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霜雪愣住了。
江西糖說:“我知道欠你一句當場的謝謝,雖然後麵補上了,可我知道,那不一樣。你因此心裡有了執念,想被我咬脖子,想做我的小狗……我知道,也記著。”
“其實,雖然我身上有養狗的標簽,但是我可以誠實地告訴你,我從來沒有養過狗。以前是對這方麵一無所知,迷迷糊糊,現在是不喜歡養狗,我希望每一個人都能在自己最大的能力範圍內做自己。”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你究竟是因為的標簽,想當小狗,還是因為你自己的思緒?就算沒有這個標簽,也一樣?”
江西糖最後問了譚霜雪一個這樣的問題。
對於出生在這個考場的土著,江西糖問譚霜雪的問題看似很簡單,實則卻十分犀利。
這個問題,打一個比喻,好像再問一個人,如果你不是人,那你現在會選擇什麼樣的生活一樣。
譚霜雪沉默了一會,非常認真且用心地去思考了這個問題之後,給出了一個堅定的答案。
他看著江西糖說:“我隻想做你的小狗。”
的標簽存在與否,都不會影響這個答案。
江西糖明白了,他先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彎著眸,緩緩地抬起白嫩的手,詢問譚霜雪:“我可以摸你的頭嗎?”
“嗯。”
譚霜雪覺得小魅魔的眼神好溫柔啊,溫柔地讓他控製不住主動彎下腰,把頭頂往他白嫩的手掌心送。
“對不起,我先給了你念頭,卻根本沒給你任何的可能。”
江西糖垂眸,遲疑了一下,用另一隻手掌心,輕輕地撫摸了霜蛇頭頂,低聲道:“我不養小狗,隻能摸你一下。世界那麼大,你去看看彆的主人吧。”
譚霜雪保持著低頭的動作沒動。
江西糖收回了手:“你把領子上的扣子,重新扣好吧。”
譚霜雪這才動,垂著眸,把剛才扯開的扣子,一個一個按回去。他按得很慢,但是就算再慢,也就那幾個扣子,無法讓時間在此刻停止。
他知道這是小魅魔最後一次解決有關他的事情,他知道剛才得到的摸摸頭,是小魅魔在給他們的初遇畫上句號。
他拿出了所有的真誠,換來小魅魔對他的真心後,能得到最好的結局,就是現在這樣了。
他放水開窗,小魅魔遺憾沒能當麵說謝謝。
他自願當殺人的毒蛇,小魅魔不願意利用他,讓他好好生活。
他想當他的小狗,小魅魔讓他放下他,去看看彆的主人。
等到扣子按完,露出的脖頸被完全遮蓋住,想要小魅魔咬脖子的想法,成了一個無法實現的美夢。
譚霜雪不想按上最後一個扣子,但是,他的手指隻是微頓了一秒,最終仍然乖乖聽江西糖的話,按上了。
“我們可以做平等的朋友。”江西糖等譚霜雪抬頭,彎著藍眸對他說:“如果你不介意,那你就會成為我的第五個朋友。”
在江西糖眼中,元歸雲是特例。
然後第一個考場的辮辮醬方月夜是第一位,宋城是第二位。關於宋城,江西糖對他的感覺與辮辮醬不同,對兩個人之間朋友的定義也不同,但是不管是什麼定義,他永遠不會忘記宋城身上燃燒的烈火,永遠會以朋友的身份銘記他。
第三位跟第四位是笨蛋美人考生宿舍的兩個室友,白春與沈瑰喬。
現在,譚霜雪會是第五位。
譚霜雪沉默了足足五分鐘。
這是他第一次回答小魅魔的問話,用了那麼久的時間。
“……好。”譚霜雪答應了。
既然小魅魔希望他做朋友,那他就做朋友吧。
江西糖彎著漂亮的藍眸,脆生生的詢問:“嗯,那要抱一下嗎?”
這個擁抱,譚霜雪的手根本沒敢觸碰小魅魔的身體。
隨後,他看著小魅魔對自己笑了一下,轉身噠噠噠,步伐明顯比過來的時候要輕快。
在江西糖跟譚霜雪說話的時候,元歸雲隻是灰眸安靜地注視著公主的背影,全程沒有說話,像一座大山一樣沉默。
譚霜雪看著小魅魔越走越快,最後在要撲向元歸雲懷裡的前一秒,元歸雲伸出了手臂,牢牢地接住了小魅魔。
小魅魔轉身走向自己的時候,元歸雲沉默:小魅魔回去撲在他懷裡的時候,元歸雲依舊沉默。
但是譚霜雪有眼睛,也有腦子。
他們沒說“走”或者“回”,是因為不需要說。
元歸雲知道小魅魔會還回去,小魅魔也知道元歸雲就站在哪裡等著他。
譚霜雪:“……”
他很想問一句,如果是他先遇見小魅魔,他有可能當小魅魔的小狗嗎?
譚霜雪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他轉身離去,像是被雨水打濕的狗狗。
脖頸上的霜蛇沒了剛才興奮的樣子,戀戀不舍地伸著頭,盯著主人的方向,直到完全看不見,才垂下頭,恢複了最初半死不活的樣子,蛇瞳蒙了一層水霧。
偽神一見譚霜雪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徹底沒戲了。
“有希望嗎?”偽神問。
譚霜雪回:“沒。”
“寶寶對你的印象其實還行,但是你不會說話,性格不好。”
偽神金瞳看著譚霜雪,說這句話的時候,金瞳在俯視他。
明明他也跟譚霜雪挑明了,他希望他做第二監護人,可是現在譚霜雪徹底失敗了,偽神神祗般俊美的臉上並沒有多少失望,反而站在高處,意味不明地評價了這麼一句。
譚霜雪忍不住抬起了一隻手,摸了摸剛才被小魅魔撫摸過的頭頂。他脖頸上的霜蛇,也跟著用尾巴蹭了下頭頂。
偽神的眼眸微沉,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摸我頭了。”譚霜雪雖然麵癱著臉,但聲音能聽出來他在反駁偽神:“不做監護,做朋友。”
“寶寶摸你頭了?”
“嗯。”
偽神眼神微動了一下,神色無異地繼續問:“哦,那也是寶寶主動要求跟你做朋友?”
譚霜雪還想著剛才的事情,根本沒抬眸去在意偽神此時的眼神是多麼危險:“嗯,我是第五。”
偽神身上的神紋震動,他彎著金眸,眼眸深處卻是一片晦暗的冰冷,宛如看一個死人:“看來寶寶確實很喜歡你,吾會再跟寶寶聊一聊,讓他選你好了。”
譚霜雪搖頭:“不,談好了。”
“是嗎?”
偽神看著譚霜雪點頭後,視線漫不經心掃了一眼譚霜雪的心臟,垂眸看著自己長滿神紋的手,忽然轉動手腕,看完手背,又轉回來。
神紋在跳動,無人在意,原本發出的金色光暈,已經變成了暗金色了。
譚霜雪後麵,第四位第二監護候選人,是孟殺。
孟殺進來後,不管他乾什麼,說什麼,江西糖全程敷衍了過去,等到了第五位,叫溫軌。
他穿的比血衣孟殺還要隨心,穿著花襯衫與短褲,頭上紮著一個啾啾。
一進來直接摘掉手腕上帶的表,扔在空中,打開了四個圓形的卦象。
“你我有緣。”
溫軌快速打了手語,像結印似的,耳垂帶的轉換器,同步翻譯,發出冰冷地機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