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
他所在的病房除了他以外,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病人這件事。
他所在的病房外麵隻寫了“深白”這一個名字,中午送他回病房的時候,其他幾張病床上乾乾淨淨,亦完全沒有人在住的痕跡。
昨天林淵雖然沒有過來探望深白,不過並不代表他沒把深白的事情放在心上,昨天就搞清楚了深白所在的病房是哪一個,今天一上班,他就利用職務便利進一步弄清楚了深白的室友。
上麵顯示,深白是一個人住在這間“外麵的病房”的。
所謂的“外麵的病房”,長時間住在這裡的病人都知道,這裡是收容非付費治療病人的地方。對於那些沒有經濟能力繼續住院,卻也因為各種原因不能出院的病人,出於“人道主義”,醫院還是會給他們一些基本藥物,不過卻不會進行更多的救助,他們會被轉移到“外麵的病房”去。說好聽點這裡是病房,說難聽點就是等死的地方。
林淵之所以會知道還是因為他發現深白住的地方很偏,然後特意問了一句,然後同期實習的小醫生偷偷告訴他的←作為本地醫科大學的學生,他們知道的事情自然比較多。
這一點,本人就住在“外麵的病房”的深白自然是不知道了。
由於長得好,又會說話,每天吸引了大批護士和病友和他聊天,他竟然完全沒有感受到這間病房該有的冷清!
也不知道深白這是成功還是失敗了。
心裡靜靜想著,林淵認真聽著房間裡換氣扇的細微聲響。
然後——
“小胖,東寶,小丫。”
“你們三個是叫這個名字吧?”
林淵忽然出聲了。
然而房間裡仍然靜悄悄。
仿佛之前的話根本不是他說的,又仿佛說完這些話就睡著了,林淵的眼睛上蒙著繃帶,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
房間裡就這樣安靜了許久許久,直到——
林淵忽然感到了視線。
那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明明看不到,可是卻可以輕而易舉的感知。
林淵微微將頭迎向感知到視線的方向,就這麼安靜地與“對方”對視了一會兒,然後,他感到自己的手被一雙小手輕輕摸了一下。
然後,另一隻手也被戳了一下;
再然後,他感到有人站在自己的床頭,枕邊……
“阿淵,你好呀~”
他聽到了小孩子怯怯的聲音。
進門的時候,房間裡除了深白以外並無他人;
深白離開之後,房門緊鎖,窗戶也緊鎖,並沒有被再次打開的聲音;
也就是說,深白以後,再無人進來。
然而,房間裡卻多了三個人……
“是我,你們好。”神色自如,林淵對三位小小的“訪客”打招呼了。
和深白相比,林淵這個人算是不能聊天的,他這個人看著也冷冰冰的,按理說讓人看了就不好接近,然而說來也奇怪,幾個小孩子卻一直沒走,時不時被看一眼,三個小孩子就在他的床腳玩耍,時而說著小孩子間的悄悄話,時而似乎在玩什麼遊戲。
然而他們並不吵。
感受著他們的存在,林淵慢慢閉上了繃帶下的眼睛,昨天做了一晚上準備工作,今天一大早就來醫院報道,然後一忙又是一整天,他還真的有些累。
時不時給他塞一塞被角,三個小朋友當真按照深白說的,在“照顧”他。
然後……
他的意識漸漸有些模糊了。
直到,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他忽然感覺自己被人用力推動。
“阿淵阿淵!有人過來了!壞人過來了!”
林淵被推醒了!