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魅魔,你就對我沒有絲毫的食欲嗎?”
黑神父耶悲在水中行至邊緣,脖子上的十字架拍打飽滿的胸/肌,耳朵上的金十字架在一滴一滴往下落水。
耶悲實勾.引之事,卻並不顯得媚俗,反而有種禁欲者自願用牙齒咬開脖頸上的束縛,接著咬著束縛將主動權交在了小魅魔手中的感覺。
偽神雖然用標簽的力量,將江西糖恢複了最初的身高,卻並沒有封住魅魔對食欲的渴求。
江西糖其實能感覺到肚皮上的神紋在發燙,惡魔尖牙在發癢,想進食的欲.望如同輕柔的羽毛般一點一點撩撥他的心,並沒有強烈到想控製他的思緒,又沒有弱到消失不見,隻是不上不下,卡的他難受。
用更準確的話說,似乎是留下了食欲的種子,時刻誘.惑他,一旦他有心,食欲就會把他整個人吞噬。
“耶悲,我確實有點餓。”江西糖忽然抬眸,手握標簽魔方,打了一個禁止再靠近的手勢。
他漂亮的臉,嬌.小的身體,最適合玩弄的愛心尾巴……這些加在一起,讓他明明不該站在這裡,應該入溫泉,纏住耶悲的身體,放縱食欲,什麼都不想,隻需要攀附於男人,吃飽就行了。
小魅魔的身份標簽,就該如此。
以欲.望為食,沉溺其中,並以此生存。
可江西糖偏偏是不一樣的小魅魔。
哪怕他身上擁有著考場賦予他的小魅魔身份,他的內心最認可的身份,卻是——公主。
小魅魔或許不會打禁止靠近的手勢,公主卻一定會。
耶悲看著神之子殿下堅定的藍眸,察覺到了警告,不知為何,竟然真的停下了腳步。
江西糖繼續道:“但我是人,我能克製住食欲,掌控自己。”
“為何要控製?”耶悲低聲道:“小魅魔滿足自己的食欲,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不進食,總不能餓死吧?
“我是我,不是小魅魔。小魅魔的身份ID,滿打滿算,貼在我身上並不足半個月,可我卻已經做了十八年的我,先來後到,所以我當然要先以我自己的意願,而不是遵循小魅魔的規則。”
“你要獨寵你的無標簽者?但小魅魔的天性是放/蕩多情,癡情隻會迎來悲劇下場。”耶悲紫眸微閃,意有所指:“除非出現奇跡。”
在溫泉遇見獨身一人的小魅魔,黑神父耶悲當然不會錯過毛遂自薦的機會。
他也看透幾分江西糖,知道小魅魔身上有種罕見的品質。若要具體描述,就是隻要他上了小魅魔的床,那小魅魔肯定不會像其他小魅魔一樣,吃完嘴巴都不抹就不認賬了,會對他負責。
如此,小魅魔不想跟他合作都難。
當然,如果勾.引不成功,耶悲也願意以無標簽者當誘餌,引得小魅魔上鉤。
“可奇跡難等,為何不看看你眼前的我呢?”
耶悲微微一笑,伸出食指,一點一點劃過自己的脖頸,喉結,他用了力氣,紅印出現在白皙的脖頸,好似雪地裡盛開的梅花,冷清又豔麗:“我以神父之名向您保證,我的肉.體純潔又美味,殿下您會喜歡我這個口味。”
他說完微微彎腰,朝江西糖伸出了修長的手。
江西糖怕觀眾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所以才將標簽魔方捂住。
但是觀眾明顯不領情,他們就愛看來自黑神父的勾.引,隻安靜了一會就掙脫了江西糖的手,聽見,也看見了黑神父的所作所為,雖然江西糖對此無動於衷,可觀眾卻被蠱惑,開始瘋狂為黑神父耶悲投票。
江西糖等耶悲說完,看了一眼瘋狂的彈幕,藍眸微閃,似有覺悟。
——耶悲的衣服,是為他脫,又不是為他脫。
他的主要目的是拉看直播觀眾的票。
票數夠,就能成為第二監護人。
可為何又要脫衣呢?隻不過是針對他小魅魔的身份了。
他看著觀眾激動的彈幕,大多數都在說讓他撲倒耶悲,榨乾他。
(神之子殿下,這您都能忍?)
(撲倒!咬脖子!用愛心玩珠珠!)
