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1 / 2)

隨著“禦神”文字的破碎,傀儡神在夏至跟霍從略顯震驚的眼神下,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用手心凝成實體的利刃紮穿透了右側的腳掌。

金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流出,傀儡神身後跳動的圓環宛如無法破鏡重圓的圓一樣,顫抖著碎裂,最終化為點點金色星光。

夏至張了張唇,沒有發出聲音。第二次,江西糖從他的臉上了看到了慌張無措的神情。第一次,還是夏至作為孩童,掉落雲層時。

夏至無聲卸力墜地,睜大雙眼:“……”

誰也沒想到,神的弱點,不在神之淚,不是心臟的位置,而在右腳之下。

沒人知道能讓神隕落的弱點,原本不管換誰來,傾儘一切力量也無法弑神。

可如今偏偏,弑神的人,是神自己。

江西糖借用考題的力量,用禦神讓神自殺。神成了傀儡,所以向著自己的弱點,一擊必中。

“你……你……你……!”夏至看著慢慢消散的父神軀體,眼眸中無措慌亂的神色轉變成恨意。他看向江西糖,從嗓子裡斷斷續續擠出一句話,質問江西糖:“你怎麼……怎麼敢?!”

江西糖直麵夏至的惡意,沒有後退。他不僅不害怕,反而語氣平靜的反問:“我為什麼不敢?”

夏至額頭的青筋直跳,身上的枝條不斷扭曲,看著好像下一秒就要暴動。

他又問了一遍:“江西糖,你怎麼敢?”

夏至感覺荒謬,可笑。他憤怒極了,失控的感覺催促著他去找尋一個答案。

江西糖漂亮的五官一如初見那般無害,語氣也很柔軟,就像沒有任何菱角,可以被隨意揉捏的雲。

隻不過,這些都是錯覺罷了。

“你要我珍貴的命,我就要你最珍貴的父神,一換一,我覺得很公平。”江西糖眨了眨眼:“你問我,我還要問你,為什麼要質問我。我都已經弑神,你還問我怎麼敢,為什麼敢,明明這都沒了意義,是廢話。”

江西糖真的不理解,甚至覺得夏至有點笨。

夏至:“……”

他看懂江西糖的眼神,心裡的火氣更大了。

“好,好,好!”

夏至伸手去抓向他飄的金點,慢慢站起,眼神充滿了殺意:“看來你是誠心想死了,那我這就成全你,用你的血贖罪!”

夏至想殺江西糖,第一關就要過霍從這一關。

江西糖卻伸手攔住霍從,不讓霍從出手。

他向前一步,眼神堅定:“那你來吧,我是好孩子,從來不騙人。”

夏至眼眸裡正在燃燒的熊熊烈火一頓,他被江西糖的態度弄懵逼了。

畢竟,都這個時候,江西糖不想著如何從他的手下逃命,而是坦然赴死?怎麼想都不符合常理啊!

“你不是說你的命很珍貴嗎?甚至為此弑神,你不跑?”夏至狐疑道,心裡不停的猜測江西糖要玩什麼把戲。

江西糖:“一諾千金,既

然我敢弑神,那也敢付出弑神的代價,失去性命。”

“是嗎?”夏至用眼尾餘光瞥向霍從。

江西糖的背挺得很直,漂亮的臉,柔弱嬌小的身體都不妨礙他站的很直,他看出夏至不信,不由地再次解釋道:“你不明白,我的命是很珍貴,可我的性格,我的靈魂也同樣珍貴。我現在是為了後兩者,犧牲了前者。”

江西糖說的對,夏至確實不懂。他聽不懂江西糖說的話,更不明白文字裡隱藏的深意。

江西糖都有些被夏至問煩了,見他仍然愣住原地,糾纏這個問題,便直接來一句:“你何必想那麼多?其實我就是已經做出了選擇,然後跟著走。”

“……”夏至忽然開竅懂了。

江西糖不想跟霍從走,他選擇留下,就是選擇一換一的死亡。

因為這個選擇,他先弑了神,然後是不抵抗。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般……”夏至喃喃道。

江西糖又向前一步,垂著眸。

神的血液猶如金色的水麵,倒映出江西糖漂亮的五官。

公主眼睫顫抖的弧度,無聲無息擾亂了清澈的水麵。

江西糖微微仰著頭:“既然你明白了,那……來吧!”

