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改錯字)(2 / 2)

“要離遠些嗎?年糕~”

巨力的白狼借著風力,輕飄飄的扯著馬車往一個方向離去。

那個和自己搶小崽兒的家夥,就讓他多走些路吧。

等待一下,扶著馬和木拐杖,楚決明帶著扯著自己衣角的女兒走向了馬車。

木香帶著一截小小的燃著火的樹枝照著亮,楚決明剛剛就是等著自己女兒去滅火。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雖然不是以前的世界了,但愛護環境人人有責啊。

木香仔細的將水撒在剩下的木炭的火星上,這可一點也不能馬虎。

到達馬車那裡,木香也沒力氣再生火、煮東西吃了。這一天,跌宕起伏、爬上爬下的,對於她這個年幼的身體精神和肉體上的負擔都太大。

要不是木香的靈魂,是個習慣嗨到夜裡十二點的現代成年人,加上這個身體逐漸的在自然感召的作用下變得強大,她哪能堅持到現在。

感謝上輩子的網絡和熱播劇,讓她多少有些參考,不至於抓瞎,隻知道哭泣。現在事情都解決了,解除了後患、爹爹也沒大礙了。

雖然知道了不是無目的的攔路搶劫,是有目的的長途追殺,她現在沒理清關係,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爹爹會被追殺。

但,她爹爹醒了啊。小孩子是不需要這麼勞神費力的。

一頭栽在被子上,小家夥不一會兒就傳出了陣陣小呼嚕聲。

一覺睡到大天亮。

不知道是小姑娘太沒心沒肺,還是太過疲憊,一夜無夢。那些令人驚懼的場景,一點沒在她的夢境中出現。

木香想的是,可能是她的神經太粗了吧。上輩子,她自己的生死問題都壓在心上那麼多年,神經再不粗大點,那不是嫌自己的小命太長。

加上,醒過來時,她被護在爹爹的懷裡,成大字攤餅,腳那裡臥著兩小隻毛絨絨。

一睜眼,就看見了白狼掀開了窗簾,探進來一張嘴,然後退出去,露出一雙關切的眼睛。

溫暖的陽光灑在這狹窄溫馨的小車廂裡,清新的空氣從窗外進入,外麵傳來了陣陣鳥鳴。

一切恍若新生。

新的一天又開始啦。小姑娘在被子上滾了滾,伸了個懶腰。

“起床~快起床~”

“爹爹、二花、小黃,起床啦,太陽曬屁股了。”

看著車廂內鵲飛兔跳的,小姑娘笑的賊兮兮的。

扭頭看見男人清醒的睜著的一雙瑞鳳眼,木香撲了上去。

“爹爹,你今天還是這麼好看啊。”

眼睛英氣又冷豔,配上不苟言笑的麵容,超有故事的感覺。

以前爸爸的照片上總是笑得傻乎乎的,是個幸福的大傻瓜。幾乎是同一張臉,看上去卻完全不會弄錯,這就是兩個人。

不過,都很好看就是了。要是上輩子能繼承父母的優點,她就不會是長相一般般了。

有些心酸的歎口氣,木香將腦袋頂在爹爹的胸口。唔,大家該洗澡了。

“有點臭臭。”

聽到女兒的抱怨,楚決明僵了僵。出汗了哪有好聞的。

想到那些香囊、還有衣服的熏香。現在不是沒有那個條件嗎。

況且,隻能慶幸本朝的閹割隻去除睾.丸、還隻接受幼時進宮,技術也不錯。不然,那些人嘲諷的異味……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諷刺和痛楚。

“這麼多天了,我們都沒洗澡,等到了城裡,要好好洗個,不然要長蟲子了。”

不知道自己戳到男人痛點的小姑娘隻直覺不對,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

她想到上輩子看見的那些流浪久了的貓狗,身上的毛亂糟糟,還有著小跳蚤。網上的那些視頻,最嚴重的那些蟲子她都不忍心看。

想著就心裡直哆嗦。

“沒事,我不嫌棄你。”

