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身上那繁複花色的太監錦袍,還有頭上太監帽垂下的兩條細穗,讓他多了一絲陰柔,餘晚覺得淩公公的姿容也不輸魏明心。
“出來了?”
“嗯。”
“那就上轎吧。”
“好。”
淩公公扶著餘晚上了轎子,一行人安靜的離開了毓秀閣。
深夜的皇宮,寂寥的讓人心慌,青石路麵散發著潮濕的氣味,讓空氣中多了一絲蕭瑟的味道。
“你不相信我?”
“沒有。”
這個回答讓淩公公自嘲的輕哼一聲,道:“若是你信,何必今夜自己去雜役局呢?”
餘晚慵懶的靠在轎子上,回道:“朕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以為今夜行刺的女官是我找的人。你覺得我會害雜役局你那兩個親信。不是嗎?”
“那麼,是嗎?”
她的反問讓淩公公的唇角勾了勾,往前走了幾步才道:“餘晚,你我有同一個目標,你我都是執行者。你怎麼會懷疑我呢?”
餘晚:“……”
見餘晚不說話,淩公公訕笑一聲,繼續說道:“你可知道我叫什麼?”
他出現在她的身邊已經有一個多月,可是餘晚從沒有問過他的名字。
每次的稱呼都是“淩公公”。
既生疏又在時時提醒他和她在這個任務位麵的關係。
“你叫什麼跟我過任務有關係嗎?”
“……”
沒想到餘晚回答的這麼絕,沉默了片刻後,他隻好自己說道:“我叫淩淵。”
轎子上的人還是沒有聲音,淩淵有些無奈,繼續道:“今夜的刺客和雜役局都不是我做的,至於是誰,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你可以相信我,若是想要害你,那我就不用出手,坐看常力做事不就好了麼?”
“餘晚——”
淩淵示意抬轎子的太監停下,他打算和餘晚解開這個心結。
可沒想到轎子落地,燈籠裡的燭光照過來後,他徹底無奈了。
轎子上人闔著眼,在靜謐的夜裡發出均勻平靜的呼吸聲。
淩淵隻好按捺住心裡的千言萬語,重新起轎。
一直到了星輝宮,餘晚還沒有醒來,淩淵將手中的拂塵交給隨行的奴才,親自俯身抱起了轎子上的小女孩。
進了星輝宮裡,淩淵也沒有讓人點亮燭火,他似乎很習慣黑暗,抱著皇帝走到了寢宮床榻,將她輕輕放好。
下一秒,他褪去了尖細的假音,沉冷說道:“若是我想害你。現在就可以殺了你。你懷疑誰都不該懷疑我。”
餘晚:“……”
床榻上的人依舊閉著眼在熟睡,淩淵在她的床邊站了片刻,最後替她蓋好了被子轉身離開了。
這邊人一走,餘晚睜開了燦若星辰的眸子。
塗山葉也一並從空間出來,摸著下巴,道:“你是不是疑心太重了?我瞧著這個淩淵剛才說的不像撒謊啊。”
如果淩淵想要對餘晚不利,剛才是很好的機會呢。
“壞人的臉上會不會寫‘我是壞人’?”餘晚翻了個白眼,她又細細看了一遍過關的任務,細長的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道:“隻要守住天元國十年,然後再找後宮的人生個孩子就可以過關了!”
所以,淩淵是同盟也好,是敵人也罷,隻要不妨礙她過任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