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顧予錚這雙清醒的眼睛, 可一點不像喝醉了的！
尤其是紀然知道, 顧予錚酒量非常非常好, 今天喝的這些酒, 對他而言，不可能醉到站不穩。
那就是他故意的！
紀然瞪著他，眼神全是質問。
顧予錚抿了抿唇, 笑了“是的，故意的。”
紀然“……”
他氣得磨牙, 隻覺得很想要咬死自己這個兄弟。
當初他勸自己放棄，結果現在他突然來這麼一招？！
“你不是說……沒有可能, 就放棄嗎？！”紀然一字一頓，說得咬牙切齒。
顧予錚看著他, 眼神帶了點說出來的東西。
沉默片刻，他才說“就是因為不可能, 所以想要讓她記得我。”
紀然一愣, 眼裡的憤怒瞬間褪去, 隻剩下愣神。
顧予錚看著一個地方, 視線漸漸飄遠。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曲峰和她調笑的那一刻，他第一次那麼清晰的認識到——他配不上她。
至少現在還配不上。
盛子柚大他幾歲，也比他早出道，況且她還那麼優秀, 絕對不可能停滯不前。
這就意味著, 他永遠也追不上她。
有時候他會痛恨兩人之間的關係, 導師和學員，前輩和後輩……
不是不能在一起，而是對她不利。
紀然張張嘴，好半天喊了句“錚哥……”
大概是顧予錚說放棄的時候過於堅定，以至於他一直覺得，顧予錚對盛子柚的感情，肯定是比不上他的。
但怎麼可能呢？
他們兩個一見麵就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同類，他們兩個同樣在黑暗中長大，遊走在深淵邊緣。
他們的境遇相同，他們的喜好相同，他們的想法相同……
盛子柚那麼吸引自己，又怎麼可能不吸引顧予錚？
顧予錚笑了笑，微微抬著頭“男團選拔賽這個節目結束了，以後我們的交集隻會越來越少，見麵的次數也隻會越來越少。或許我努力的話，還有可能和她一起拍戲，但那樣的概率，都太低了。”
紀然其實一直沒有想過自己努力的方向，這一刻他看著顧予錚那張向往的臉，好像心裡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如果不能在一起……
那在戲裡在一起，也是不錯。
“然然，雖然不知道你們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知道，她不會忘記你的。我不一樣，我隻是她帶過的一個學生，一個有印象但不深刻的學生。”顧予錚低下頭，嘴角帶了笑意，“但是今天開始，她一定不會忘記我的，哪怕不是喜歡，一直記得也好。”
紀然看著顧予錚的笑容，憋出一句“你也不怕害了盛老師，曲老師也在呢……”
“曲老師一定不會說出去的。”顧予錚聲音篤定。
他一向聰明，紀然也不去追問他為什麼這麼篤定，隻是沒好氣的撞他一下“真是陰險！”
顧予錚笑了笑，手繞到背後，摸到那個紋身“我確實陰險。”
因為陰險，所以上一次給他們自由時間的時候，他喬裝打扮出去，直奔了紋身店。
紀然抬頭，又錘了他一拳，不重，因此顧予錚隻是笑了笑。
要不是兩人都是“同病相憐”，都沒有可能得到盛老師的愛，那他這會兒已經開始揍顧予錚了。
這家夥……真是欠揍。
可就是因為“同病相憐”，他知道當渴望伴隨著絕望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
在這樣的痛苦之下，顧予錚做出這樣“陰險”的事，好像也不是那麼不可饒恕。
“紀然！顧予錚！”關一柯的喊聲傳來。
兩人對視一眼，走了出去。
盛子柚打個哈欠，又給窗戶開了條縫，冷風吹在臉上，更加清醒了。
“柚姐，還是關著吧，外麵冷，不要感冒了。”楊芸聲音擔憂，探著頭，給她緊了緊衣服。
她作為助理，拿著很高的工資，照顧著自己喜歡的愛豆，就怕自己有一點不精細。
盛子柚點點頭“好。”
隨即，聽話的關上車窗，她從來都不是個多任性的人。
趙婧看向她“你有聽到我剛剛說什麼嗎？”
“聽見了，趙姐說《快樂天地》這個綜藝邀請我帶著hot6去錄製節目。”盛子柚整個人縮在椅子上，她雖然不矮，但是很瘦，這樣窩著的時候，看著非常嬌小，惹人憐愛。
“你不願意嗎？這個節目收視率非常高，是對人氣的認可，而且表現好的話，很容易圈粉，我已經做主接下來了。”趙婧推了推眼鏡。
盛子柚點點頭，有些心不在焉“既然已經接下來了，那就去吧。”
她的思緒有些飄遠，想到了那個背後有個“柚”字的顧予錚，又想到那個當初送上門的紀然……
偏偏男團結束了，卻還是有交集，她還要帶著他們去參加節目。
真是……頭禿。
“子柚。”趙婧聲音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