嗅了嗅自己,木香心虛又低落,小小聲的補了一句:“因為我自己好像更臭。”

哎,小孩子的身體就是水分多。出的汗也多,聞起來更是酸爽。

還有種奶腥味,明明她都不知道好久沒有喝過奶了。

看著像隻小狗一樣聞著自己小身子,還一臉活靈活現的嫌棄作嘔的小姑娘,楚決明無奈的戳了戳她的腦門。

為了這小家夥的話有些難過,真是一片真心實意喂了狗。

“爹爹快起床,我們去洗漱下,然後吹吹風,把汗吹乾就不會那麼臭了。”

大夏天的,現在還窩在被子上,那不是越待越流汗。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站起身子的小姑娘開始拉扯著男人的衣袖。

看見一邊的小黃,木香忍不住舉起小黃聞了聞。

為什麼?

“為什麼你天天吃屎,還用口水洗身子,隻有沾上尿尿的小爪子有臭味。”

真不合理!

生氣的小姑娘一通猛揉兔頭。

暈頭轉向的小兔子,被壓在那裡無辜的接受著小主人的日常發瘋。

兔兔也不知道,兔兔就是這麼乾淨啊。

看見小魔鬼的魔爪像自己伸來,喜鵲炸了毛,跌跌撞撞地就飛向了車門簾。

先是撞得一噗,然後它從地下撞開的的縫隙、火燒屁股一般擠了出去。

隻留下幾根還在空中飄蕩的羽毛,證明它存在過。

小姑娘目瞪口呆。

她隻是想問問二花的腦袋現在還疼不疼,想幫它揉揉罷了。怎麼會像對小黃那樣改個發型那樣粗暴呢?

果然,她沒有起的錯的名字,二花這德行和二哈很有幾分相似。她的直覺果然沒錯。

一旁旁觀的楚決明扶額,真有活力啊。

“哼。”小姑娘撅起嘴,覺得自己的好心被當了驢肝肺。

“阿秋。”

小兔子被一根細軟的絨毛搭在了鼻子上,打出了一小聲噴嚏。

兔在被上坐,毛從天上來。伸個懶腰撐撐筋骨,小兔子鬼鬼祟祟的四腳竄動,溜進了自己已經有些狹窄的竹簍。

啊,安全感從四周的竹簍上傳來。

看著小黃的毛屁股和桃心尾巴,木香忍住上前去捏一把的衝動。小兔子不蹦著走,那樣走路實在是太奇怪了。

“咕~”

洗漱好,木香聽見肚子的叫聲此起彼伏,大家都餓了。

沒有心情生火煮粥,木香拿出了前天夜裡炕的麵餅,裡麵是軟糯的南瓜,吃起來香香甜甜。

馬車慢悠悠的行駛起來。

昨夜黃大水說是沒有追捕的人了。但他能肯定的也隻是牡丹城的人馬,誰知道其他城池的田家分支有沒有派人來支援。

所以,楚決明決定現在不走官道了。馬車的痕跡雖然大,但現在正是夏季,草木蔥蘢,雜草生長的很是茂盛。

隻要白狼帶領狼群踏過一遍,就能遮掩很多的痕跡。

木香之前和白狼去見的山君是一頭神聖的白鹿,它帶領的鹿群也可以幫忙毀去一部分蹤跡。

再下個幾場雨,衝刷掉一些氣味,不是追蹤高手,很難知曉他們的行蹤,在到達黑江城前一切都會風平浪靜。

隻是這樣,難免會降低速度,那本至關重要的賬本能不能在未生變前到達應該到的人手上,那就隻能聽天由命。

楚決明卻並不擔心,走一截路,他就會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些刻痕。

他手下的隊伍,若看上去是三人,那就一定會有更多,會有人影藏在暗處。

既然他們去了白石城,那暗中的人必定會去那家當鋪,知道他還活著的消息。

他了解自己的手下,既然白石城他的三個手下風風火火的借助官府,全城搜尋,那就是障眼法。

當時茶館裡,那樣狼狽的兩個男子,他看到的時候還是昏迷著被綁好的。原來是來找他的,後來被綁到了白石城,還遇見了吳山。

近期進過牢房的外來人員,還是與田家勾結不清的那種幫派人士,在官府的幫助下,他的手下估計現在就墜在這次追捕人員的後麵。

留下一些暗號,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他的手下都是經過專門培訓的,看到暗號就會趕來。