頭頂神之子的光輝,身為小魅魔,觀眾的雙眼看見他,見的卻不是身為江西糖的他。
江西糖忽然抬腳朝黑神父耶悲走去。
耶悲微微勾起嘴唇,半個身體靠在池邊,依舊保持著伸手的姿勢。
江西糖一直走到耶悲麵前,與他隔著冰冷的池子,雖然有地勢差,可依舊需要抬眸仰望耶悲。
耶悲紫眸直勾勾地看著他,低聲喊:“神之子殿下。”
江西糖看了一眼耶悲伸出來的手,伸出手,沒有放在上麵,反而抬起胳膊,捏住了耶悲的下巴。
此刻江西糖明明身處下位,卻給人一種俯視耶悲的感覺。他看向耶悲的平靜眼神,有幾分像元歸雲的灰眸。
“喊我的名字。”江西糖說。
耶悲並不在意的一個稱呼,改了口:“江西糖殿下。”
“你不穿衣服,是因為你的神袍濕了?”
耶悲不明為何突然談到神袍,他有些困惑地眨了下眼,回道:“掉在水裡,自然濕了。不僅神袍濕了,我也濕了,殿下要下來陪我嗎?”
江西糖彎眸突然笑了下:“你在騙人。你心裡的十字架沒濕,所以神袍也不會濕。”
耶悲是脫下了神袍,身體浸入水中,赤.裸勾.引他,勾.引觀眾。
這些外在對黑神父耶悲來說都是虛妄,他想要做的,是從虛妄中找到引惡魔入世的通道。
耶悲脫的不過是蒙騙世人的衣服。
“……”耶悲忽然沉默。
“公共場合,不應該脫衣服,很沒有禮貌,更不應該騙人。”
因為自己觀眾才會受騙,所以江西糖才覺得要治一治狡猾的黑神父耶悲。
“你真要脫掉神袍,弄濕自己,就要把身上的十字架丟進水中。”
“你真想讓我玩你入的十二顆金珠,就不要張冠李戴,明明是奉獻給惡魔的禮物,又拿來哄我。”
江西糖捏著耶悲的下巴,認真地說:“想要哄我,那就把這十二顆金珠取下來,換成十二隻金線小黃雞,我喜歡的是小黃雞,不是金珠。”
神之子殿下的手很軟,捏起人來力度很輕,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但黑神父耶悲卻瞳孔微縮,猶如被捏到了命脈一下,紫眸裡的笑意浮於表麵。
“殿下,您在跟我開玩笑嗎?”耶悲垂眸看著江西糖,一字一句說:“黑神父信仰惡魔,十字架是與惡魔溝通的信物,絕不可棄。”
黑神父耶悲是有些喜歡漂亮可愛又獨特的小魅魔。
但是這丁點喜歡,在他信仰的惡魔麵前,是不值得一提的私人情感。
為了打開惡魔的通道,敢於入十二顆金珠的黑神父,是絕不可能因為一點私人情感,拋棄他的信仰。
感情人人都有,但黑神父耶悲覺得唯有忠誠的信仰可以讓他的靈魂不朽。
“也就是說,你信仰黃金裡的惡魔,卻不能信仰我?”江西糖總結道。
耶悲說:“我可以喂飽您,當您的監護人,這兩者並不衝突。”
“誰說不衝突?是衝突的。”
江西糖鬆開了手,退了一步,嚴肅地說:“你有你的信仰,我也有我想堅持的東西。不是每一個黑神父都如你一般,也不是每一個小魅魔都如我一般,所以你是耶悲,所以我是江西糖,你我不合適,你無法監護我。”
耶悲沉默了。
他沒想到小魅魔繞了一圈,故意的靠近,隻不過是迷惑他的障眼法。
江西糖這一弄,原本上頭的觀眾也都冷靜下來,那些原本落在耶悲□□上的視線,不知為何全落在江西糖的漂亮的臉蛋上。
“親愛的神之子殿下,感情是最容易消散的東西,絕對沒有信仰持久。”耶悲並不死心:“你不會一輩子隻喜歡吃一種口味的食物。”
他並不信小魅魔身為神之子,能做到隻有無標簽者一人。
江西糖眨了下眼,卻出乎耶悲意料,沒有著急辯解,而是用很平靜的語氣說:“如果真的喜歡,那吃一輩子,也不會膩。”
江西糖反問:“難道你會膩你的信仰嗎?”
黑神父耶悲:“……不會。”
江西糖若有所思,看著耶悲,又突然說:“其實我們好像是一類人,隻不過走了不同的道路。”
黑神父耶悲紫眸微動,他看著江西糖堅定的藍眸,意外明白了江西糖想表達的意思。
他堅定選擇了信仰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