的力量強不強了,有沒有這個魅力。

公主的話卻總能打破規則,直擊心臟。

元歸雲作為親身體驗者,又眼睜睜看著兩個末世男人的淪陷,已經非常認同公主自身語言的魅力了。

江西糖卻感覺到受寵若驚,他甚至覺得Daddy是在哄他高興。

“我會聊天嗎?我一直都不怎麼會講話啊……”

元歸雲:“公主一直會的,隻是之前不說,現在願意說了。如果以後遇見問題,公主會願意嘗試著開口去溝通嗎?”

江西糖是不想答應的,但是看著元歸雲的灰眸,感覺到那種他給出的回答願意或者是不願意都可以的強大包容感,一下子給了他力量,讓他覺得答應下來,好像也不是一件特彆恐怖的事情。

江西糖最終認真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好。”

或許自己可以嘗試先溝通完後,再掉眼淚。

方月夜在一旁看著,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嘴唇微動,又覺得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能安靜下來。

遛鳥大人被忽視了好久,不太高興地又故意嗚嗚嗚哭起來,說現在就要去偷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情緒太激動了,剛鬨了一會,他突然身體不動了,雖然依舊趴在地上,但渾身的氣質卻忽然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元歸雲第一時間看了過來,低聲喊出了他的名字:“何必。”

與此同時,江西糖看了遛鳥大人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留下的陰影太深,他明明沒有跟Daddy一樣認出了何必,但是何必剛出來的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就又開始反胃,想吐。

方月夜看傻了,忽然感覺自己在這裡好格格不入:“……”

元歸雲聰明敏銳到了妖孽的地步,而糖醬……居然成為了人形的何必檢測器了?

“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

何必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從爬山虎的葉子中,拿下了提前綁上的漂亮花花,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他總是喜歡脫/光,我也藏不了什麼東西,隻能藏一朵花當做歉意。”

“花放著,你走吧。”元歸雲說。

何必又跟江西糖說了句抱歉,並且說自己以後不會再拿那些資料給他看了。

“這是我第一次求婚,不太懂,傷害到你了,實在抱歉……需要我幫忙找心理醫生過來嗎?”

何必想彌補,但元歸雲沒給他這個機會,於是何必隻能遺憾地離開。

“我會采用你能接受的方式,來追求你,我已經在學習資料了。”

資料……又是資料。

江西糖就像社恐貓貓躲人一樣,將自己的臉藏在元歸雲大衣後麵,不去看何必,他太抗拒了。

何必留下這句話,臨走的時候,瞥了方月夜一眼,淡淡的,沒什麼情感,像是再看一團空氣。

方月夜卻忽然笑的特彆燦爛:“何父,你身上穿的可是我的外套呐,不準備還給我嗎!我可是很喜歡這個外套,不舍的丟棄呢。”

“抱歉。”何必說:“洗乾淨後,我會讓人給你送過去。”

方月夜:“呐呐呐,可我現在就要,好為難哦,那怎麼辦啊?”

沒什麼好為難的,何必直接脫掉,就算臟衣服,他也疊好放在了方月夜腳邊。

“我會讓人送一套新的給你,再一次跟你說抱歉。”

何必說完就離開了。

他除了對待元歸雲很厭惡,對待其他人,都算得上彬彬有禮,沒有眼高於人。哪怕對待混亂群體的大群主方月夜,也是如此。

方月夜臉色抑鬱地一直等到何必徹底離開,才對元歸雲說:“我最厭惡的就是他這一副虛偽的模樣,噢看著太想吐了。”

元歸雲卻若有所思:“他不是裝的。”

“不是裝的呐,那就更讓人想吐了。”方月夜冷笑。

既然做了惡人,又擺出一副善人的模樣做什麼?都不如混沌群體內最垃圾的群主來的坦坦蕩蕩。

因為何必出來的很突然,糖醬又不舒服,方月夜也沒有久留,他說要按照遛鳥大人給的提示,再去查一查白肉的事情。

臨走時,見糖醬不舒服先進屋了,方月夜才終於想清楚自己剛才想說什麼。

“你沒覺得你教糖醬的方式不對嗎?”