他們好胳膊好腿的,若是帶了信鴿,那就更好。關於賬本的消息,就能安全又快速傳達,有他的印章和手印,人馬就可以調動一部分。

陛下看了,會怎樣,自然會有他的考慮。至少他的任務是能完成了。

從蛛絲馬跡中,拚出想要的消息,是他的強項。也是他一次次存活下來鍛煉出來的本事。

這也是他願意接下那個位子的一個原因,在那種人命比貓狗都不如的地方。在那樣的環境中,沒有足夠的消息來源。那會是致命的。

那個位子,會給他帶來足夠的爪牙、龐大的消息網,也會給他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隻要對一個人負責,就可以享受龐大的權力,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後代。

唯一屬於他的,便是他的命,還有一點還未被完全打斷、消磨完的尊嚴、底線,那是他小心翼翼的保存下來的。

坐上那個位置,他想要的,便都會成為現實。他也抓住了機會。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

隻要他手中有足夠的利益,隻要他表現出不可替代的價值,那他就是安全的。

雖然,後來,楚決明用自己的天賦和努力折服了不少的人,但他一直都清楚的知道,那是他表現得對自己人公平公正。

可能會有不為權利、錢財的人存在,但不到絕境,誰能保證自己不會看錯,真心不會錯付。

不管世人的眼光如何看待他,他自認為在任何一種境遇下,都無愧於心。他從沒有殺錯過、陷害錯過人,殺人者人恒殺之。

堅守自己的良心,同時為了自己合理的生存權利而反抗。

他的手段雖然偏激,對於他所麵對的豺狼虎豹卻是正好。

脫離了那樣的環境,楚決明都沒意識到,他心中隱隱的有些放鬆。

在那種時候,楚決明遇上了一個,那樣對於他柔軟、依賴、全心全意對他好的小家夥,不知道他的背景,不知道他的過往。

那就護在自己的羽翼下吧。就當是上天賜給他的光。

在小姑娘緊張的試探與靠近下,他就像是被火光吸引的飛蛾。好在,她不是傷害性命的烈火,而是光明本身。

對於爹爹的內心戲,木香是沒有什麼感同身受的。她隻覺得事情能不能做成,光是空想,是沒有用的,大不了撞了南牆就回頭。

她相信自己不會黏在南牆上。所以,勇敢的伸出了她的小胖爪。

為自己贏得了一個家人。

隻是,楚決明對於自己的身份還是有些避諱。

這就是他沒有認下自己手下的原因。

在草木晃動中,早已嚴陣以待的小姑娘,指揮著白狼藏在馬車後麵。然後看著兩個滿身塵土、一身狼狽的漢子從草叢裡冒了出來。

雖然那兩個人,衣著與普通老百姓沒啥兩樣,手上的卻不是鐮刀、柴刀,是那種砍人的大刀。

看著幾米開外,那一臉戒備、懷裡抱著一隻喜鵲的小姑娘,二人再看著自己手上用來割野草、荊棘的刀,整齊劃一的將刀收了起來。

喜鵲不忍直視的避開了眼睛。

它已經偷偷給這兩人來了點厄運,結果,好像不是壞人啊。

接下來,便是那二人目瞪口呆的感受著自己衣服一鬆。一直很結實的腰帶,正好被入鞘的刀割斷了。

兩人下意識的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

本來喜鵲是對於弓箭、彈弓等,不是近程攻擊的武器心有餘悸。

現在發生這樣意外,它也不是故意的嘛。

收刀的姿勢倒是很帥,就是差點脫衣差評。

“督……”

