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1 / 2)

公爵府裡到處是匆忙奔跑的仆人,端著水盆的女仆中夾著一兩個穿袍子的神職者。路懷星冷著臉穿過人群,羅表妹戰戰兢兢拎著裙子追,被兩名修女一把攔住:

“小姐們快回房去吧,我知道你們擔心公爵閣下,但——”

路懷星邁開長腿,直接繞過她們往前走,羅小北趕忙跟著啪嗒啪嗒跑,於是修女也隻好加入追逐大軍。

舞會早都散了,客人飛快被請走,傅重明都沒來得及再和路懷星說句話,就被自己家驚慌失措的女仆拽走了。公爵夫人聽見消息原地昏倒,偌大個府邸籠罩著女巫造成的恐慌。

女巫,這個年代的女巫是瘟疫的代言人,不是騎掃帚的可愛學霸。

僧侶在公爵屋內的地麵上用不明液體塗塗畫畫,手舉聖像念念有詞,在走廊昏暗的燭光下,他們的袍子像黑鳥。

路懷星一路殺到門口,皺眉停住——大批僧侶把他攔得死死的,總不能直接打進去。

他看到屋裡的醫生戴著一種黑色尖嘴麵具,像群陰森森的烏鴉圍在大床前,卻擋不住間或的哼叫和胡話。

路懷星沉默地聽著勸慰,並在不明聖水撒來的前一秒抽身離開。

羅小北繼續小碎步追他,哆哆嗦嗦問:“路哥,咋、咋回事?”

“看不太清。”路懷星輕輕搖頭,“但似乎隻是發燒說胡話,不像黑死病。”

——普通感冒也能引起高燒,隻是這個時代背景,普通高燒並不比黑死病輕鬆。

“咦,路哥你胸花又灰了,所以你心情好了?”

路懷星扶額:隻有羅表妹這種神經脫線型選手,才會反應不過來s和n來回切換是個多麼極端的特例。

貴族女性的服飾過於華麗複雜,羅小北抱著裙子跑得氣喘籲籲,女仆都嚇得在走廊裡亂轉,“小姐”自己回到屋裡,發現根本沒法從大裙撐和束腰裡掙紮出來。

比賽內的時間流速與外部並不一致,太陽防衛軍團記錄在案的最高記錄足有六年,背景模擬歐洲古戰場,最後參賽選手差點從農場小妹打成聖女貞德,而外界真實時間仍一周。

所以羅小北唉聲歎氣,生怕自己做個幾年貴族小姐,回家隻想穿裙子。

“路哥救我,我腰快斷了嗚嗚!”

他攤在一坨布料裡扭動,束腰卡在了胸口上不來氣兒,一仰頭看見他路哥半倚在躺椅上休息,精致的紅寶石項鏈在他白皙的鎖骨中間折射著暖黃爐火,像一幅古典油畫——如果沒見過他腳踩寄生體殘骸的話。

路懷星隻平淡地說:“你最好快點從度假美夢裡醒過來。”

羅小北:“好的,但哥你能先把我從裙子裡救出來嗎?”

叩叩——

羅小北嚇得嗷了一嗓子,漆黑的窗外升起一隻黑漆漆的手,乍一看怪滲人的,但路懷星不急不緩走過去,從窗外拽進一個穿全黑緊身衣的傅重明。

“深夜私會!”傅重明眨眨右眼。

路懷星胸口的灰色有原地變紅的趨勢。

“好吧,你猜到我會來。”傅重明笑嘻嘻地坐在了大床上,他脫了礙事裙裝,黑色作戰服胸口有一個小小的太陽紋,以及一個編號:s666

察覺到路懷星的目光,傅重明抬手摸了摸胸口:“這個編號一直寫在我的檔案裡,不是防衛軍團的標準格式,沒人記得來曆,但我猜,你知道?”

路懷星沒回答,而是問:“你有比賽線索了?”

“一個猜想。”傅重明點頭,“我覺得這一場還是生存,老辦法,化解全部致命危機才能贏得勝利。”

羅小北驚愕:“啊?我們的任務不是找女巫嗎,那應該是解謎類吧?”

路懷星拉過椅子,坐在傅重明對麵:“光塔所有的比賽其實都是生存關。你們之前的人為分類毫無意義。所以你的想法?”

“古希臘式悲劇美學:個人該怎麼對抗整個時代?”傅重明一副文學鑒賞家的表情,“你的悲喜無關緊要,因為時代的洪流不差你這微小的一滴水”

羅小北弱弱舉手:“老師們,我大學選修西方古典文學,掛了。”

路懷星輕笑一聲:“他最多59分。不過意思對了,他是說女巫並不是本場最危險的元素,這一次的危機來自年代背景,一個不起眼的生活細節就能送你上火刑架。”

羅小北:“比如?”

“比如,一個家財萬貫的公爵暴斃,他留下的寡婦和獨生女會麵臨什麼?”防衛官支起下巴問。

“獨生女”表情平淡:“寡婦那麼老,不如殉情,然後公爵所有的遺產就都是小姐的嫁妝了。”

傅重明舔了舔嘴角:“令人心動。”

路懷星波瀾不驚:“為了徹底支配財產,這位新夫人用不了多久就會‘病逝’。”

傅重明皺眉:“唔,那我可舍不得,紅顏薄命要哭死我的。”

羅小北:“呃……”有殺氣?

“我建議傅長官抓緊時間找其他選手,否則下次再見可能就是廣場火刑。”路懷星說著一把拎起傅重明的領子,把他拽到窗口塞進了夜色。

防衛官掛在窗外艱難掙紮:“彆忙關窗!我找到文諍遠了,你暫時不必擔心,他是我府裡的家庭教師。雖然公爵府孤女的身份會帶來麻煩,但我和他依然不建議你管公爵,容易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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