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在擔心惹主公不高興嗎?”阿甲不偽裝他人的時候,說話既冰冷又刻板,“老侯爺在的時候,大人都還不曾這般言聽計從。”
張馥似乎對她這種態度很習慣,他回想起了往事:“主公她曾經指責過我,過於輕視生命。”
“老侯爺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越是握有利刃,就越要慎重,一旦習慣了殺戮,就有可能停不下來了。”
“就連你,也是這麼想的?”張馥抬頭看著阿甲。
阿甲雖然是女子,但她得到這個名字,是因為在死侍中排名甲字第一位,才由老晉越侯親賜的。
“就是我,也希望自己的兄弟們能少死一些。既便是做這種陰暗的工作,我們也不以染紅自己的雙手為榮。”
阿甲的語調依舊平淡無波,但張馥依稀在其中聽出了一股不同的味道。
張馥回想起自己的上一任主 君晉威候,老侯爺是一個仁德的君主,所以會有這樣一位不以染血為榮的死侍,才會有主公這麼一位優秀的繼承人。
程千葉從連接兩個宅子的密道中出來,
姚天香正在等著她。
見到她出來了,姚天香衝著她笑了笑,伸手來接她。
“怎麼了?”程千葉拉著她的手,奇怪的看著她,“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哪有,我能有什麼不開心的。”姚天香撇開了目光。
程千葉把她的肩膀掰過來,“天香,你有什麼事,彆瞞著我。”
姚天香的眼圈紅了一瞬,抿住了嘴。
隨即她又笑了起來,推了程千葉一把:“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
“是我兄長,他又派人來了。”
“沒事,誰又沒有那麼幾個糟心的親戚呢?”程千葉搭著她的肩膀,邊走邊說,“他這次又派了誰來?惹得你都傷心了,讓我來會一會這個人。”
“兄長派來的,是我的一個侄兒,單名一個順字。他的年紀還不到十歲。是兄長的第三個兒子,兄長讓這個孩子到這裡做質子。”姚天香的情緒有些低落,“我隻是覺得,他連自己的骨肉,都可以毫不在乎,莫道是我這個妹妹了。”
她沒有告訴程千葉,姚鴻派來的隨行人員中有一位宗族的長輩,一來先找到了姚天香,言辭激烈的給她扣上了各種大帽子,還搬出姚天香的母親姬太夫人,壓著要姚天香為衛國謀取利益。
程千葉在位置上座了下來,整了整衣袖,“既然是你侄兒來了,就請上來讓我見一見。”
隨著晉國的日益強大,國土的不斷擴張。
周邊的諸侯國都緊張了起來,有不少國君派了使臣到汴京,意欲同晉國交好,其中有不少提出了聯姻的請求。
當然,程千葉既不想再娶老婆,也不能把自己嫁出去。
她的其他姐妹不是太小就是已經嫁人。所以聯姻成為一件不現實的事。
於是很多國家改派質子留在晉國,一來可以探聽消息,二來也表達了自己想同晉國友好相交的誠意。
一位 年紀小小的少年帶著股怯弱小心的跟在侍從身後進來,有些慌張的向著程千葉行禮。
程千葉在心中默默搖頭,姚鴻曾經囚禁並追殺過自己,他肯定能想到,自己不會對他們國家派來的質子有什麼好態度。
然而他為了他的一點野心,一邊可以逼迫自己已經出嫁的妹妹,一邊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兒子置身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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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也許,生在這種亂世,作為君主,就需要這種狠辣。
程千葉閉了一下眼,但無論如何,她都做不到這種程度。
“以後在汴京好好生活,”程千葉對那個孩子說,“隻要你不做傷害晉國,傷害你姑姑的事,這裡就沒有人會為難你。”
姚順雖然年幼,但在衛國的時候,他也聽說過這位晉越侯。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曾經圈禁並且追殺過這位侯爺。
進門的時候,他感到很害怕,怕自己會遭到屈辱的對待。
他是父親的孩子中最不得寵的一個,他知道作為質子來到這裡,就意味著無論遭遇到什麼,都不會有人為他出頭。
幸好,這位侯爺看在姑姑的麵子上,對他還算溫和。
姚順鬆了一口氣,千恩萬謝的告退了。
“真是不容易啊,”程千葉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誠惶誠恐的退了出去,“這麼小的孩子,就要代表國家作為人質,在陌生的地方生活。”
“千葉,讓我去鄭州。”姚天香突然說。
程千葉轉過臉看著她。
“我想去鄭州辦一個新的女學館。”姚天香的目光望向窗外,“我不想再待在離衛國這麼近的地方了。不待在你的身邊,也好讓他們死了這條心。”
程千葉捏了一下姚天香冰涼的手。她能理解天香的心情,汴京緊鄰著宋衛兩國,程千葉和姚天香彼此都知道,不論表麵做了多少工作,但最終晉國和這兩個國家的衝突,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同衛國開戰的提案,甚至已經擺在了程千葉的案頭。
“也好,那你就去鄭州。那裡百廢待興,你可以好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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