綁好斷掉的腰帶,一抬頭,二人才看見了麵色不善的督主,從窗子那裡探出了頭。

知道有二人跟蹤上來,楚決明一早料到是自己的屬下。不第一時間出來,怕的就是那冒失的手下會直呼對他的尊稱。

一人下意識的想行禮呼喊,一旁的人看著手勢,一手肘搗向同伴的胸口。

“咳咳咳……”

那人差點沒岔了氣,咳的臉紅脖子粗。

“老爺,我們可找到你了。”機靈的那人一臉欣喜的說道,“我是兔豆。他是卯小五。”

正是白石城裡的小豆子。

卯兔?那就是十二地支裡的陰支,卯支。

楚決明知道了這二人是自己哪部分的手下了。

廠衛的東分部,也就是楚決明的直係隊伍,按照十二地支,分為明麵上的六陽支和暗地裡的六陰支。

地支中,子寅辰午申戌,為陽;醜卯巳未酉亥,為陰。十二地支,又對應十二生肖。

而西分部,也就是是廠衛二把手張德五的直係屬下,則是按照十天乾劃分。

小豆子是陰支,也就是配合著暗中巡查的那種。白石城中他說的笨大牛則是陽支裡的申支,按照他的說法,該叫猴大牛,或申大牛。

東分部每次出行,都是從陽、陰支中各找一支,隨意抽幾人組成一隊。陰陽兩支的能力培訓大部分相同,但各有各的拿手活。

那樣規定,既是為了能力互補,又是為了互相監督,還大大避免了成為熟人後相互包庇。

土豆?

旁聽的木香一臉懵逼,聽著還怪有食欲的。

這裡也有土豆嗎?她好懷念土豆燒肉、鹽煮小土豆、土豆粉等等一係列好吃的啊。

之前被田家追殺的事,木香問過自家爹爹,麵色倒還是那樣,隻是沉默著想開口時,木香突然不想知道了。讓家人為難,心裡酸酸的。

隻確認,那田家是對國家、平民有害的反派角色,她就不管了。

她想要的日子平平安安、家人在一起就好。

看著一路走來,大部分普通人也沒有遭難、被賦稅壓得活不下去,那就證明這個朝廷管理的還可以。

那與國家作對,還那麼囂張的攔路就想殺人,就是實實在在的壞蛋了。

既然爹爹一直不說,她也沒必要管,想來自家爹爹是那種為官府做事的吧,說不定還是臥底,那種沒有福利保證的可憐兮兮的角色。

人有自己的秘密是正常的。想要借著感情和自己的好奇心,就讓家人對自己說出傷害他們的事。那還是算了,越是親近的人,越是要好好珍惜。

她隻要確保,爹爹的安全,他不會被自己的行為弄殘、弄死就行了。好在,她多少有份能力。這也是她不追尋答案的底氣。

她不也有著很多秘密。

到了該知道的時候,她自然會知道。

知道得多了,不一定幸福。小孩子還是先享受下童年吧,長大了再說。

至於什麼時候長大,那還不是她自己決定,她可是個內芯二十歲的大人。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小姑娘這樣狡猾的想著。

小豆子帶來了好東西,他在牡丹城蹲田家人時,抽空去牡丹城的一處據點取了三隻鴿子。怕的就是到時候得到消息,卻沒有活的傳信的,或是來不及。

他和小五在路上看見了那片戰鬥後的場地,嚇得半死。緊趕慢趕,他們還是沒有田家人快。

那樣多的巧合,小豆子他們也沒想到,田家人是得到了督主的行蹤。他們還以為,田家另有目的,或是趕去支援黑江城。

幸好督主福大命大,不然他們可怎麼辦。

除了他們這隊,已經有不少人陸續在去往黑江城的路上。

馬車後的白狼露出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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