方月夜讚同糖醬很會聊天,但是這是末世:“你總會有保護不到糖醬的地方,沒人知道明日跟意外哪一個會先來臨,我能感覺到你很強,你應該教糖醬也變強,隻有自己的實力變強大了,才能立得住,什麼都不怕。”

“這是你的想法,你怎麼知道公主想讓自己的實力變強?”

方月夜簡直都有點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元歸雲嘴裡說出來的:“誰不想變強?更何況,糖醬他都叫你Dadd……很明顯,他很崇拜你呐,他想成為你這樣厲害的人。”

方月夜昨天還以為他們這是在搞什麼……情趣……咳咳咳今天才發現,是自己草率了。

糖醬隻是單純的崇拜元歸雲而已。

“這是你的想法。”元歸雲又語氣淡淡強調了一遍這句話。

方月夜:“可我覺得糖醬也是這樣想的啊,你總不能一輩子護著,不讓他成長吧?或許糖醬現在還不太懂,但總要有人引導他變強吧?你不想嗎?”

元歸雲沉下聲:“這是我第三遍說了,這是你的想法。”

方月夜真的搞不懂了。

元歸雲說:“我一路學習走過來,懂得太多,沒有人比我更會做人了。所以,我不會告訴公主他的路該怎麼走,一切都要由公主自己決定,他可以想變強,也可以繼續選擇保持現狀,也可以半路變強後又退縮了回去,這都是公主的自由,不需要其他人的乾涉。就連我現在說的這句話,我都不會跟公主說,你能聽懂嗎?”

方月夜聽不懂。

“你不要因為自己的弱小而痛苦地走了一條變強成長的道路,就覺得所有的弱小者,都要走你這一條路。”

方月夜沉默了,這句話,他聽懂了。

“我隻是……呐……呐不想讓糖醬有一天,會經曆過我經曆的痛苦。弱小的人,總有一天會被苦難找上門折磨呢。”

元歸雲說:“公主的人生,你的意誌說的不算,我的意誌說的也不算,沒有人能說的算。”

公主現在就是一張白紙,說什麼他都聽,給一點好處,他就能天真的笑很久。

這種情況下,給他指導他人生的方向,說你要變強大,你要變厲害,不是保護,是人類最喜歡做的控製。

“人很少會是自由的,但我希望公主是自由的。”

“你聽見公主叫我daddy,你看見的是他對我的崇拜,對我強大實力的渴望,但你看不見的是,他再試圖跟我建立更穩定的關係,好儘可能地吸取我身上的安全感,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daddy的稱呼是公主主動提的,是公主的潛意識教公主這樣去做的。

因為公主需要他能提供的安全感去平靜,去生長。

他答應了,關係建立,公主就成功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暫時可以成長的避風港,才敢慢慢學會爬,學會走,才有勇氣去麵對新鮮事物跟陌生的情緒。

“被牽製的人,從來就是我。”元歸雲看的很明白:“總有一天,公主會丟棄這個稱呼,不過那時候,你一定也看不見了。”

“你不懂公主,你也不懂我,你甚至都不太懂你自己。”

方月夜幾乎是狼狽地離開了這裡。

他發現自己聽完後,確實不理解,且對兩人的關係陷入更深層次的迷茫。

弱者不應該變強大才會更好嗎?

他喜歡糖醬,他以前曾經弱小,所以他希望糖醬可以變強,可以一直保持現在的清澈,可以一直快樂下去。

是他錯了?還是元歸雲是在詭辯?!

可最後那句——

“我並不一定需要一個公主,但公主絕對需要一個daddy,你真是覺得,在這段關係中,強勢的人是我嗎?”

方月夜開始跟江西糖那樣頭痛了。

他真是不明白,到底是自己不懂做人,還是元歸雲太懂做人了?

方月夜最後隻能想,以後,他不要跟元歸雲單獨聊天了。

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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