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陳婷說了太多“飄姐”“飄哥”，這天晚上餘晚睡的很不踏實。
睡覺朦朧間總覺得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直到窗外陽光照在了臉上，餘晚感覺到了溫暖才膽顫心驚的起床。
時間已經過了10點，餘晚先吃了幾顆藥緩解了睡眠不佳引起的心臟不適，然後洗漱了一番準備去學校。
出門的時候，餘晚看到有個老太太臉色陰鬱地站在隔壁門口。
她狐疑的看了眼，然後轉身下樓了。
記憶中隔壁住的是一對進城務工的年輕夫婦，還帶著一個小孩子。
因為小孩子總是在周末早晨吵鬨，餘晚還跟那對夫妻理論過呢。
餘晚記憶中隔壁沒有住過老人啊。
當宿主這兩天，隔壁好像都沒回來。
難不成搬走了？
反正城中村的住客更換頻繁，所以餘晚隻是疑惑了那麼一瞬間，就把這事兒拋之腦後了。
餘晚在學校足足呆了一天，好好學習了下宿主的專業課知識。
因為宿主是做平麵設計，餘晚又去學校免費的電腦室呆了一下午。
一天時間轉瞬而過，天色黑下來的時候，餘晚注意到還有不少學生在電腦室。
“沒想到，這個大專學校的學生都還挺用功啊。”餘晚感慨道。
小葉子不知什麼時候從空間冒出來，還好這一次他把頭發紮起來了，要不在這夜色中看起來真是有點瘮人。
“這個學校有點不對勁。”小葉子觀察著周圍，臉上露出了警惕。
餘晚四下看了看，問道：“有什麼不對勁？再不對勁也是學校。”
“你怎麼那麼笨啊，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最近在你身邊發現了一些……”
“小葉子？不，塗山葉。”
餘晚看著滿臉糾結的小葉子，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你知道為什麼回地府的時候，我明明看到了那封信上的內容，卻沒有直接衝過奈何橋嗎？”
以餘晚戰鬥AI的實力，她當時完全有能力這麼做。
小葉子怔了怔，茫然的搖了搖頭。
這兩天他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他沒有想明白為什麼餘晚沒強行過橋。
當然，他這兩天更多的是責怪餘晚，把他又拖回了任務係統。
“我過奈何橋的時候，孟婆說我沒有七情六欲，所以不能算是人，對吧？”
“是啊。婆婆說，讓沒有感情的鐵疙瘩過了橋投了胎，那會成為無情之人，下輩子會是渣男噢。”
小葉子戳了戳手指，感慨說道：“婆婆以前也是貌美如花，就是被渣男耽誤，最後被困在奈何橋邊永生永世……”
孟婆最恨的就是渣男，最恨的也是薄情郎。
“我是無情之人？”餘晚唇邊輕笑，看著半空中的小孩子，問道：“那你是不是有情呢？”
“我？”小葉子理所當然的點頭：“我當然是有情人了。”
他站在奈何橋邊都五百年了，看儘了世間百態，怎麼會無情呢？
有時候，看到命苦人的一生，小葉子還經常掉眼淚呢。
再看看餘晚，除了演戲之外，什麼時候掉過眼淚了？
“你有情？那我當你是夥伴抱有一絲僥幸，你怎麼對我下了狠手？”
餘晚眼底是無儘的暗色，她道：“你在出手推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也算是一起生活了百年的夥伴呢？”
“啊？我——”小葉子完全懵了。
他的心口突然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下，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心竟然也跟著發虛了。
“所以……所以，你沒有過橋是因為……”小葉子底氣不足的問道。
“是因為我以為你有情，沒想到你卻比我更無情。”
“不是，那是因為婆婆……”
小葉子想要說他隻是照孟婆的話做的，可是當餘晚轉身，那雙深邃又冰冷的眼睛凝視著他時，一瞬間他所有的辯解都梗在了喉嚨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我當你是夥伴，朋友，你卻要一心把我困在崩潰掉的係統世界……嗬，如果我是個人類，你這不等於送我去死？”
“我……”
“你不用再責怪我拉你一起回來，如果我真的夠狠心，就應該送你一個人進來這裡！”
小葉子：“……”
小葉子也不知道怎麼就把天給聊死了，他明明是想提醒餘晚這次的任務似乎與之前不太一樣。
這所學校上空滿是怨氣，讓他都感覺到了不適。
小葉子想要張口，卻又覺得現在沒辦法說出口了。
最後他糾結了半天，隻好暫時先回了空間裡。
餘晚把憋了幾天的話說了，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她早就對孟婆所謂的“有情”“無情”質疑了，經曆了四個任務，加起來也在人世活了百年有餘，那些所謂的“人”就真的算是人了？
這次重返地府，她之所以沒有選擇過橋，就是想看看小葉子是有情還是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