夏至沉默一瞬,控製異化的枝條靠近江西糖。

霍從微微眯著眼,神色頗為陰鬱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不是元歸雲,不會完全聽寶寶的話。

可笑,霍從怎麼會允許有人在他眼前傷害他的摯愛?!

那道無形的線橫在夏至與江西糖中間。隻要夏至的枝條過了那根線,霍從一定會出手殺死夏至,強行帶江西糖離開!

霍從心裡清楚,寶寶自願跟他走,是童話故事。而他,已經被童話拋棄。

王子與公主的愛情,不屬於他。

……他已不是王子了。

這邊,夏至明明可以直接動手,沉默寡言,偏偏他嘴巴安靜不下來。

“你閉眼,是因為害怕死亡嗎?”

江西糖說:“沒有人不害怕死亡。”

“那你要更害怕才行。如果你真的被我殺死,那你要麵對的不僅僅是死亡。你會失去一切,成為我的養料,跟著我隨著這個世界沉淪,永生永世,沒有儘頭。”

江西糖聽聞小腿的肉抖了下。

夏至見他害怕,心情好了不少:“更害怕了嗎?”

“我不怕……”

江西糖剛說完,下一秒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臉。他呀了一聲,接著就因為腿軟跪坐在地,手掌沾滿了神的血液,楚楚可憐的模樣像被雨淋的小貓,惹人憐惜極了。

這才對嘛。

江西糖有這種反應才對嘛。

夏至見到了想見的畫麵,更愉悅了:“不怕怎麼腿軟了?隻可惜,晚了,晚了!你,還有你霍從,不知道你在狂妄自大什麼?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假清高,還嫌棄我?我是半神,你是什麼?我們相比,明明你更肮臟……

不過你放心,看在我們是同類的份上,我會滿足你的願望,讓你們死在一起。”

霍從看著夏至的眼睛,像看螻蟻,他用清冷的聲音評價道:“懦弱無能的可憐蟲。”

兩人對視,江西糖垂眸,用手指搓了搓手掌上染上的金色血液。

下一秒,他們同時爆發。

夏至的身軀暴漲近十幾米,樹枝向上向下向左向右,處處紮根,耀武揚威。其中,最初的那根樹枝,直直的衝著江西糖的心臟而去。

霍從則渾身閃耀黑色的神紋,身體裡的黑霧突破□□的束縛,向四周彌漫。黑霧中,黑色長著無數隻單眼的觸手揮舞著,也在試圖靠近江西糖。

霍從之前從未放出自己的觸手。

他現在放出醜陋的觸手,相當於展露了邪□□稱下隱藏的惡。

江西糖隻是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就覺得精神受到攻擊,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是個信號。

霍從一點也不裝了,他知道露出本相觸手,會嚇到人,卻依舊這樣做了。

江西糖的心砰砰砰跳,已經意識到霍從打定主意要強行帶自己走了。

樹枝跟觸手在黑霧裡碰撞,江西糖弱小無助,是兩邊獵食者抓下的小獵物。

誰都沒把他放在眼裡。

如果夏至贏了,他就要死。

如果霍從贏了,他就要生。

江西糖重重咬著唇,在力量碰撞的間隙中,抬起白嫩的胳膊,發現右胳膊在發顫,他也沒發慌,直接用左手當支撐,牢牢撐住右手的大臂,然後用右手染上的金色神血,在自己的神紋上穩穩的畫了金色的神紋。

江西糖的動作很快,看見兩個男人眼神裡透露的震驚,江西糖忍不住抿緊唇,驕傲的想,自己的動作當然很快,因為他已經在心裡模擬了十幾遍!

江西糖要乾什麼?

寶寶想乾什麼?

沒有力量,就是被肆意剝奪選擇的弱者。能做什麼?!

“這是你們第二次小瞧我。”

江西糖不給兩人反應的時間,額頭上畫的神紋在發燙,他左手抓住一段霍從的觸手,右手抓住夏至的樹枝,然後雙手合攏,低頭用發燙的神紋重重一碰!

江西糖一字一句,超大聲:

“我要開啟一個新的世界線,以小惡魔江西糖之名,就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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